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讓此人反叛賈榮,絕無可能,不過方才見其對你流露的貪婪之色,倒是可以利用一番,卻是苦了你。”
貂蟬盈盈拜道:“能爲父親大人分擔憂愁,貂蟬絕無怨言。”
敦煌等三郡既定,賈榮留下來籌劃馬場之事,家中兩位愛妻懷上孩子,賈榮也想早日回去看望一番,奈何馬場之事幹系重大,不得不慎重。
一萬多西涼軍的駐紮,有異心之人悄然收起了心思,西涼軍明晃晃的刀槍滾滾的鐵騎可不是用來看,再加上西涼軍的一系列政策,讓氐人羌人以及原有的大漢百姓歸于安靜,強軍明政,讓淳樸的百姓想着如何将田地耕好,亦或是在縣裏找一份工作養家糊口。
河西走廊地勢平坦水流充沛草盛馬肥,以賈榮開出的價錢,很輕易的招收了一批養馬的好手,麾下的親衛也沒閑着,除了清除周邊的劫匪之流,他們就跟着牧民學習養馬,用賈榮的話說,一個戰士,不僅要會騎在戰馬上打仗,更要懂得如何和馬溝通,怎樣才能讓戰馬發揮最大的戰鬥力,賈榮本人更是親自加入到學習的行列,倒也激起了親衛的學習熱情,閑暇之餘互相探讨養馬之術,軍中學習熱情高漲。
賈榮将長安之事盡數托付給了賈诩和張立張昭,能者多勞嘛,反正現在的西涼軍就是休養生息,涼州底子弱,比不上中原諸侯。
臨行之際,和張遼促膝長談至半夜時分,這三郡的治安,抵禦異族進犯,賈榮交給了他。
深秋之際,一輛馬車在騎兵的簇擁下緩緩行走在官道上,官道年久失修,馬車不斷搖晃,駕車之人亦是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車中之人。
“将軍,聖上離開了長安!”張繡神色匆匆的帶着一名士兵來到賈榮所在的馬車,隔着車簾低聲說道。
“什麽?”賈榮一躍而起,頭重重的磕在馬車頂部“你再說一遍。”
“将軍,聖上在三日前離開了長安。”
看了一眼疲憊的騎兵,肯定是從長安日夜兼程而來,賈榮擺手示意其離去,漢帝離開了長安,手中最好的一張牌被抽走,賈榮感覺心情很沉重,“加速行進,盡快趕回長安!”
賈榮走出馬車,騎上戰馬,向着長安的方向策馬而去。
長安實行了宵禁,但凡在規定時間不呆在家中之人,全被請到了太守府喝酒,人人自危。
就連普通的百姓也感覺到了壓迫感,一隊隊的帶甲士兵,明晃晃的刀槍讓人忍不住心顫,城門處的清查也變的更加嚴格,不過百姓對城中的軍隊沒有畏懼,在西涼軍治下,隻要安心做一名百姓,絕不會有士兵找上你,當你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還會幫助你。
“嘭”的一聲,賈诩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将文件重重的拍在桌上,門外的侍衛急忙入内。
臉龐因爲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賈诩冷聲道:“命令姜羽、馬騰帶領本部人馬包圍呂布軍,嚴密關注這份名單上的人,但有異動,無需禀告,直接斬殺!”
“諾!”侍衛想不明白素來冷靜沉穩的賈诩會有如此反應。
“漢帝不堪賈榮的擺布,離開了長安!”這個消息在城中世家的操縱下不翼而走。
不爲吃穿擔憂之後,百姓自然有很多空閑的時間,街頭巷尾,百姓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小心談論着,不過百姓也隻是拿着當做飯後的話題罷了,心中對宮中的那位卻沒有足夠的敬畏。
與此同時,城中英雄樓二樓,靠窗的位置,看着街道上神色匆忙的士兵,悠然自得的端起酒盞,笑道:“這下西涼軍麻煩了,失去了漢帝,西涼軍正義的外衣被褪下。”
“哈哈哈,西涼軍倒行逆施,報應不爽啊。”一身儒生服,年約二十四五。
“在長安說西涼軍的不是,小心被百姓綁去見官。”
年輕儒生回頭四顧,見周圍并沒有人注意這裏,才放下心來。
“奉孝,此番漢帝離開長安,你是不是也要離開了?”年輕儒生臉上閃現戲谑的神色。
二人正是從颍川趕到長安的郭嘉和陳群,陳群對賈榮并沒有什麽好印象,若不是郭嘉苦口婆心的相勸,定然不會前來。
“難道我告訴你來長安是爲了見漢帝的嗎?”郭嘉反問道。
陳群詫異道:“那是爲何?”
