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瑤光俏臉上的暈紅總算是褪去了些,眼波一轉,落到了那些巨大的投石機身上。“這樣的大型投石車,最遠至少可以抛三百步左右。”
“三百多步?那豈不是說可以扔出一裏多少,夠厲害的,不過這得多少人才能夠扔得那麽遠?”我看着每架投石車處,都有數十名青壯,不由得有些眼暈,莫非說這麽個玩意需要這麽多人來控制不成?
“這種大型的投石車,怎麽也得五十拽手方可,更大的投石車需要拽手百人。”李瑤光的話讓我啞口無言,這完全超過了我的相信,更不同于我在後世的古代戰争大片以及中世紀戰争大片中所看到的投石車,呃不對,那應該叫投石器了才對,而非投石車。
可問題是那些投石器跟咱們這投石器的差别并不大,隻不過那用是的石頭來承重,依靠的是慣性,而這個時代的投石器,卻依靠的是人力的拖拽來形成動力。
嗯,差别并不大,完全可以改成那種采用非人力的機械性投石器。不但節約了大量的人力,而且還能夠讓投石器的操作顯得更加的簡便,嗯,要是弄兩套滑輪系統上去,再改制成那種機械慣性投石氣的話,相信肯定不會比中世紀中亞的阿拉伯人弄出來的投石器差。
就在本公子摸着下巴琢磨的當口,遠處又傳來了戰鼓聲,顧不得再考慮了,沖到了城牆邊上往下望去,伴随着踏地形成的煙塵,一排排頂盔貫甲的叛軍又出現在了視線之内。
站在高處,可以看到至少有上百張雲梯,而且更遠處,還有十來部攻城用的投石車,還有好幾部車頂成三角形的攻城車,或者應該叫撞城車才對,另外還有五座巍峨的箭樓,數不清的人正吼着吼子,推動着這些高達三四丈,四四方方,猶如碉堡的箭樓,緩緩向前。
看到了這些箭樓,本公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玩意玩意都已經有城牆高了,而且不光是在箭塔的高處釘上了門闆,還蒙上了牛皮之類的玩意,這是爲了增強抗擊打的能力,而且據本公子在後世看到的相關資料,這玩意絕對是守城者的克星。看到了這玩意,再看一眼那些抛石車,本公子總算是明白了,要是沒有這些投石車,怕是今天不知道會死多少家丁部曲。
“他們有這麽好的東西,爲什麽昨天晚上不用,若是用了,怕是昨個夜裏邊,可就出大麻煩了。”我不由得喃喃地低聲嘀咕道,就站在我旁邊的李世民很無語地轉過了頭來。“兄台,這箭樓這麽大的架子,要是半夜推過來,那動靜絕對不小,如此一來,哪裏還是偷襲,分明就是明着來了。大半夜推着玩意來,這不是有病嗎?”
聽到這家夥的解釋,本公子差點抽自己一嘴巴子,也是,這麽個玩意推起來肯定是怪叫連天,怕是離城還有兩裏路就能聽到響動,那還偷個屁的襲。
“他們是不是要攻城了,來的叛軍多嗎?”李玄霸被擠在後面,上竄下跳半天看不到,隻能在後邊大聲的問道。
“最少兩萬,看樣子,楊玄感那家夥還真是想要拚命從咱們這打開缺口。”柴紹大聲地答道,聽到了這話我不禁暗吸了一口涼氣,古代的戰争還真是不把人當人,一出手就兩萬,也不知道這兩萬人裏,最終能夠活到戰争結束的,能夠有幾人。
我眯起了眼睛,擡頭看看天色,距離上一場戰鬥的結束,不到兩個時辰,看樣子,楊玄感那神經病還真想把這裏當成主攻點了。他妹的,難道這貨看出哥是穿越者,于是使出吃奶的勁,非要打破穿越者算無遺策,百戰不敗的神話不成?
