“元慶兄,接下來看你們的了。”我朝着一旁,手提着硬弓的裴元慶還有十來名披挂鐵甲的射手道。這些人,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強力射手,每個人的箭術都極爲精準。他們的任務是專門射殺那些負擔起鼓舞士氣和指揮責任的軍頭。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窦氏也拿起了良弓,漫步到了一處女牆跟前,略一打量,張弓就射,一枚羽箭,精準地命中了一個身披鐵甲,正揮刀大聲鼓噪的軍頭的眉心,這家夥呆滞地看着自己眉心處那隻插進去足有半尺的羽箭,絕望地舞動了下手臂,頹然地倒伏在地,看得老子連連乍舌,這老娘們的箭術實在是太厲害了點。
這十數名神射手神出鬼沒,專門射擊那些軍頭兵将,使得那些叛軍失去了指揮,亂哄哄的,陣不成陣,就連掩護投草袋大軍的那些射手也不由得慌亂起來。
本公子這會子也提起了一把弓,嗯,身爲主将,好歹也要做出一些激勵士兵們的舉動,上帝保佑,佛祖保佑,真主保佑,三清道尊保佑,嗯,護身咒念完,本公子閃到了女牆的缺口,抄起了手中的良弓,向着敵人瞄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瞄準了一個面目最爲猙獰,铠甲最爲亮眼的家夥,就在我準備松弦的這一瞬間,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居然一箭朝我射來,吓得老子手一抖,一松弦,好死不死,居然撞上了那隻朝我飛來的箭矢,就這麽臨空相撞,雙雙落于護城河中。
看到了這一幕,站在我身邊的十數名家兵部曲皆盡喝起彩來。“公子神箭無雙,居然能以箭撞箭。”柳徇天更是不會放過這個拍本公子馬屁的機會,一把将我拉了回去,大聲地鼓噪起來。惹得周圍諸多部曲也叽啦鬼叫不已,就連瞄準射擊的速度也快了幾分,看樣子對于士氣的激勵果然大有好處。
就連那距離我不過數步距離的窦女王也是一臉驚疑不定的誇張表情,死死的盯着我。我趕緊擺手解釋道:“碰巧,隻是碰巧。”我承認經過了幾個月的苦練,本公子的箭法是大有長勁,但問題是,再牛叉也頂多是十箭都能夠正在靶子,而其中,最多也就隻會有兩三箭命中紅心。
這樣的箭術,在本公子的家兵部曲之中,怕僅僅算是中等。可問題是現如今,連窦女王都不相信了,窦女王斜挑起了眼角似笑非笑地道:“碰巧一箭将我家瑤光命中箭靶紅心的羽箭一剖爲二,碰巧一箭便得中虎目,而今,碰巧一箭,居然能夠憑空撞落射向你的羽箭,這樣的碰巧,怕是常人一輩子都碰不到,爲何偏生全讓你碰見了?”
汗,我哪知道,難道是老天爺覺得本公子好歹也是穿越青年,再次也是彬彬君子,爲了保證我能夠在被穿越的曆史時空裏邊如魚得水,爲了能夠讓本公子在這個即将被我改變的曆史時空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總讓本公子能夠在危急時刻出人意料一番吧。問題是這樣的話我能告訴窦女王嗎?
好在她沒有繼續追問,專心的掃蕩那些軍頭兵将。但是沖過來的叛軍實在是太多了,雖然死傷無數,但是仍舊亡命地沖上來,把那草袋扔進去,然後再狂奔回去,背負着草袋再次沖過來。
這一陣,也隻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除了兩萬背負草袋的人死傷數千之外,剩下的那兩萬根本就沒挪動過腳步,而那些箭塔和投石車,根本就沒有進入我們的射程,看樣子,楊玄感這厮分明就是想用騷擾的辦法,先設法的将護城河填滿,再一鼓作氣而來。
我俯首看了看那護城河,如今,已經被填到至少三分之二,不由得眉頭緊鎖,怕是下一次進攻,就不會這麽輕松退去了。而窦女王終于同意離開了,不過離開的時候,還故意宣揚了一番本公子出神出化的箭法,害得老子衆目矢之
“諸位,難道你們真覺得小弟就是那種堪比漢之李廣、楚之養由基的神射手不成?”怒了,本公子虎軀一掙,沒辦法,無恥之徒劉宏基正拽着我的胳膊,李世民這流氓也拽着我的衣甲。
嗯,總算是掙脫了開來,這些家夥嘻嘻哈哈,認爲我是過度謙虛,就連李瑤光也扔給我一個白眼,小聲地道:“休想又騙人,壞蛋。”
聲音很輕,眼神很媚,表情很嬌憨,嗓音與她平時說話時截然不同,又軟又綿,聽得本公子不由心神一蕩,差點就一撲趴軟倒在城牆上。看要樣子本公子果然不是那種意志堅定的淫,以後一定要鍛煉意志,加強精神建設,增強對漂亮妞的抵抗力才成,不然,要是敵人扔個漂亮妞朝俺投懷送抱,說不定三兩下,本公子暈頭暈腦的就會答應也說不一定。
不過,就連青霞姐這樣的漂亮妞都沒能勸說動我,反倒是李瑤光一個嬌媚的白眼讓俺手腳發軟,看樣子,這妞的殺傷力對我而言,幾乎無解。或許,她就是我穿越到了這個曆史時空之後,最無解的克星。
“現在不是吹牛扯蛋的時候,諸位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該怎麽應對眼下的局面才是。”我趕緊說話,轉移掉這些家夥的注意力,省得全都盯着本公子,難道要我傳授他們這種不受驚吓不能出神技的箭術不成?
