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軒吓得一激靈,磕磕巴巴的問道:“誰,誰呀?”不會是沈鵬飛回來了吧?那自己要不要報警?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外面人回話道:“你好,我是沈鵬飛先生的代理律師,請問這裏是易軒先生的住處麽?”門外的人顯然很有禮貌,聲音也保持的恰到好處,不是太大,但是又讓屋内的人能夠聽清楚。
易軒一聽放下心來,雖然奇怪對方聽起來怎麽好像是在找自己,不過還是到門邊打開了房門。
“你找沈鵬飛啊?”這是易軒的第一反應,因爲他不是說自己是沈鵬飛的代理律師麽。
“哦,不是,我找易軒先生,我是沈鵬飛先生的代理律師。”站在門外的卻是一個西裝革履的老頭,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頭發花白,梳理的整整齊齊,一身合身的西裝,帶着金絲邊的眼鏡,手裏還抱着一個公文包,一張胖臉倒是笑呵呵的看起來很和祥。
“哦,我就是。什麽事啊?”易軒有些摸不到頭腦。
“我們進去說吧。”看來事情可能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易軒側開身子,将他讓了進去。男人倒是不客氣,直接走到沙發跟前坐了下來,伸手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在茶幾上轉頭對易軒說道:“麻煩您讓我核對一下身份證。”
易軒此時還是一頭霧水,因爲屋裏剛發生命案,而沈鵬飛又沒了蹤影,所以易軒本能的認爲沈鵬飛和這起命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這個時候律師過來,很可能是找自己作證什麽的,畢竟是這麽長時間的同屋,因此易軒想了想,就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來,因爲剛從警局回來,身份證就放在外衣口袋裏。
那老頭拿過身份證仔細看了一會,這才還給易軒,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打開。
“是這樣的,我受沈鵬飛先生的委托,在今天下午到這裏爲易軒先生宣讀他的一份遺囑,并且執行遺囑中的内容,你準備好了麽,我們開始了。”老頭一開頭易軒就懵了,遺囑?沈鵬飛讓他今天過來給自己宣讀遺囑?
“沈鵬飛死了?怎麽死的?”易軒奇怪的問道。
律師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也有很多人爲了以防萬一,活的好好的就開始安排後事了,也不奇怪。”律師一邊往外拿文件一邊輕松的說道。
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擡頭看着易軒:“不過,指定時間執行的還是比較少見,因爲一般遺囑都是死後執行,可是這位沈先生,要求我們今天下午必須執行。”
遺囑的内容并不長,倒好像沈鵬飛留給易軒的一張便條一般,不過内容卻讓易軒原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神經又狠狠的被撞了一下。
易軒:
很抱歉将你拖到這個亂攤子裏來,當你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我可能已經過完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你說最後一天應該放縱,那我就試試好了。
相識一場,即使天人兩隔也希望你能過的如意一些,也希望以後我們在下面碰到你不會怪我,我在這個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歸你了,那車你也開吧,不是考完票了嗎?我委托的律師會替你辦理好剩下的手續。
外,我還有一筆160萬的存款,是老爸給我的創業基金剩下的,現在看來我也沒什麽時間創業了。拿着錢,你好好的享受生活吧,希望你能将以後的日子每一天都看做生命中的最後一天一樣來過,活的精彩,兄弟。
——沈鵬飛
這份遺囑的内容有些淩亂,看得出來沈鵬飛也是臨時寫成的,
可是此刻易軒沒有注意哪些,他的腦子裏充斥的都是沈鵬飛給自己留下的那160萬,160、160,易軒的大腦空白了足足有一分鍾的時間,忽然反應了過來。
“你該不會是騙子吧?”易軒有些不自信的對老頭問道,自己和沈鵬飛雖然住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交情沒那麽深好不好。
老頭一聽哈哈大笑,“易先生,這是我的律師證,這是沈鵬飛先生簽署的委托書,而且他已經付過律師費了,你覺得哪個騙子會一分錢不收的奉上160萬?要是有的話,我倒是希望這個人也能來騙騙我好了。”說道最後老托促狹的對着易軒眨了眨眼睛。雖然和現在的時候大大的不相稱,但是易軒此時已經沒心情合計那些了,在這一百六十萬面前似乎沈鵬飛殺人也好,老頭的死也好,都變得遙遠了。
“你沒問題的話,就在文件上簽名吧,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易軒好像個木偶一樣在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接過老頭遞給自己的一張銀行卡。“密碼是沈鵬飛先生的生日。”
“生日?”易軒有些糊塗,忽然想起了沈鵬飛昨天晚上在車上和自己說的話。“今天是我的生日。”原來他已經将這些都安排好了。易軒的腦子裏電光火石的一轉,忽然急切的問道:“他是什麽時候立的遺囑?”