而此刻,又聽到了北面同樣也傳來了喧天的鼓聲,所有人都不由得臉色一變,裴元慶砸砸嘴沉聲低喝道。“看樣子,楊逆大軍意欲兩面齊攻,使我洛陽守軍左右不能互援。”
,想必楊玄感意欲是想讓各處都沒辦法增援。楊恭道面容冷酷地厲聲吩咐,讓所有人走向各自的崗位戒備。也讓那些投石器準備好,對方的箭樓,那玩意對于城牆之上的防守者而言威脅是最大的,必須在第一時間收拾掉。
然後又跟楊師道說了一聲,這貨哀歎了一聲,又趕緊跑下了城樓,趕去求援,實際上這麽大的動靜,位于城中作爲預備隊的鷹揚郎将張童兒不可能不知道,隻不過楊師道出面的話,好歹能夠催促對方快點趕過來增援。
而本公子也顧不上去欣賞了,沖到了屬于我的防區位置,讓那些人準備弩矢,檢查手中的弓弩有沒有損壞。一捆捆的弩矢都被擺放到了位置。而就在我的身後邊,一部投石車也擺正了位置,将目标的方向,瞄準距離我們這裏最近的一部箭塔。
而在這防區跟前,至少有三部攻城車和一部箭塔,看到這些玩意,我的心裏邊不由得有些揣揣不安。退後幾步,湊到了那名前來幫助我防守的裴元慶跟前小聲地問道:“你覺得今天白天的攻城戰,咱們的損失會很大嗎?”
“放心吧,這三十五部投石車,足夠把那些家夥的攻城器械全部砸爛的。我要是楊玄感,至少要湊齊五十部投石車,十部箭塔,而且手底下的精銳爲先鋒,其他城牆的叛軍呼号側應,使城中不敢盡全力防守一側,如此,至少有三成把握攻破上春門。而今,攻城器械如此之少,就想要破城,完全是妄想而已
本公子不由得恍然。“元慶兄高見,聽到你這麽一說,我可是放心多了。不過想來,那楊玄感想必是心焦後路吧,畢竟我大隋名将來護兒如今就在東萊之地,有水師兵将十餘萬,若是得知了這邊的消息,必定會星夜來援,到時候,他想攻也沒機會攻了。”
“見笑了,愚随家父上陣,已經有數載之久。去歲,更是随天子北征,見過的戰事多了,自然也能夠猜出個大概來。”裴元慶說到了這,不禁長歎了一口氣。“可惜我大隋數十萬精銳,卻葬送在遼東苦寒之地。連我也受了傷。原本還慶幸至少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倒不想,楊玄感居然謀逆,還來攻打東都洛陽。”
“聽兄台的口氣,也不看到天子北征吧?”這家夥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出頭,居然已經跟着老爹上戰場打拚了好幾年,看樣子說古人早熟還真不是謊言,要不甘羅也不會十二歲爲相,這樣的小屁孩子在後世,别說當首相,當共青團員都還你**。
“不看好。”裴元慶看了我一眼,想了想之後肯定地搖了搖頭道:“去歲之時,百萬精銳之師,損兵折将近半,卻連平壤城頭都沒看見,隻能揮師回朝。且不待民力恢複,又要北征,原本以爲,怕是結局和去歲一般,不想楊玄感此番謀逆,天子也隻能無功而返了。”
正說話間,敵營的鼓聲一變,變得激昂起來,原本立于空地上的叛軍方陣,開始緩緩地向着我們行來。而沉重的箭塔,再次在喊号子聲中,緩緩地向前推進。
“先别管投石車,給我先把那箭塔給砸了”本公子一回頭朝着鄭晨喝令道,鄭晨與柳徇天一個往左,一個往右而去,朝着那些投石車的軍頭打招呼,那三十來部投石車也都在各自軍頭的指揮之下開始移動了起來,“快點快點,往右挪一寸,不,回來一點,停對了,就這麽位置,不能動了”
“還有你,元芳,給我去下邊,設法弄上幾百塊磚頭過來。”我又朝着李元芳小聲地叮囑道。
“公子,這守城用得着的是大石和擂木,那磚頭根本砸不死人的,頂多就是砸傷。”李元芳小聲地道。
“你給我老老實實去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本公子白了這貨一眼,惡狠狠地道,李元芳無奈地招呼二十來個人和他一塊竄下了城樓,朝着不遠處一所剛剛修築了一半的民宅跑過去,那裏至少有上萬塊磚頭。
“賢弟,你讓人去做什麽?”裴元慶有些不明所以地朝着我問道。
“小弟讓他們去拿一些磚頭過來,一會說不定能夠有大用。”本公子一副很胸有成竹的模樣,很遺憾的是,欣賞到本公子這副英姿的隻有爺們,沒有漂亮妞,我不禁下意識地側過了頭,朝南望過去,正好看到了一身铮亮耀眼的明光铠的李瑤光。
一身铠甲,更顯英姿勃發的她正提着一柄良弓,安靜地等待着,叛軍進入她的射程。
随着一聲發喊,身後邊投石車的五十名拽手青壯一齊用力,那個投勺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圓孤,将一塊重達數十斤的石彈扔飛了出去。就看到天空中有一道黑影劃過,向着遠處的箭塔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