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一章暗殺出

接連三陣箭雨,帶走了兩百餘名守軍的性命,不過守軍也适應了西涼軍的這種攻城方式,隻要将盾牌架起,抵抗飛來的箭支即可,弓兵趁着間隙還能反攻,雙方以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

伴随着隆隆的戰鼓聲,數不盡的士兵架在雲梯向城牆的方向快速奔跑,他們這是在和時間賽跑,趁守軍沒有反應過來,将雲梯架到城牆上,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慢上一秒,迎接他們的就可能是奪命之箭。

爲了不讓速度減緩下來,很多士兵都是輕裝上陣,扛着雲梯飛奔,對體力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董越拔出腰間的佩劍,命令道:“殺!”

有些士兵一時間沒有從方才的作戰模式中反應過來,待看到周邊士兵的動作,再向城下觀望之後,急忙拉弓上箭,一箭接着一箭的向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射去。

李儒是軍師,但不是将軍,對士兵的訓練并不精通,這些東西全部是由軍中的将領負責,将領的能力也是參差不齊,就算董越有很大的決心和西涼軍決戰,手下士兵的實力卻不能因爲決心而有所提升。

檑木巨石不要命的向着城下砸去,城上的守軍很多的都是新人,第一次上戰場,缺乏戰火的磨練,無他,董越對李儒收服的那些西涼軍根本就不信任,隻是任用了少部分,大多數皆是重新募集的士兵。

一名守軍手腕不斷顫抖的拉起弓弦,剛剛拉了一半,就因爲激動,箭支脫手而飛,稀稀落落的箭支,沒有給士氣正盛的西涼軍帶來什麽影響。

一架架的雲梯架到了城牆上,身着铠甲的士兵順着雲梯,右手持盾,急速向城上爬去。

“火油!”董越冷靜的命令道。

一壇壇火油向城下傾瀉,攻城士兵見沒有什麽效果,嗷嗷叫的向城上爬去。

“火箭!”

火油遇着火箭,瞬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在大火的烤炙下,铠甲包裹的士兵發出痛苦的哀嚎,他們是勇士,悍不畏死,但被火燒窩囊的死去是不能忍受的。

燃起的火焰并沒有對鐵皮包裹的雲梯的造成什麽損失,不過西涼軍士兵的慘狀,讓守城方精神大震,敵人的哀叫在他們的耳中就如同天籁之音,玩命似的将檑木巨石向城下抛灑。

直到董越下令停止,才止住這樣無盡的揮霍。

經過這一戰,訓練過的士兵對守城有了一些體會,隻需牢牢把守城池,防止對方的冷箭,不讓敵人爬上城牆即可,檑木巨石箭支等物,就是敵人攀爬時奪命的存在。

本想着趁着大軍剛到之際,讓城中的守軍見識一下西涼軍的厲害,沒想到董越手段如此犀利狠毒,竟然用火油來燒士兵。

損失了将近三百名士兵,連城牆都沒爬上,黃忠的臉色有些難看“董越歹毒,不知諸位可有攻城良策?”

“将軍,董越依靠的不過是城池之利罷了,而霹靂車和連弩車能夠極大的壓制守軍,料想城中糧草無多,大軍圍困,不消多少時日,待城中糧盡,則我軍可攻占代郡。”郭嘉道:“而且并州其他郡縣聽說此處被圍困的消息之後,也會帶領士兵前來救援,我軍的騎兵就可以……”

黃忠微微搖頭:“當日呂将軍以三千先鋒軍,尚能兵不血刃攻下富縣高奴,何況萬人大軍乎?”

“将軍,董越治軍嚴謹,守城士卒初始有些慌亂,在其調度下,很快發起了反擊,不可輕敵啊。”郭嘉勸道。

西涼軍多騎兵,經曆最多的是野戰,而非攻城戰,當騎兵的射箭對城中的守軍不能有什麽好效果,騎兵也就失去了威懾力,總不能讓騎兵去撞城牆吧,而消耗戰,雖然長時間能夠起到效果,卻能降低士兵的損失。

董越帶領士兵緊守城池,在一次次的戰火磨砺中,士兵飛快的成長,但正如郭嘉所說,城中的糧草物資并不多,西涼軍猝然發起攻擊,李儒根本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西涼軍就已經兵臨城下了,如今戰事正在進行,想要支援糧草,無比艱難,戰場上遊蕩的皆是西涼軍的騎兵,似并州騎兵,如何能敵,以騎兵不斷掃然偷襲,别說是一支運糧隊伍了,就是一支大軍前來,西涼軍也敢吃下。

