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月的時間,許攸終于趕回了冀州,在冀州境内,沿途自然是有官員熱情的招待,讓許攸找回了很大的自信,但是一想到長安的賈榮,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身爲袁紹帳下的謀士,他知道自己在長安的舉動意味着什麽,那是背叛主公,但是爲了苟活,爲了能夠風光,他在所不惜,賈诩的一番分析,也讓他對天下有了更爲細緻的了解,而且對各個諸侯有了較爲明确的認識。
若問袁紹和賈榮他更看好誰,非賈榮莫屬,曹操占據中原廣袤的疆土,袁紹隻有冀州一州之地,實力有限,而西涼軍之軍力強盛,天下第一,似乎在這樣的主公手下,才能更加的平安。
亂世中,誰也不想窩囊的死去,成爲一抔黃土,許攸亦是世家中人,也想着能夠在死去之前爲家族做一些貢獻,當然,能夠名留青史最好,那是所有文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什麽士爲知己者死,不是還有一句良禽擇木而栖嗎。”許攸暗中嘟囔道。
不知爲何,從長安回到冀州之後,許攸對待袁紹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敬畏,總是喜歡拿袁紹和賈榮做一番對比,漸漸的發現,賈榮行事是那麽的深不可測,而袁紹的一言一行,許攸總能夠迅速的猜出下文來,越是這樣,對于袁紹就更加的不以爲意。
“許大人出使長安,不知可否順利?”田豐上前問道,此時袁紹尚且沒有來到,臣子們在私下裏議論紛紛。
許攸笑道:“涼王對主公亦是心中敬畏有加,豈會爲難使者,本官在涼王府中居住了幾月,體會了長安的繁華,果然是名不虛傳。”
沮授上前問道:“那兩軍結盟之事?”
“此事還是等主公到來之後再行商談。”許攸故作高深的說道。
在冀州,許攸還是有很高的地位的,每次袁紹有事情,總是找許攸田豐等人商談,而許攸正是謀士中的代言人,雖然袁紹沒有明言,隐隐的,他許攸就是冀州謀士的第一人。
見袁紹走出,官員将領紛紛安靜了下來,大禮參拜之後,安靜的站在兩旁。
袁紹說了一番客套話之後,将目光對準了許攸,笑道:“許大人出使長安,不知情況如何?”
實際上,他已經在昨晚就接待了許攸,結果也全部知曉,對許攸此行的表現十分滿意。
“啓禀主公,涼王願意與冀州軍聯盟,此次青州戰事能夠如此順暢的結束,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涼王幫忙。”
袁紹臉色一緊,昨晚他并沒有聽許攸提起過這件事情,急忙問道:“這是何原因?”語氣中頗有些不悅,任誰取得勝利之後,聽到這場勝利,其實背後還有着别人的幫助,也斷然不會有什麽好心情的。
“主公,可曾聽說兖州黑衣人之事?”許攸道。
不提黑衣人還好,提及黑衣人,冀州的官員頓時議論紛紛,冀州未能幸免,不少的官員和将領都遭遇了刺殺,倒黴的更是直接死亡了。
“黑衣人?冀州也有,這事和涼王有關?”袁紹語氣一緊。
許攸緩緩說道:“主公,卑職剛到長安之際,也曾聽說長安城内有黑衣人出現,屢屢刺殺城内的官員,甚至連涼王也曾遭遇,差點受傷,爲此,西涼軍曾經大動幹戈封鎖城池。”
“這些黑衣人,經過涼王的調查之後,發現是曹操所爲,爲首者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客鄧展,如今業已被涼王殺死,連屍首都被挂在了城門上。”許攸有些誇大的說道。
袁紹和一幹冀州的謀士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并不是所有的諸侯都有那麽多的耳目,就算有耳目,一些上層的事情,他們還是很難打聽到的,傳回冀州的,無非是一些瑣事罷了。
“還請許大人明言冀州黑衣人之事。”見許攸不停的賣關子,一些謀士忍不住了,上前問道。
“冀州黑衣人,有可能是曹軍所爲。”許攸道:“涼王已經和我軍結下盟約,斷然不會行此事。”
“曹操治下屢屢出現黑衣人,已經是人心惶惶,當初涼王曾告訴卑職,這也是他爲了支持主公和曹操的戰鬥。”許攸道。
上首的袁紹雖然面色不虞,心中還是隐隐的有些高興,能夠得到西涼軍的支持,以後對戰曹操的時候才能騰出更大的手腳,說不定還能向長安購買兵器铠甲馬匹呢。
