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徐榮吸取了之前的經驗,将大陵打造的頗爲結實,恐怕攻打起來不是那麽簡單。”賈诩捋了捋颔下的胡須,含笑道。
賈榮搖頭不以爲意“敵軍士氣已經在平陶一戰被我軍徹底擊潰,将大陵城攻下,不過是時間的長短,大陵攻下之後,面對并州的李儒,才是最大的敵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儒經營并州的時間雖短,底蘊還是有些的。”
賈诩點頭稱是,三軍駐紮在距離大陵城不遠的空地上,讓城中的守軍感到巨大的壓力,徐榮每日不停的來往于城池之上,安撫軍心。
段煨自從上次被呂布一次偷襲加上馬超的大軍掩殺之後,騎兵休息時,防守更爲的嚴密,軍中斥候更是不停的遊蕩在大軍周圍十裏,防備西涼軍騎兵的偷襲,并州的底蘊不比西涼軍,以騎兵之間的對殺,段煨并不願意見到,更希望能夠在戰場上和西涼軍周旋,讓手下的騎兵迅速成長起來。
馬超損失了數百騎兵,心情有些低落,一面在上書中提及失敗的事情,一方面自然是悉心打聽段煨的動靜,意圖能夠奪回顔面,在他的眼中,段煨手中不過是有着兩千餘名騎兵罷了,己方卻是聞名天下的西涼軍,豈有不勝之理,這也是西涼軍武将的一個弊病,多年的征戰,讓他們有着尋常諸侯武将難以企及的榮耀,但往往這種良好的感覺,讓他們走入歧途,戰場上一個小小的失誤,伴随的是士兵的死亡。
但之前的一次交戰,讓馬超的這種心理優勢蕩然無存,看來是小觑了天下諸侯,不過他正是年輕氣盛之際,當然不會服輸,就連呂布這樣名震西涼軍的大将,尚且不能讓他感覺到畏懼,何況是名不見經傳的段煨。
雙方的斥候再次開始了厮殺,每日聽着斥候損失的人數,馬超的心止不住微微顫抖,照這樣下去,仗也不用打了,西涼軍的戰鬥,向來是以少勝多,何曾有過這樣憋屈的時候。
似乎是爲了讓馬超更加的難看,在得到木哒援軍之後,呂布和馬超會合一處,不過雙方的隊伍互不相幹,休息的地方也劃分的清清楚楚。
馬超看向呂布的眼神也包含了一絲理解,面對這樣的敵手,敢于以百餘名騎兵,攻其不備殺入對方的大營,何其不易,想到這些,馬超對呂布的神色也失去了之前的倨傲,有些問題反倒向呂布請教,不過呂布依舊是一副倨傲的模樣,愛理不理,如此一來,馬超也是不再搭理呂布。
手中有兵,呂布的雄心徹底被激發,敗于段煨之手,若說心中沒有一點戾氣,肯定是說謊了,身爲西涼軍中的大将,本就是心高氣傲之輩。
“将軍!”木哒在馬上行禮道。
呂布微微點頭,抱拳回道:“木哒将軍一路辛苦了!”木哒是草原上的健兒,呂布不敢有絲毫的輕視,在草原上的一系列戰鬥,若是沒有木哒出謀劃策,呂布不可能那麽輕易的取得勝利,木哒不僅是一員猛将,還是智将,在草原上也是有着偌大的名聲。
看到了木哒的才能,呂布對其越發重用。
“将軍,卑職在路途上曾聽聞,并州段煨,在戰場上讓将軍屢屢受挫?”木哒疑問道。
呂布在草原上有着赫赫威名,單騎敢于沖殺對方數百騎兵,這樣的猛人,統帥一直軍隊,對士兵的影響力極大,一隻獅子帶着一群綿羊的戰鬥力甚至要超過一隻綿羊帶領着一群獅子,草原上的呂布,那就是天上的雄鷹,英勇善戰,走到哪裏,都能吸引草原上牧民的目光。
呂布面色微紅“一時失算,被段煨小兒算計!”
“木哒,這位是西涼軍馬超将軍?”呂布介紹道。
“哦”木哒看向馬超的眼神中一絲微不可查的厲色一閃而逝“見過馬将軍!”
馬超見木哒是鮮卑人,心中不禁有些不爽,鮮卑人不過是西涼軍的奴隸罷了,呂布卻如此隆重的引薦自己,分明是不看重自己的表現。
“客氣了!”馬超淡淡的說道。
見馬超對木哒如此無禮,呂布當即大怒,破口大罵道:“馬超小兒,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罷了,竟敢在本将軍面前如此托大,莫非以爲本将軍手中畫戟不鋒利否?”
