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見徐庶分析的頭頭是道,拱手道:“軍師,如此說來,該怎麽讓并州軍從桢林走出來,和匈奴人交手呢。”
徐庶笑道:“大帥,你認爲匈奴人比之鮮卑人如何?”
“哈哈,匈奴人如何比得上鮮卑人,多年生活在大漢境内,已經磨去了匈奴人身上的熱血好戰。”姜羽接話道。
“不錯,我軍能夠在正面和鮮卑人一較高下,在大漢不是什麽秘密,匈奴人也同樣得知,所以,隻要我們按軍不動,匈奴人隻會找并州軍的麻煩。”徐庶道。
“但如此以來,并州軍勢必會任由匈奴人胡來,長其威風,等到并州軍出軍之時,我軍從旁輔助,故意将功勞讓給丁泰,滋長其氣焰,令其出城和匈奴一較高下。”
蓦然,郭汜驚道:“軍師,若是并州軍發兵前往雁門關,輔助周毅守關該怎麽辦,鮮卑人見事不可爲,退軍回到鮮卑腹地,我軍豈不是危矣。”
徐庶含笑道:“大帥這是關心則亂,鮮卑人此次出兵,耗盡國力,若是沒有收獲,一個冬天,就能讓鮮卑人死去一半,你說鮮卑人會就此罷休嗎?”
郭汜松了一口氣“軍師,有勞你出謀劃策,消滅匈奴了。”
徐庶不敢托大,拱手拜道:“義不容辭!”
“說的倒是簡單,并州軍會聽你的嗎?”華雄低聲冷哼道。
聲音雖小,帳内衆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華将軍拭目以待!”徐庶淡然道。
匈奴人的王庭在美稷,此次叛亂也是醞釀已久,之前在郭大的慫恿下,他們叛變過一次,不過被朝廷安撫下來,匈奴人深知大漢騰出手來的時候不會放過他們,是故再次叛亂,匈奴人生活在大漢境内,手中兵力僅有三萬人,卻是匈奴各部的精銳,屢次受到大漢征召,征戰四方,足以稱的上精兵二字,若是并州軍真敢出城和匈奴交戰,說不定面臨的将會是大敗虧輸.
匈奴沒打算能攻入大漢腹地,隻想着能夠收複長城以外的地域,有和漢人相抗的資本即可,多年來在漢人的庇護下生存,匈奴着實不易,雖然不用飽受風沙疾苦。
此次反叛,族中不贊同者有很多,當年匈奴是何其強盛,依舊被漢人擊敗,而此時的匈奴,不及當時實力的十分之一,貿然起兵,恐怕會遭到滅族之禍。
匈奴人在漢境劫掠,在桢林的并州軍依舊按兵不動,反倒多次派遣使者向西涼軍求救。
并州地處邊境,軍中兒郎多有熱血之輩,如何看得慣匈奴在漢境猖獗,很多将領紛紛請戰,皆被丁泰推脫。
如此以來,軍中将領對丁泰有意見者越來越多,大戰當前,丁泰帶軍親征,沒有一點戰争要爆發的意識,整日在營中喝酒玩樂,夜夜笙歌,絲毫不将軍國大事放在眼中,自己手中有四萬精兵,卻向西涼軍求援,更讓并州軍将領感到沒有顔面,西涼軍中多有并州之人,将來相見,他們會怎麽看待,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陳義是一個政治家,卻不是一名合格的戰場謀略家,在并州,他和丁泰統治的是一言堂,容不得其他人插手,在并州有一個潛規則,隻要陳義發話,官員不能反對。
須蔔都骨侯成爲匈奴的單于将近五個年頭,對匈奴的現狀一直很不滿意,多次帶領匈奴人劫掠漢人,發現漢庭根本無暇顧及,愈發的猖狂,尤其是丁原帶領大部并州軍到雒陽,更是加劇了他擴張的心思,不過漢人的城牆依舊是那麽堅固,當時須不都骨侯手中的兵力僅有一萬多人,其餘各部在之前被漢人征召,不然他也沒有機會殺死羌渠成爲新的的單于。
漢人固守不出,令須蔔都骨侯看到了機會,匈奴人一直生活在漢人的陰影下,急切需要幾場勝利來重塑匈奴勇士的信心。
不到兩日的時間,匈奴打下了谷羅城,此時,匈奴各部落的反對之聲漸漸減小,各部落獲得的利益遠遠比漢庭每年的支助來的要多,當廣衍這個在匈奴人眼中巍峨的城池被攻打下來,各部落的族長閉上了嘴巴,全力支持單于的行動,說不定大匈奴就要在單于的手中振興。
打下廣衍後,須不都骨侯大方的下令讓全軍士兵在城内掠奪三日。
