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面色羞赧,當年跟随賈榮的一批羌人,可是費了好大的心力才讓他們學會見到上一級的将領行禮的習慣,而今見到烏桓人,竟然感到一股親切感,邊疆的兒郎,不在乎那些繁文缛節,爲了追随之人,他們甘願犧牲性命,爲了守護身後的家園,不懼一切,不談其他,賈榮的那句宛如兄弟一般,就足以讓姜羽爲之而付出任何的代價。
維蘭詫異的看了姜羽一眼,沒想到羌人在漢軍之中會有這等的待遇,而賈榮顯然沒有将大漢的規矩放在眼中,遇到這樣的人物,不知是羌人之幸還是羌人之禍。
不管西涼軍有多麽的強大,多年來,漢室的影響早已是深入人心,在心裏,維蘭也是認爲西涼軍是大漢的軍隊,隻要聖上一聲令下,擁有的東西立即化爲烏有。
“這些就是多年以來跟随我的将領,平日裏更是親如兄弟!”賈榮指着武将爲維蘭一一介紹。
當聽到呂布趙雲之後,維蘭的眼神中閃現出灼灼光芒,粗壯的身體上也油然而生一股濃烈的戰意。
呂布冷哼一聲,夷然不懼的看向維蘭。
良久,維蘭操着熟練的漢語說道:“呂布将軍,果然名不虛傳,來日若有空暇,定然讨教一番!”
“求之不得!”呂布傲然道。
帳中的将領看向維蘭的目光不僅有不屑更有憐憫,挑戰呂布的将領,向來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他不會像趙雲那般有很大的耐心悉心指教,上來就是發大招,接不住受傷肯定是有的,在軍中,但凡是向呂布讨教武藝,就要做好挨打的準備,因爲這家夥,向來是隻會在你吃過虧之後,才會指點,這也是賈榮嚴令之下,呂布才不得不指點一些其他的将領,而趙雲則不然,有問必答。
“維蘭将軍,請!”
軍中不許飲酒,但賈榮随軍攜帶的卻有葡萄美酒,身邊僅留下張繡,其餘将領都被遣散,不過營帳的周圍卻守護着密密麻麻的精銳士兵,一旦帳内有變,能夠保證第一時間闖進去。
維蘭看着賈榮身後的張繡,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從這個渾身上下透露着很平常氣質的侍衛身上,他感覺到了危險,仿佛是隐藏在暗中的刺客,随時會給你緻命一擊。
“這位是張繡将軍,暫時擔任軍中親衛将領一職,軍師嚴令他不準離開本将軍左右,還望維蘭将軍不要介意。”賈榮解釋道。
“無妨無妨!”維蘭不以爲意,心中則是對賈榮好感倍增。
“據說這葡萄酒可是價值不菲,能夠品嘗一番,也是人生一大快事。”維蘭大笑道。
粗犷的形象,很容易讓人将内心的警惕隐去,賈榮提前對維蘭做過一番研究,表面上不動聲色,内心則是将警惕提到了最高,和這種表面憨厚的人交往,是最容易吃虧的。
“冀州軍文醜目前依舊帶領大軍在代郡,不知維蘭将軍有何打算,本将軍率領兵馬支援幽州,沒想到卻被幽州軍阻擋,是不是有些”
維蘭臉上閃過一道紅暈,呵呵笑道:“将軍說笑了,代郡城池矮小,容不下如此多的大軍,而且西涼軍的糧草用度,也會有幽州支付。”
“文醜許攸,不足爲慮,進取不足,隻懂得固守一地,如何能夠破敵,昔日的顔良,也不過是隻懂得沖殺戰場的匹夫罷了。”
賈榮暗自心驚,眼前的維蘭似乎有些看不透了,根據情報顯示,維蘭應該對閻柔頗爲不滿才是,隻要自己一番拉攏,極有可能向西涼軍靠攏,兵不血刃拿下代郡而不驚動閻柔,是最好的情況,而今聽維蘭一番話,似乎是對閻柔有些推崇,看來不是那麽容易了。
“莫非此人是試探自己?”賈榮暗道。
“呵呵,維蘭将軍武功蓋世,運籌帷幄,冀州軍自然不是對手。”賈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一旁的張繡則是被賈榮一番話給逗樂了,他跟随賈榮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給手下的将領這麽高的評價呢,竟然出現在一個異族将領身上,是不是有些好笑。