易軒的聲音很大,吓了老頭一跳,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昨天晚上六點鍾吧,我的律師事務所都要關門了,忽然就找過來了。哦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任何需要法律方面援助的地方,可以給我打電話。”
“昨天晚上?”這麽說來那個老頭很可能真的是沈鵬飛所殺了,殺了人隻要被抓住就是死刑,自然要先立好遺囑,可是也不對啊,逃跑難道不要錢的麽?爲什麽将錢給了自己呢?
“我靠,這不會是載髒吧。”易軒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殺完人跑了,我莫名其妙多出這一筆錢,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啊,“不行,報警。”
易軒唯恐晚了,錯過自首好時機,趕快給今天的辦案民警打電話。
“什麽?你說死的人是沈鵬飛?”易軒聽了電話裏民警的話,自己完全迷糊了,“可是怎麽可能,沈鵬飛才二十幾歲,那老頭子少說也有六七十了吧?”
“按照我們今天提取的指紋來看,死者确實是你的室友無疑,不過準确的結果還要等Dna鑒定結果出來以後才能知道,死者的死因是髒器衰竭,屬于自然死亡,排除他殺可能,而且我們也咨詢了相關的醫療權威部門,像他這種一夜之間衰老的病例雖然十分罕見也不是沒有過,雖然原因還不大确定,但是肯定的是屬于某一種疾病。”
電話打通,還不等易軒說出自己的遭遇,對面的李警官已經将今天的調查結果告訴他了,還以爲他是心急這件案子的進展。
“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發現?”李警官随口問道。
“啊?,哦,今天下午我家裏來了個律師,說沈鵬飛在他那立了遺囑,将他的财産都給了我,我就是有點奇怪,所以想跟你說一下。”易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這樣一筆來路不明的巨款,易軒興奮之後,更多的是害怕。
沈鵬飛也不是沒有家人,爲什麽要将錢留給自己呢?
“錢?”電話那頭的李警官沉默了一會,似乎在仔細思考兩者之間的聯系,“如果沈鵬飛屬于自然死亡的話,他很可能之前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病情,那麽提前立下遺囑倒是也不奇怪,不過他爲什麽要把錢留給你呢?他生前你們感情很要好麽?”李警官仔細分析了一下提出了疑問。
易軒剛要說隻不過是一般的交情,可是心思忽然一轉,聽起來警察似乎并不懷疑沈鵬飛他殺,而他留給自己遺産的事又有律師作證确實是沈鵬飛留給自己的,那自己真的沒必要将這件事情描述的太匪夷所思,160萬可是自己這輩子可能都不可能見到的巨款啊,想到這裏,易軒頓了一下,答道:“恩,我們倆一直都是好哥們。”
“哦,這樣,那麻煩你将那律師的聯系電話給我提供一下,我會找他了解一下情況,如果确實是合法的,那就沒問題。”李警官雖然心中沒有太大的懷疑,但是作爲警察來說,必要的調查還是要的。
易軒将律師的電話給了李警官,挂斷了電話,心裏仍然翻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