“此番出使長安,許大人居功至偉,賞黃金一百兩。”袁紹道。
官員紛紛上前道喜,冀州的财政情況也很不好,不是表面上的那麽強大,接連的戰争,就是曹操也不舍得一次性的拿出一百兩黃金賞賜手下的官員将領。
“多謝主公。”許攸道。
待衆人散去之後,袁紹獨将許攸留了下來。
“子遠,快坐。”袁紹笑道。
“不知涼王可否同意向我軍販賣兵器馬匹?”袁紹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
許攸坐定之後,拱手道:“涼王既然已經決定和我軍結盟,也就答應了向我軍提供兵器,但這些東西造價不菲。”
“無妨,無妨,隻要肯販賣即可。”袁紹喜形于色。
“主公,價格方面,會有卑職和西涼軍商談。”許攸将責任包攬了下來,購買兵器,其中牽扯的利益甚大,許攸正好能夠趁機撈上一把,爲長安之行的損失補回一些。
袁紹親自将許攸送出了門,更是派遣士兵護送到許攸府上,引得城中的官員議論紛紛。
公孫度得知維蘭帶領三千士兵已經趕到遼東之後,當即派遣柳毅率領軍隊前往迎敵。
維蘭何許人也,就是強盛的冀州軍,都在他的手下吃過敗仗,何況是柳毅,三場戰鬥,柳毅皆是大敗虧輸,手中的五千人馬,剩下兩千多人,狼狽逃回城内,依托城池,和西涼軍周旋。
見慣了西涼軍治下的堅城,再看遼東的城池,覺得很不是那麽回事,大軍一次沖鋒之下,恐怕就難以保全。
維蘭果然不愧勇将智将之名,示敵以弱,引得柳毅再次出城和西涼軍交戰,被維蘭一戰斬殺,将公孫度斬掉了一支手臂。
公孫度再次派遣手下将領陽儀迎戰,亦不能勝,三千先鋒軍,攻占了三縣之地,讓公孫度陷入了恐慌之中,而且最近城内出現了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行刺事件不絕于耳。
不僅是他,就是遼東的官員也有些人心惶惶,但凡是有些見識的人,都會認識到西涼軍之強大。
“侯爺,管大人求見。”門外的侍衛進來說道。
“管大人?他來幹什麽?”公孫度道:“讓他進來吧。”
管甯走進來之後,并沒有大禮參拜,隻是略微拱了拱手,他是有名的文人,自然不會學普通官員那一套阿谀奉承,他也不需要。
“管大人前來,所爲何事?”公孫度問道,語氣中沒有絲毫的不悅,管甯是有名的文學大家,這些年爲遼東倒是做出了不少的貢獻,大名鼎鼎,公孫度尋常在他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
“爲遼東數萬百姓而來。”管甯淡淡的道。
“哦,此言何意?莫非你有什麽破敵良策?”公孫度追問道。
“沒有,不過我可以出使西涼軍,勸其退兵。”管甯道。
公孫度心中有些不以爲然,出使西涼軍,就能讓他們退兵,将西涼軍也看的太簡單了,不過管甯是有名的人物,願意做出出使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拒絕,笑道:“管大人能夠此心,乃是我軍之幸也,不知有何要求?”
“隻需兩名士兵陪同前往即可。”
管甯剛來到黃忠的軍中,就被扣留了下來,連黃忠的面都沒有見到,廢話,一個儒生,能夠做什麽,與其讓他在面前喋喋不休,還不如直接關押起來省事,等到将遼東的事情平定之後,再放出來不遲。
維蘭在遼東的戰事十分順利,讓馬超有些焦急,他可不想白來幽州一場,急忙向黃忠請戰。
黃忠答應了下來,命令馬超呂布各帶兩千兵馬,奔赴戰場。
呂布麾下多爲草原上的健兒,一身騎術高超,而馬超手下的騎兵就不是那麽多了,雖然有着趙雲這一層關系,但趙雲也不會将手中的五百血衛交到他的手上,那可是趙雲費勁了心血,才從賈榮手中求來。
有了騎兵相助,呂布在戰場上屢次建立功勳,襲擾敵人,截斷糧道,不過半月之間,就在遼東闖下了偌大的名聲。
公孫度抵擋不過,一路退守到了郡城,希圖依托堅城,和西涼軍周旋,待其糧草消耗完之後,自會退去,在他看來,遼東氣候差,就算是西涼軍,短時間内也難以适應,他在等待着西涼軍自己退兵,但是他忽略了西涼軍高層的決心和底層士兵的鬥志。
賈榮在長安再次悠閑了下來,政事上有張昭張立,隻有很大的事情才會讓他拍闆,之前的一番處理公務,讓他感覺到十分的痛苦,再次決定放權,也是他對張昭張立賈诩等人十分放心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