帳内将領聞言紛紛變色,方才還一團和氣的呂布突然大罵。
馬超夷然不懼道:“素聞呂布将軍勇冠三軍,超願意讨教一番!”
兩人看對方不順眼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一個是被賈榮親口賜爲西涼軍第一猛将的呂布,另一個是西涼軍新興猛将馬超,兩人交戰,武将也頗爲期待,很多将領是軍中的後起之秀,再加上呂布這些年在草原上,大多沒有見識過呂布在戰場上的雄姿,倒是對馬超很看好,一身槍法深不可測,馬超在騎兵中有着很大的威名,不然賈榮派遣他來對戰段煨,軍中的一些将領沒有怨言。
呂布真的怒了,在西涼軍,向來都是他說武藝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馬超竟然敢當衆挑釁。
雙手緊握畫戟,因爲過于用力,而青筋突起。
“殺!”呂布畫戟在手,整個人仿佛和畫戟融爲了一體,一踢馬腹,戰馬向着馬超狂奔而去。
但凡是口出狂言者,不是本身有着高超的實力,就是傻子,能在西涼軍中獨自統領一将,可見馬超不是什麽傻子,當年在對戰鮮卑的時候,少年馬超曾經大放異彩。
呂布心中計算着怎麽以最快的速度将馬超擊敗,才能夠彰顯西涼軍第一勇将的威名,馬超心中同樣策劃着怎麽将呂布大敗,奪取軍中第一猛将的名頭。
一戟一槍,招招皆是用盡全力。
馬超稍微有些稚嫩的臉龐上閃過一道紅暈,這一擊,他完全承受了來自畫戟上的力道,雄渾的力氣,讓他忍不住氣血翻湧,不過出于顔面,将身體的不适強自壓了下來。
呂布冷笑一聲,畫戟一抖,向馬超再次斬來,經過方才的交手,他已經初步測探了馬超的實力,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出言挑釁,一定要在衆人面前狠狠的折了他的顔面,這樣即使賈榮知道,也不會責怪什麽,技不如人。
一擊被震得心血翻湧,馬超眼中閃過道道精光,挺槍再次向呂布殺來,一招一式蘊含着無盡的威力,大有不将呂布打落下馬誓不罷休的氣勢。
在外人看來,馬超竟一時占據了上風,實則不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馬超已經是強弩之末,而今的舉動,不過是強撐顔面罷了,隻需要等待三五回合,馬超就自己暴露了實力不足的缺陷。
木哒冷眼看着這位膽敢向呂布挑戰的漢人将領,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勇氣和武藝,方才他随意挑撥了一下,心中也有一些後怕,若是被有心人以此爲把柄,傳到賈榮的耳中,不定又會掀起什麽樣的腥風血雨,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鮮卑人,賈榮絕對不會容忍手下的大将死拼,而且是這種無意義的死拼,木哒想要上前勸誡一番,但想到那樣的效果會更不好,也就勒馬立在原地。
呂布手中方天畫戟變刺爲削,直取馬超脖頸,這一擊若是落實了,馬超可就是身死的下場,心中一驚,馬超急忙策槍抵擋,誰料呂布的招式再變,直接刺向馬超面門。
戟尖在距離馬超臉龐一寸多的地方停留了下來,呂布臉色森冷的說道:“可是服了?”
“技不如人!”馬超眼神低垂,語氣中稍稍有些沮喪。
呂布收起畫戟,瞪了一眼木哒“走!”兩千騎兵脫離馬超的隊伍,向着遠方的戰場奔去,幹燥的天氣裏,帶起朵朵灰塵,不一會兒,道路上除了馬蹄印,哪還有呂布等人的蹤迹。
“将軍,呂将軍他?”糜威道。
“悉心打聽段煨等人的動靜,絕對不能在大軍面前丢了顔面,呂布不過是戰場一莽夫罷了,不足爲慮,隻要将段煨消滅,大功勞就是我們的。”馬超道,方才因爲戰敗而垂喪的臉色也消失不見,爲将者,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都要保持着冷靜,他突然想到在軍事課堂上,賈榮曾經教的,心情平複了下來。
糜威抱拳離去,心中則是對馬超有些不以爲然,他加入軍隊的時間比馬超長了不知幾何,對呂布的武藝和勇猛知之甚深,再加上而今糜環成爲了賈榮的夫人,糜威在軍中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馬超卻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任誰看到也不會爽。
“找到段煨的位置,老子不将他們消滅,就不姓呂!”呂布臉色鐵青的說道,馬超的挑釁雖然勝利了,心中依舊有些不痛快,這件事若是傳開了,西涼軍的将領隻會說他以大欺小罷了,和馬超一戰,不論勝負,呂布的損失都是最大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