郡城一日不能攻破,黃忠就愈發的焦急,沒辦法,耽誤了一時半刻,就是軍功在向外流淌,他是第一路大軍主帥,意義非凡,若是被一個小小的代郡所阻,回去一說,也沒有顔面啊。

“将軍,攻城之戰,底層的将士在用命拼殺,切莫因爲一個人的功名,而置數萬軍士與不顧啊。”郭嘉語重心長的說道,從近來黃忠的表現,他隐約猜到了黃忠的想法。

“軍師之言是也,是我太過于急功近利,忽略了這些,多虧軍師提醒。”黃忠稍作思慮,躬身對着郭嘉一拜。

郭嘉急忙起身,将黃忠扶起道:“黃将軍不必如此,你也是爲了主公。”他沒想到黃忠堂堂一個主将,會向軍師行禮道歉。

“軍師放心,軍中的數萬士兵,皆是将軍的心血,本将軍絕對不會用他們的性命也爲自己鋪就功勳。”

有了黃忠的承諾,郭嘉也放心了很多,黃忠是提拔不久的将領,肯定想着建立一番功績,以封住悠悠之口,忽略了底層将士,和黃忠配合的時間也不短了,郭嘉了解黃忠的爲人,才會有今日的一番交談。

深夜,中軍大帳之内,想到戰事,黃忠不能入睡,突然他想到了張繡,孤狼士兵的身手,無一不是士兵中的最強者,尤其是用來黑夜偷襲城池,絕對是利器,城中的軍隊若是疏于防範,一舉攻破郡城,不是什麽難題。

“黃将軍身爲大軍主帥,看起來似乎很焦慮啊?”

黃忠聞言,臉色大變,铿的拔出腰間的佩劍,厲聲喝道:“何人竟然擅闖中軍營帳?”

黑暗中閃出一人,腰懸佩劍,腳步輕飄飄,給人一種随時就有可能飛起來的感覺,正是被任命爲暗殺統帥的王越。

“是你?”黃忠疑問道,他是第一路大軍主帥,而王越卻不是軍中之人,兩者沒有什麽關聯。

王越呵呵笑道:“黃老将軍,難道王某就不能來了嗎?放眼天下,還沒有什麽地方是我王越去不得的。”

這番話狂妄至極,黃忠隻是冷哼一聲沒有反駁,他是戰場上的主帥,沒有必要和一個武林高手逞口舌之利。

“黃老将軍難道不想将代郡攻下,等到趙雲或者主公大軍前來,面上須不好看。”

黃忠看向王越的眼神充滿一絲不解“王大人此言何意?”他隻知道王越在賈榮麾下辦事,卻不知道擔任的是什麽職務。

“郡城之中的董越,不足爲慮,王某願意出手将其解決,黃老将軍意下如何?”王越笑道。

黃忠冷哼道:“空口無憑,王大人身法高強,但城中卻有數千守軍,想要将董越殺死,何其難也。”若是張繡深夜前來說上這麽一番話,黃忠倒還會信上三分,換做王越,可信度直線下降。

王越面露不愉之色,任誰被人輕視,心中也不會好受,何況是掌管暗殺的王越自認爲手中的士兵不比孤狼弱“黃将軍且請拭目以待,舉火爲号,到時黃将軍帶領大軍殺入城内。”

言畢,王越轉身離開中軍大帳。

黃忠看着王越離去的背影,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期待,敢于說大話者,一般都是有些材料的,王越當年敢于孤身闖入賀蘭山,不僅需要武藝高強,而且心細如發,斷然不會自貶身份來到中軍大帳說上這麽一番話。

“叮叮叮”幾聲輕響,數名黑衣人順着釘在城上的繩索,如同矯捷的靈猴,身體快速上升。

剛登上城牆,黑衣人戒備的看着四方,守城的士兵正在不遠處巡邏,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王越也不依靠繩索,快速跑了幾步,腳尖一點,身體騰空,待快要下落時,“噔噔”對着城牆連續蹬了幾下,身體再次上升,連續三次,已是登上了城牆,這般身手,放眼天下,鮮有人能夠做到。

随着王越登上城牆之後,又有更多的黑衣人登上了城牆,不大一會,城牆上便聚集了六十人,在夜色的掩護下,一時間倒也沒有巡邏的士兵發現。

“行動!”王越一聲低呼,六十名黑衣人分作三隊向城中散去,王越一人徑直向着城中而去,腳步輕盈,不過片刻,便已沒有了身影。

黑衣人剛剛離開片刻,便有巡邏的士兵到此,四處看了一下,見沒有什麽狀況,搖頭晃腦的去往下一個地方。

王越埋伏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着時機。

大約半個時辰,城西城東城南,頓時沸騰了起來,有三處地方燃起了大火,巡邏的士兵發現狀況之後,立即敲響了手中的銅鑼,一時間铛铛之聲不絕于耳。

“将軍,不好了,城西還有城東城南着火了,火勢洶湧。”營帳外的侍衛闖入董越的營帳,急聲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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