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榮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黑衣女子愣了賈榮一眼,不滿的說道;“你笑什麽?”
“哈哈哈,我笑你喝酒的姿勢實在是不雅觀,就像是士子在讀書,喝葡萄酒應該這樣。”言畢賈榮将月光杯内倒了半杯葡萄酒,左右搖晃了幾下,在燈光的照耀下,杯子内的葡萄酒顯得無比的妖豔。
輕輕喝了一口,賈榮閉目良久,想到了長安的妻兒和賈诩郭嘉等一幹官員還有手下的兒郎。
“原來喝酒還有這麽多的講究,我也會呢,杯子給我。”
黑衣女子在月光杯裏倒上半杯,照樣學樣的左右搖晃了幾下,祛除臉上的面紗,學着賈榮的模樣,喝了一口,亦是閉目良久,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一雙詫異外加驚豔的眼神。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不妥,她們是有規矩的,在陌生男子面前不能将臉上的面紗去掉,不過旋即想到賈榮不會懂這麽多,也就坦然面對了。
“看什麽看!”女子不滿的冷哼道。
賈榮搖頭晃腦的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貌美,如同天上的仙女下凡,難道還不能容别人多看上一眼嗎?”
女子臉上閃現一抹醉紅,看向賈榮的目光也和善了很多,本來聽師父說屋中的那人是個殺人魔頭,十惡不赦,而今一看,也不是那麽回事嘛,反倒是讓人不自覺的生出一絲親近之感,就如同面對好友一般。
“這個杯子我喝過酒。”賈榮指着女子手中的月光杯說道。
女子“啊”了一聲,俏臉泛紅,愣愣的看着賈榮,嘴角不斷的抽搐,顯然是不能接受這一事實。
賈榮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這些女子的武藝高強,但是對世事的了解不夠,想來她們之前的生活都是在不斷的練習武藝吧。
“那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師父說了,行走江湖的兒女,是不用在乎那些繁文缛節的。”女子終于想到了反駁賈榮的借口,急忙說了出來。
賈榮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
“甚好什麽?”女子不解的問道。
賈榮雙目緊緊的盯着女子,直到将女子看的不好意思之後才緩緩的說道:“你看,我用月光杯喝酒之後,你也緊接着用它喝酒,也就相當于我們兩人間接親了一下。”
“登徒子,受死!”女子惱羞成怒,不知何時手中出現了一把匕首,直取賈榮的脖頸。
賈榮含笑看着女子,沒有任何的動作,在沒去雒陽之前,黑衣老者是絕對不會殺自己的,活人拜祭比死人要強上不知多少倍呢,對于這等行走江湖之輩,意義也是非同凡響。
果然,就在匕首距離賈榮的脖頸還有兩寸的距離時,堪堪停了下來。
女子不滿的冷哼道:“你爲什麽不躲?”
“我知道你不敢殺,是故不躲!”
女子跺跺腳,将月光杯重重地放在了賈榮面前的桌子上,轉身離去,和賈榮在一起,她感覺到憋氣,但不可否認,這個陌生的男子,對她隐隐的有一股吸引力,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倒上半杯葡萄酒,賈榮輕輕搖晃,從女子飲過的地方送入口中,微閉雙目,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大将軍果然不凡,在敵人的手中,依舊能夠有這份淡定,怪不得能夠縱橫天下,擊敗所向無敵的鮮卑人。”
賈榮頭也不擡,冷笑道:“将縱橫天下的大将軍抓住,你們是不是感覺很驕傲,很自豪?”
“聽将軍這麽一說,倒是有那麽一點感覺,不過你不要忘了自己的官職來自于誰?将他殺了,你的大将軍頭銜也就是失去了最後的一層保護,被萬夫所指亦被天下人唾罵,遺臭萬年。”
“我需要保護嗎?”賈榮反問道。
“就算沒有本将軍,這個天下還會是漢家做主嗎?以你的眼光,自然能過看出天下諸侯的些許心思,難道會将他們全部殺死?”
短暫的沉默之後,賈榮道:“不用費什麽心思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東西。”
長安的夜晚,涼爽無比,本來街市上應該是熙熙攘攘,自從長安發展起來之後,就實行了夜晚開市的規矩,但此時的街道上卻有些荒涼,百姓商人都各自趕回了家中,一連三日,西涼軍毫無所獲,賈诩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加大搜查範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将軍的安危,關乎着整個西涼軍!”賈诩冷喝道。
張繡道:“軍師,城中搜查了整整三日,仍舊沒有主公的身影,會不會是他們将主公帶出了城外?”