匈奴目前要面對的最大敵人就是兩支漢人軍隊,一路并州丁泰,另一路西涼郭汜,貌似兩方都不太好惹,尤其是西涼軍,号稱是大漢第一軍,聲名在外,連強悍的鮮卑人,都敗在了他們的手中。
須不都骨侯漸漸的發現,并州軍并沒有要出兵的意思,而不遠處的漢軍也同樣駐紮在原地,整日操練,似乎匈奴人掠奪漢人百姓和他們無關,試探幾次之後,須不都骨侯的膽子越來越大,這才有了廣衍城被攻下。
桢林城中,丁泰一臉的悠然之色,根本沒有将廣衍城的丢失放在心上。
“大人,卑職願意帶領一千騎兵對戰匈奴人!”廣衍城被劫掠,并州軍的将領再也坐不住了。
丁泰循聲看去,卻是麾下大将呂義,丁泰成爲并州牧之後,并沒有奉行當日丁原那樣的策略,從軍中挑選武藝高強者爲大将,說白了就是不重注軍中将領的實力,陳義有一句話說的話,将領的武藝不許要高強,忠心即可,這句話深得丁泰贊同。
别看呂義和陳義名字中同有一個義字,但陳義看不上呂義,一個粗鄙的武夫,豈能與士大夫之流共居一室。
丁泰愣了半晌,說道:“呂将軍請起吧,與匈奴交戰乃是大事,豈能兒戲,匈奴人的騎兵骁勇善戰,我軍兵力不足。”
呂義再拜道:“大人,随處可見匈奴人劫掠的蹤影,廣衍城被匈奴攻下,匈奴單于下令劫掠三日,百姓遭受疾苦,而我軍有數萬士兵,未嘗沒有一戰之力,請大人發兵前往廣衍!”言及此處,呂義的眼睛通紅。
丁泰怒道:“不可胡言!”
“大人,卑職願意帶軍迎戰匈奴,若不能勝,軍法處置!”呂義說的決絕,軍中的将領盡皆上前,請求丁泰發兵。
丁泰面露難色,将目光投向陳義,陳義笑道:“好,呂将軍由此雄心,乃是并州軍之幸也,給你三千兵馬,出城剿滅匈奴大軍!”
丁泰見陳義決定出城迎戰,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依舊答應了下來,四萬并州軍,騎兵僅有四千人,一次性比呂義帶走了三千,丁泰自然不悅。
三千騎兵,完全是并州精銳,陳義的算盤打得響亮,若是呂義勝利,則功勞盡屬他和丁泰,若敗則接受軍令狀的懲罰,呂義因爲武藝高強,爲人豪爽,在軍中頗受愛戴,使陳義擴向軍中的大手很不順利。
呂義站在并州軍旗幟下,大聲吼道:“匈奴禍及百姓,該殺!各位兄弟都是并州人,你們說怎麽辦?”
“殺殺殺......”三千騎兵的吼聲漸漸彙聚在一起,聲勢頗爲壯觀。
“此次我們有三千人馬,而敵人卻有數萬,你們怕嗎?”呂義七尺高的身軀在将領中并不算高,但此刻卻是所有士兵目光的聚焦點,一個明知處于劣勢而毅然和匈奴戰鬥的将領,值得所有人尊重。
聞訊而來的士兵沉默的站在外圍,默默的爲這些袍澤加油,這一戰,即使呂義戰敗,在并州軍中的威望隻會變的更高。
三千騎兵,魚貫而出,隆隆的馬蹄聲打破了多日以來甯靜的桢林,許多士兵走出營帳,茫然四顧。
呂義帶領騎兵出城迎戰匈奴的事情沒有瞞過徐庶的雙眼,稍作思量,便匆匆來到郭汜所在的中軍大帳。
“大帥,桢林的并州軍派遣三千名騎兵出城迎戰匈奴,我軍來到并州粗略估算已經有五日,久不出戰,唯恐遭人非議。”徐庶道。
不過片刻,在郭汜的命令下,所有将領奔赴中軍大帳,桢林城内并州軍的動靜,沒有瞞過不遠處的西涼軍。
“華雄馬騰,你二人帶領兩千騎兵,支援并州軍!”郭汜道。
“諾!”二人齊聲拜道。
“記住,遇到敵人的強大隊伍,就避之,遇到弱小的,無需多言,殺!匈奴軍騎兵衆多,你二人一定要小心謹慎。”郭汜叮囑道。
兩千西涼鐵騎出動,安靜的隊伍和之前并州軍出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一次雙方騎兵的較量,許多雙眼睛都在看着,到底是西涼軍強還是并州軍亦或是匈奴人更加強悍。
呂義帶領三千騎兵,遇到了第一股匈奴人,這支人數五百的匈奴人見難以逃脫,誓死抵抗,雖然最終被消滅在戰場上,卻也造成了三百餘名并州騎兵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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