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四将成公英的職務以及之前的一些經曆全部說了出來。
賈榮當即命令道:“将韓遂的府邸秘密包圍,不要走漏了風聲,另将成公英帶到我這裏來。”
劉四抱拳稱諾,急匆匆而去。
風來樓的包廂裏面發現的紙條,令張繡對風來樓的監視變的更加嚴密,不過一切都由明面轉到了暗地,明面上對一個商人做出過多爲難的事情,會改變商人對長安的印象,耽誤西涼軍的發展,從長遠來看,是極爲不利的,甯願得罪少數的商人,不能在全部的商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風雅站在包廂的外面,心情忐忑,何時包廂内有這樣一層暗格,風雅自問不知,當初将風來樓全權交給别人裝修,那考慮這麽多,直到發生今天的事情,才知道包廂内另有乾坤,說不定西涼軍最近一直調查的事情,就和包廂内的暗格有關,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風來樓以後的命運也就堪憂了,和将軍府的幾位夫人,雖然有了一些交往,風雅更加的明白,賈榮在軍政上面的強勢,容不得任何人插手過問,就是衛芙也不例外。
“風掌櫃,将軍請你進去。”
“将軍,小女子”
賈榮擺手道:“這件事和風來樓有着莫大的關系,就是你這個主人不知,也難辭其咎,長安城内多次出現黑衣人刺殺官員的時間,影響極其不好,這件事情若是不能處置妥當,大将軍府還有何威信可言。”
風雅俯首稱是,有把柄在賈榮手中,風雅不敢再多做争辯。
“你先回去吧,包廂内發生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是!”
待風雅遠去之後,賈榮将目光投向李瑩李玉姐妹,這兩人可是将方才的過程全部目睹,賈榮相信她們不會出去亂說,身爲暗殺成員,王越首先交給他們的就是保密,如何在種種危難的情況下保證身份不洩露出去。
有了明确的目标,孤狼速度行動了起來,韓遂的府邸外出現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這些人或是小商小販亦或是無事行走的百姓,根本不向韓遂的府邸看上一眼。
韓遂何等人物,早在長安城中發生刺殺事件的時候,就嚴令家人不許随便外出,這個時候若是再讓賈榮抓住他的把柄,就不是那麽簡單了,當日是他還在軍中有一定的影響力,而今的韓遂,身無官職,家中也不是那麽的富有,從一代軍閥,直接淪落成了連富家翁都不如的平明百姓,說是因爲女兒的事情,還不如說是手中沒有權柄,不論什麽時候,手中無權,接踵而來的命運是十分可怕的。
府外突然出現這麽多陌生的面孔,看守家院的家丁并沒有覺得有什麽,長安城内每日出入的商人百姓不計其數,就是諸侯大軍兵臨函谷關時,依舊沒有改變,出現陌生的面孔,實屬正常。
成公英被帶到了大将軍府。
賈榮正襟危坐,聲音溫和的說道:“成大人可知今日本将軍召你前來有何事?”
成公英是一個中年男子,生的倒是頗爲儒雅,一聲的儒杉,并非是官服,聞言拱手道:“卑職不知,請将軍明示!”
賈榮疑問道:“爲何成大人不着官服?”
“事出緊急,卑職未換衣衫,還請将軍見諒。”成公英不急不緩的說道。
“城中發生黑衣人刺殺官員的案件,成大人想必有耳聞吧?”
成公英身軀微微一震,旋即恢複正常,正在目光灼灼盯着成公英的賈榮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通過細微的表現,賈榮敢肯定,這個成公英定然和黑衣人有些瓜葛,看來韓遂并沒有死心。
“此事在城中鬧的沸沸揚揚,卑職也曾有耳聞。”成公英道,語氣平緩,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賈榮笑道:“哦,成大人且說一下,你對黑衣人的看法。”
成公英拱手道:“将軍面前不敢妄自托大。”賈榮派人去府上召見成公英的時候,他就隐隐感覺有些不妙,推脫換一下衣衫,也被劉四拒絕,可以說是被劉四立即帶到了賈榮的面前。
“成大人和黑衣人到底有什麽關系,如實說來吧,念在你多年爲長安兢兢業業的份上,本将軍說不定會留你一個全屍。”
成公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拜道:“将軍,卑職什麽都不知道,請将軍明察。”
賈榮反問道:“本将軍說你知道什麽了嗎?”
