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麻戴孝的曹操出現在彭城前,以馬鞭遙指陶謙道:“你害我一家,定讓徐州所有官員百姓陪葬!”使者的頭顱也被曹操展示在大軍之前。
荀彧等一幹謀士聞言大驚,若是曹操這番話說出去,定然會讓城中的士卒,抵死相抗,彭城乃是徐州的一座堅城,城中士卒在這樣的情景吓,必然心存死志,曹軍空有八萬人,恐怕難以攻下。
陶謙眼角微微抖動,自古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沒想到曹操渾然不顧,心中的怒火也被激起,道:“曹孟德,你因爲家事而殺害徐州百姓,定然不得善終,你乃是大漢的車騎将軍,因一己之私,而擅自攻打大臣州郡,将聖上置于何處?此事我已告知長安大将軍處!”
“我徐州兵力雖弱,城中卻有五萬之衆,我誓與此城池共存亡!”
陶謙大義凜然的話語,聞者無不激動,一州州牧說出如此慷慨的話語,不畏死亡,治下的将領官員還能說什麽,投向曹操也是死路一條,殊死抵抗也是死路,何不戰死。
“死戰!死戰!”城上的徐州将士齊聲大吼,在憤怒的火焰下,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士氣也被提到了頂點,他們之中很多人甚至連戰場都沒上過,卻有着一腔熱血,曹操的血腥手段,讓他們畏懼的同時,心中的戰意被極大的激發。
戲志才見彭城守軍的态勢,面含擔憂之色,不可否認,曹操的屠城行徑有些過激,卻爲大軍帶來的糧草的支援,兖州良苦空虛,青州亦是如此,曹操帶領十萬大軍作戰,糧草難以保障,徐州之地,百姓殷實,劫掠之後,緩解糧草危機,想明白了這一帶你,戲志才也不再勸阻,至于世人的看法,渾然不放在眼中,自古皆是成王敗寇,賈榮當年在世家口中是多麽的不堪,卻成爲了天下最大的一直諸侯。
“主公,城中守軍的士氣被陶謙極大的激發,想要攻下彭城,恐怕有些不易。”戲志才細目打量城上的動靜,緩緩說道。
“無需擔憂,我軍有八萬餘,皆是百戰精兵,徐州軍疏于軍事,定然不能阻擋,即使彭城急切間不能攻下,大軍可以直接兵臨州牧府。”曹操捋了捋颔下的胡須,臉色依舊是憤怒之色。
戲志才見曹操能夠看清當前的局勢,擔憂之色稍減。
糜竺再次将手中的書信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臉色激動,連拿信的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糜别駕深夜求見,不知有何事?莫非是曹軍攻城了?”陶謙得知糜竺求見,急忙起床,而今彭城的局勢危在旦夕,陶謙好不容易剛剛睡下。
“不是。”糜竺道:“卑職這些年在各地經商,和西涼軍有一些來往,想必大人也有一些耳聞。”
陶謙眼中閃過一道異色,不過敵軍當前,西涼軍遠在長安,和徐州八竿子打不着,也就沒放在心上“哦,子仲具體道來,經商之事,亦是難免。”
“大将軍賈榮,心中不忍徐州百姓慘遭曹操之手,願意爲徐州提供精良武器,大将軍大敗鮮卑,倉庫空虛,不能親自帶軍前來馳援,心系徐州百萬百姓,讓卑職向大人告罪。”
陶謙激動的拉住糜竺“此言當真?”賈榮支援兵馬,陶謙心中多少有些戒心,畢竟之前并州的事在那擺着呢,但是支援兵器就不一樣了,西涼軍能夠縱橫天下多年,軍隊的兵器肯定是上上之選,而且長安匠作坊之名天下公知,似連弩車那等奇物,擊敗曹軍定然不在話下,徐州不太注重兵事,士兵的戰鬥力較之曹軍弱了不知多少籌,但有了精銳的兵器之後,能在一定程度上,将士兵素質的差距減小,防守住城池的可能也變的更大。
糜竺肯定的點了點頭,至于賈榮書信中所說兵器需要徐州購買,直接被糜竺濾過,就是花再多的錢,陶謙和徐州的商人世家也願意出資,當生命遇到了威脅,這些身外之物,也不會被看重,除了極端的守财奴。
“子仲,你負責向大将軍購買兵器铠甲等物,無論多少錢,隻要能将徐州保住,你當居首功。”陶謙褶皺的老臉上充滿了紅潤,賈榮的這封信不異于是将要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諾!”糜竺拱手道。
“大人,大将軍曾言,下邳劉備,能助主公守住彭城,抵禦曹軍。”
陶謙大喜道:“幸虧有大将軍,不然老夫竟然将此人忘記,明日,不今晚我就派人前往下邳将劉備請來。”劉備手中有關羽張飛這等悍将,而且和曹操有奪地之恨,端的是徐州軍的一大助力。
突然有了這麽多的保障,陶謙感覺充滿了希望,曹操不再是那麽可怕。
糜竺走後,陶謙睡意全無,在侍衛的帶領下,顫顫巍巍的走向城牆。
城上的守夜将士見陶謙到來,急忙上前,陶謙是徐州州牧,士兵很難見上一面,能在巡夜的時候見到陶謙,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皆是圍在陶謙的左右。
陶謙道:“曹操不仁,妄自殺害徐州百姓,諸位将士務必要小心守城,不能給曹軍可趁之機。”
士兵聞言,無不動容,紛紛表示願意奮勇殺敵,保衛彭城,士兵很樸實,主将态度堅決,而且是爲了身後的親人,他們又有什麽值得猶豫的,磨刀霍霍向曹軍。
曹軍在彭城外休整三日之後,開始攻城,每日曹軍大部人馬在城外排兵布陣,給徐州軍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陶謙不斷登上城牆,安撫将士。
夏侯惇提着長刀,騎着戰馬,傲然走到戰陣前列,大吼道:“徐州軍可有人敢出城應戰?”