“張将軍,你立即帶領三百名孤狼士兵,前往城外十裏範圍内搜查,一旦發現主公蹤迹,切勿輕舉妄動,以免賊人下毒手。”
“諾!”張繡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賈榮在将軍府中失蹤,就是在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就算是賈诩暫時沒有追究這些,他也不好過。
“其餘人等,除了維護城中秩序的軍隊之外,全部開始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哪怕是大将軍府,也要徹底搜查一番!”
“諾!”屋内将領齊聲道,賈榮不在,管理長安的重任就落到了賈诩的身上,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定律,賈诩就是賈榮的左膀右臂,甚至賈榮親自出面的次數,較之賈诩更少,隻是賈诩懂得明哲保身之道,并沒有讓人感覺到功高震主。
張立張昭雖然對賈诩的行爲頗有些不滿,但是顧及賈榮的安危,也就不在乎長安因爲大搜查而帶來的一些損失了。
不少的商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麻煩,接連數日的搜查,城中的士兵又要再次搜查,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城中發生了大事,有些商人甚至想着是匠作坊内生産仙戀的秘方被偷走,畢竟這個東西在商人的眼中價值連城。
城中的搜查依舊再繼續,賈榮失蹤的消息,隻在西涼軍上層中流傳,西涼軍治下的其餘地方倒也沒有引起騷亂。
馬車晃晃悠悠的開始前行,吱吱呀呀的聲音讓賈榮有些懷疑,這馬車能不能走上半天。
“啓禀将軍,前方五裏處,發現一輛破舊的馬車正在前行!”
張繡冷聲道:“全力前進,務必追上那輛馬車!”
三百士兵迅速的分散開,向着馬車的方向包圍而去。
“大姐,後面有人追上來了呢。”
“無事,料想是城内追尋他的隊伍!”大姐指了指馬車說道:“有他在我們的手上,那些人不敢有異動。”
孤狼士兵很快就追上了馬車,張繡一馬當先,冷喝道:“前方何人,停下馬車!”
賈榮聽到馬車外的大喝,臉上露出喜色,正欲喊叫,看到一旁虎視眈眈的黑衣女子,隻好作罷,賈榮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出生,那些女子手中的寶劍就會毫不猶豫的遞上來。
“不知這位将軍所爲何事?”黑衣女子清脆的聲音傳出。
張繡冷聲道:“西涼軍奉命搜查,還請配合!”
“将軍這樣做恐怕不好吧,馬車内是一位老者,身體不怎麽好,還望将軍見諒。”
張繡沒有因爲對方是女子而降低警惕,這些黑衣人全部披挂着武器,看他們走路的步伐,分明是練過一定武藝的,這種人出現在城外,而且形色匆匆,怎麽看都不能相信,這幾日,長安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賈榮的蹤影,而今乍然在城外見到這樣一輛馬車,自然是喜出望外。
“圍起來!”張繡大手一揮,幾十孤狼士兵迅速将馬車包圍,手中的強弩對準馬車,與此同時,其餘的孤狼士兵,也将迅速的趕往張繡這裏。
一名老者從黑暗中閃出,呵呵笑道:“相遇就是緣分,小将軍爲何如此決絕。”
張繡神色微變,急忙後退了兩步,躲在士兵中間,從黑衣老者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這股氣息和王越身上很相似,不過相比起來,老者身上的氣勢更加淩厲,身爲孤狼士兵的統帥,張繡自然不能以身犯險。
“呵呵呵,小将軍爲何如此膽小,莫非西涼軍都是這樣的将軍不成?”
“休要逞口舌之利,念你是老者,趕緊讓開,不然刀槍無眼,到時傷了就不好了。”張繡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老者說道。
“是嗎?那我倒真要領教一番了!”老者言畢,輕飄飄的向張繡的方向走來。
“放箭!”張繡毫不猶豫的指着老者說道。
數十支弩箭向着老者的方向呼嘯而去,功夫再好一箭撂倒,張繡不相信老者能夠在數十支弩箭的包圍下全身而退。
不料老者不退反進,手中也出現了一把寶劍,匹練的劍光閃過,勢若流星的弩箭叮叮當當落在了地上。
張繡面色一寒,繼續下令道:“放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