成公英語塞,支支吾吾解釋不清。
“成大人當初在韓将軍帳下,也算是一時豪傑,難道面對自己做過的事情,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賈榮冷聲道。
成公英臉色不斷變換,從地上站起,臉色也從方才的畏懼轉爲淡然,道:“沒錯,黑衣人的确和卑職有關系,不過當初黑衣人找到卑職的時候,卑職拒絕了他們提出的條件。”
“而後呢?”賈榮看着成公英的違逆之舉,不怒反而變得愈加溫和。
“後來他們找到了卑職的兒子,卑職也是最後得知,原來城内發生的刺殺事件和成家有關,卑職愧對将軍的知遇之恩,隻求速死!”
賈榮道:“爲何當初不向将軍府禀明此事?”
成公英臉色早已轉爲一片死灰,心中已經有了死志,也不在乎賈榮怎麽說了“隻求速死!”
賈榮見一時問不出來什麽,冷聲道:“帶下去!”
對于叛徒,張繡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在西涼軍的利益和一家的利益面前,成公英沒有做出正确的決斷,和出賣西涼軍沒有什麽區别,對于沿途上孤狼士兵暗中出腳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不是礙于身份,他都想上去打兩下過瘾。
“将成公英的兒子帶上來!”賈榮道。
劉四即匆匆而去,大約半個時辰,成公英的兒子被帶了上來。
見到賈榮,身軀不知主的顫抖,顯然是心中畏懼之極。
賈榮微微搖頭,這樣的人,豈會成爲和黑衣人合作的夥伴,能夠在長安匠作坊内将武器帶走,在城中秘密籌劃一系列的暗殺,絕對不會這麽簡單,成公英的兒子,也定然不可能是和黑衣人接觸的人選,由此可見成公英也不是幕後之人。
“你的父親已經全部招了,說吧,你知道些什麽?”這次換做是劉四審問。
眼珠轉了兩下,成公英的兒子拜道:“将軍,冤枉啊,小人什麽都不知道、”
劉四上去踹了一腳,冷聲道:“不如實交代,現在就讓你嘗一下流血的滋味。”
“将軍請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你叫什麽名字?”
“成牧。”成牧急忙回道,生怕在被旁邊的劉四招呼,從小生活在父親的光輝下,成牧哪曾受過這般待遇,就是城中的商人,聽到自己父親的名頭,也會給一些面子。
“官職?”
“無。”
劉四如同後世的管理人員那般,對成牧盤問了一番,就差沒有問他一天吃幾頓飯了。
“你認識鄧展嗎?”劉四雙目盯着成牧,解釋道:“就是一個頭發有些發白的老者,腰間懸挂一把佩劍,武藝高強,身邊經常有黑衣人跟随。”
見成牧點頭,劉四上前一把抓住成牧道:“還說你和城中的刺殺沒有關聯?”
成牧臉色大變,道:“将軍,小人也隻是見過一面。”在方才劉四口述的各種刑罰的威懾下,成牧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擊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哪見到的?”賈榮問道。
“韓将軍的府邸!”
賈榮臉色頓時變爲陰沉,沒想到這件事還真和韓遂有關聯,難道被削去了官職,韓遂心中不忿,想要制造一系列的刺殺,來讓西涼軍惶惶,而這樣對他有什麽好處呢,被查探之後,帶來韓家上下的死亡?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賈榮感覺事情絕對不會有這麽簡單,就是韓遂接見了鄧展,也不會讓成牧這個草包知道,但凡是做大事的人,對于細節都是無比的重視,出身軍閥的韓遂,本身就是善謀者。
查探黑衣人的事情,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城中的官員和商人人心惶惶,這樣下去,對西涼軍的發展十分的不利,賈榮也有了草草結案的想法,命令孤狼将韓遂的全部家人帶到了監獄之中,擇日問斬。
讓城中人心惶惶的黑衣人案件,将軍府也明言已經解決,韓遂和成公英成了百姓商人不斷詛咒暗罵的對象。
西涼軍的高層卻是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黑衣人在長安城内能夠将賈榮從将軍府中帶走,會有一個韓遂和成公英這麽簡單嗎。
深夜,一身黑衣的賈榮,在孤狼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城内的監獄,不管怎麽說,韓遂也是個人物,當年他的投降,爲西涼軍的長足發展,赢取了大量的時間,狡兔死,走狗烹,或許這句話用來形容韓遂十分恰當,而當成牧将韓遂招出來的時候,不論韓遂平時是多麽的小心,都難免會有悲慘的下場,或許當賈榮下令削去韓遂官職的時候,他就有了這樣的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