城上出現了短暫的騷動,陣前鬥将,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激發士兵的士氣,紛紛将目光投向了陶謙,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曹軍表現的氣勢雖強,但将領的心中也憋着一口氣,同爲武人,誰也不願意承認比别人差。
曹豹抱拳道:“大人,卑職願意帶領人馬出城迎戰,讓曹軍見識一下我徐州軍。”
陶謙道:“小心爲上,若不能勝,就回城,徐州的安危全系在将軍身上了。”
曹豹神色激動,單膝跪地抱拳道:“大人放心!”
城門緩緩打開,曹豹身着铠甲,頭戴将軍盔,手提長刀,倒也是威風凜凜。
一千步兵出城之後,迅速列好陣勢。
見曹豹欲要上前迎戰,孫觀道:“将軍,殺雞何須牛刀,卑職願意前往迎戰。”
曹豹看了孫觀一眼,點頭應允,孫觀此人,也是徐州軍中的一員悍将,當初憑借一柄大刀,将徐州境内的黃巾殺的四竄而逃,在曹豹帳下頗受重用。
“來将可通姓名。”孫觀勒馬大吼道。
夏侯惇也不答話,拍馬舉刀向着孫觀殺來。
孫觀被夏侯惇的無禮激的大怒,拍馬上前,舉刀相迎。
“铿”兩刀相交,火花四濺。
孫觀感到半條手臂都在泛麻,虎口崩裂,看向夏侯惇的眼神也包含了一絲敬畏,戰場上,實力強者爲尊,夏侯惇的力氣之大超乎想象。
一合之後,夏侯惇不做任何停留,勒馬回轉,再次舉刀劈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讓看者無不心驚,如此高超的騎術,不愧爲曹軍的一員骁将。
孫觀大驚,急忙招架。
夏侯惇力大,孫觀憑借精妙的刀法,打的“铿铿”之聲不絕于耳,雙方的将士齊聲爲己方的将領呐喊。
十合之後,孫觀感覺平日裏輕飄飄的大刀在他的手中變的愈發沉重,心知再有一合,定然會有性命之虞,拍馬趕回本陣。
夏侯惇也不追趕,傲然立于原地,朗聲大笑道:“徐州軍将領不過如此,哈哈哈哈......”其身後的曹軍士卒齊聲高呼。
曹豹臉色低沉,操起長槍,拍馬殺向嚣張大笑的夏侯惇,聲勢較之孫觀強了不止一籌。
夏侯惇止住笑聲,微微舉起大刀,雙腿一夾,身下的戰馬會意,嘶鳴一聲,向着曹豹的方向而去。
一人使槍,一人用刀,戰鬥的局面精彩無比,雙方将士瞪大眼睛觀看場中二人,平日裏哪有這般對戰可看。
夏侯惇天生就是力氣大,更兼刀法精妙,二十合之後,曹豹便不能抵擋,敗回本陣,接連敗了兩陣,徐州軍士兵低垂着頭顱。
夏侯惇趁機帶領士兵掩殺上去。
出戰的士兵是徐州軍的精銳,夏侯惇也沒讨到多大的好處,雙方忽悠死傷。
鬥将雖然失敗,但士兵之間的交戰,讓徐州軍心中的畏懼稍減,曹軍也是人,受了傷也會死,何須畏懼,己方又有城池之利,曹軍想要攻打殊爲不易。
中軍響起隆隆的鼓聲,夏侯惇帶領士兵緩緩撤向中軍,等候命令。
五千士卒邁着整齊的步伐向着彭城緩緩行進,每名士兵的手中皆是攜帶一個布袋,裏面裝滿了泥土沙子等物,護城河需要曹軍一點點的填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