“哼,漢帝離開長安,可謂是不明智之舉,且看吧,賈榮定會趁此機會将長安大肆整頓。”郭嘉答非所問。
“現在我們先去城中招賢堂,混個一官半職,以你的才華,稍加考核就能被任命爲一縣之令,到時我可就跟着你了,每日好酒好菜,哈哈哈。”
陳群無奈道:“此番你害苦我了。”本以爲郭嘉來到長安是爲了在漢帝面前混個一官半職,不成想卻是來投靠西涼軍。
呂布軍将士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營外圍密密麻麻的西涼軍士兵。
“姜将軍,我們同爲西涼軍,爲何包圍我部?”呂布的副将章橫夷然不懼的問道。
“章将軍,我也是收到了軍師的命令,一切等軍師定奪吧。”姜羽雖然驚訝賈诩的命令,依舊不折不扣的執行。
麾下的士卒哪有要戰鬥的意識,互相聊着天。
一名騎兵飛奔到姜羽身旁,附耳說了一陣。
“讓全軍戒備!”姜羽低沉着聲音說道。
方才還嘻嘻哈哈的姜羽部,轉眼之間将刀槍對向了呂布軍将士。
“兄弟,不要鬧了!”一名士兵向姜羽部的士兵說道。
無人回應,隻有咴咴的戰馬聲,所有士兵臉色肅穆。
章橫即使在愚蠢,也意識到事情有變,吩咐士兵就地歇息。
城中的一萬駐軍動了起來,各個城門,各個街道,包括一些世家的門口都有士兵把守,這就是賈榮回來長安之後看到的情景。
“呂布可曾返回?”
“主公,尚未返回,據探子回報,已經在途中!”賈诩跪倒在地,“主公,一切都是卑職失責,請主公責罰!”
将軍府内,賈榮陰沉着臉色,不發一言,想着呂布回來之後,自己該怎麽辦。
賈诩跪倒在地,背後沁出絲絲冷汗。
“文和,起來吧,這件事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正欲起身的賈诩聽到賈榮這句話,噗通再次跪倒在地。
“但善後事宜做的不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城中有異常之人,要調查清楚,不能擾民,漢帝離開了,注意盯着城中不安分之人,趁機将長安徹底的穩定下來。”賈榮看着跪倒在腳下的賈诩,緩緩說道:“至于如何處罰你,以後再說。”
賈诩拜道:“多謝主公寬恕!”
賈榮擺擺手示意賈诩趕緊去辦事。
漢帝離開雒陽,但官員仍在長安,這些人是長安的不安分因素,随時都可能爆發叛亂,與其如此還不如将他們返給漢帝,自己還能落個好名聲,不過當前最重要的是恢複一個穩定的長安城,人心惶惶,并非賈榮想看到的局面。
短時間内西涼軍占據了涼州之地,需要一個吸收過程。
倒是呂布如何處置,這丫的平日裏挺老實,犯得第一個錯誤卻讓賈榮有些難辦,此事在賈榮看來是小事一樁,實則不然,若是就此寬恕呂布,以後麾下的将領再有此行徑,該如何做,這個頭不能開。
“呂将軍,老夫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将軍回到長安之後向賈大人禀明此事。”王允抱拳道。
呂布笑道:“無妨無妨,司徒大人忠心耿耿,能有何事。”呂布還以爲王允是擔憂回到長安之後賈诩會找麻煩。
王允拱手道:“如此,就煩勞将軍了!”
“我們走!”王允大喝一聲,馬夫揚起手中的馬鞭,離開了函谷關。
臨近長安,呂布就收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漢帝離開長安”呂布不置可否的一笑,在西涼軍的嚴密看守下,一隻麻雀恐怕也飛不出去。
剛進城門,就有上百名士兵将呂布團團圍住。
看着遙指自己的弓弩,呂布心中詫異,城上插得依舊是西涼軍的大旗,爲何這些士兵會如此對待自己,莫非又有世家官員趁此作亂,面色陰沉,方天畫戟早已握在手中。
“大膽,這是西涼軍的呂布呂将軍,還不快快放下兵器。”一名士兵呵斥道。
“呂将軍,你可知罪?”士兵身後走出一将,正是郭汜。
“郭将軍,你這是何意?”呂布怒道。
郭汜是賈榮的結拜兄弟,在西涼軍的地位超然,即使呂布和賈榮有兄弟之稱,卻沒有八拜之交。
“何意?難道呂将軍放走了漢帝,還不夠嗎?”郭汜語氣陰沉的說道。
“放走漢帝?”呂布驚道:“郭将軍休要胡言亂語,我剛剛從函谷關回來,如何會放走漢帝?”
“呂将軍,事到臨頭還想抵賴,漢帝五日前從函谷關逃走,正是呂将軍親自護送的馬車。”
呂布即使再蠢,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自己被王允騙了,馬車中不僅有王允、貂蟬,還有漢帝,什麽出城訪友,全是無稽之談,手中的方天畫戟也無力的垂下,身爲一名西涼軍将領,他明白這件事帶來的後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