“無妨,今日應該不會再有戰事了,咱們累,他們更累,雖然叛軍勢大,但是,有不少人肯定隻是受了楊玄感的蠱惑前來投奔的百姓,雖然有八萬之衆,但是能戰之兵,最多也不過三萬餘。”楊恭道終究是久經戰陣之人,他的話,倒真讓我們放下了大半的心。
“不過,還是得防備他們夜襲才是。”李世民點了點頭,接着楊恭道的話頭道。淩晨時分發動了一場偷襲,而後,快吃午飯的時候又來了一下,而第三場戰鬥結束之後,已然炊煙四起,也該是吃了睡的時候到了。
很慶幸,今天一天的傷亡都不大,所有受傷的人攏到了一塊,最多也就是一千來人,而其中大部份都是輕傷,還有再戰之力,但是城牆之下,護城河内外,至少倒下了怕是差不多三千來人,還這不算那些被救回去的傷員,足見攻城戰之慘烈。
用罷了晚飯,哥幾個實在是坐不住,一起走上了城樓,那遠處的叛軍營地裏邊卻是燈火通明,隐隐約約傳來的号子聲還有各種聲音讓人越發地憂心。
“這些家夥到底在弄什麽鬼?”光溜溜的腦袋上包着繃帶的劉宏基在那探頭探腦地道,這家夥今天一激動,把頭盔都給扒拉掉了,結果挨了一飛箭,還好,隻是擦出了一個三寸長的傷口。
腦袋上的傷口想要處理,必須得把頭發給剃掉,這家夥一開始還想強撐,被本公子一吓,把關于狂犬病患者的症狀一說,哪怕是在視死如歸的宏基兄也兩眼發直,心中發寒,最終隻能悻悻地任由部下拿起了利刃剃得青溜溜的,處理好傷口之把,把這貨的腦袋給包成了印度阿三的模樣,把在場的狐朋狗友全都笑翻在地。
出了口惡氣的本公子總算是放了他一馬,最終在這家夥的苦求之下,把那繃帶弄薄,好方便戴上頭盔。不過現在不是戰鬥的時候,所以用不着戴那玩意
“不清楚,要不咱們派幾個探子過去看看是什麽回事?”李世民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很擔心楊玄感這位沙場老将出什麽奇招。
“成,某派幾個人過去探個究竟。”楊恭道撫着長須點了點頭道。“不過,就這麽讓他們準備,哪們是否也該做些應對?”
“要不弄點火油,埋伏好,等明日他們行進到位置的時候,用火箭引燃如何?”李世民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擺出了一副神算子的架勢。
“火油可沒有多少,那日爲兄去領武器裝備的時候就曾打聽過,隻有一百來壇,一壇不過百斤。”楊師道顯得有些惋惜地道。“想要在這一帶埋下足夠的火油,就這點,怕是不夠。”
“不錯,更何況火油的味道極濃重,而楊玄感手下的那些軍頭兵将必然是老行武,焉能上當?”柴紹不由得笑道。
本公子眼珠子陰險的一轉:“無妨,如果不能埋伏,弄過來,用小酒壇子裝着,然後引火之後,扔下城牆,我相信這玩意一定能夠生人回避。”記得後世研究過,火油應該就相當于是原油,雖然我知道怎麽練出汽油,嗯,很簡單,用蒸酒的那套工具就能把汽油和柴油等各種油品給弄出來,但問題是沒那個時間,而且本公子也從來沒蒸過這玩意,萬一出啥子問題,那可就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