“大将軍說笑了,維蘭乃是烏桓人,生性粗犷,不懂得漢人禮節,失禮之處,還望多多見解。”賈榮語氣中的冷嘲熱諷他自然是聽出來了還以爲是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急忙說道。
“維蘭将軍太謙虛了,放眼西涼軍,能夠和維蘭将軍比拟之人,寥寥無幾。”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維蘭以擔憂軍事爲由,離開了西涼軍。
目送維蘭離開,之前的笑容一掃而空,若是維蘭不能拿下,對西涼軍來說,将會又是一場硬仗,戰争打得就是金錢,沒有足夠的資金,休要談什麽攻城略地,至于虎軀一震,四方英雄魚貫而來,更是無稽之談。
利益當頭,沒有足夠的利益支撐,就是再強的隊伍也難以存活,就拿西涼軍來說,底層士兵希望能夠從軍不斷的得到提升,家人的生活能夠用饷錢補貼,這也是他們的動力,将領也希圖不斷的立功得到賞賜,軍中士兵分爲三六九等,不同的實力就有不同的待遇,有了來自于物資的刺激,不怕他們不努力刻苦。
想要維蘭投靠,就從閻柔身上下手,想必今日維蘭來見自己的事情,閻柔必定會得知,幽州那邊再有人從中挑撥一把,成功的幾率很大。
曹軍日夜不停的攻打城池,陳家的臨陣反叛,讓徐州軍變的人心惶惶,就連劉備對軍中的将領和徐州的官員也不是如同之前的那般信任,他也不敢肯定官員将領之中是否會有曹軍的奸細,趁着不備将城門打開,迎接曹軍進城,劉備不斷的從昔日跟随自己的将領中提拔武将,很快組建成了一批新的親信,曹豹是自己的親家,亦被劉備賦予了重任,在患難之際,曹家在城中的地位直線上竄,沒有了糜家和陳家這兩座大山,曹家成爲徐州的第一世家,不過這個第一的名号能夠保存多久,就看劉備能否抵禦住曹軍的進攻,徐州的很多官員處于觀望狀态,他們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站錯隊,關乎家人的存亡和自身的官運,不敢輕易的下賭注。
曹家自然是不遺餘力,糧草物資兵器,支援了很多。
抵禦住曹操的進攻,劉備會将徐州之地掌控的更加嚴實,假以時日,未嘗沒有和曹軍較量之力。
荊州劉表收到來自徐州的求援信,他沒有西涼軍那般精銳的士兵,能夠将并州在五月的時間徹底平定,并州軍的實力,昔日諸侯會盟的時候,他可是很了解的,那些重甲士兵,可是讓人難以抵禦。
成爲荊王之後,劉表也變的有些虛浮,對于手下官員的阿谀奉承,大爲受用,最近正在籌劃向揚州的袁術發起最後的攻擊,對付袁術軍,劉表還是有很大的信心,将袁術擊潰之後,想必自己的名聲将會達到一個頂點,天下所有的諸侯中,漢室宗親隻有自己和劉備以及益州劉焉幽州劉和,當劉備失去了徐州之後,就如同沒有了牙齒的老虎,益州劉焉一直龜縮在天府之國,不出門半步,幽州劉和,年紀幼小,不足以擔當大任成爲新的聖上,自然就非自己莫屬了。
劉表甚至已經看到,當自己榮登九五的時候,四方來賀,諸侯臣服。
書信中鼓勵了一番劉備,劉表對派兵救援之事,自然是實行了拖字訣,能夠堅持下去,本王挺你,堅持不下去,也不用怕,荊州有的是地方,你可以來長住,最好能夠帶一些兵馬過來。
袁術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治下讓他搞得民不聊生,走投無路的百姓遠走他鄉,袁術的行宮倒也稱的上莊嚴,曹軍剛剛撤軍,袁術就大興土木,繼續打造皇宮,就連宮中的妃子也又選拔了一批,俨然是荒淫無道的皇帝。
是故劉表起兵攻打袁術之後,受到的抵抗力非常弱,大軍一路攻打到袁術的皇城,破敗的城池如何能夠阻擋荊州軍的進攻,不過兩月時間,荊州軍在蒯越的帶領下攻破。
臨死之際,袁術口渴難耐,想要喝蜜水,但此時的皇城早已是百姓疲敝,商人都很少,哪來的蜜水,聽聞連蜜水都不能喝,而荊州軍攻勢猛烈,守軍抵抗困難,袁術口吐鮮血不止,臨死之際,将帝号讓與了遠在冀州的袁紹,不管怎麽說,二人都是兄弟一場,肥水不流外人田,皇帝的名号自然不能落到了别人家裏,這樣的想法,無異于是給天下人增添了笑柄而已。
部曲雷薄陳蘭的背叛,讓荒涼的皇城落入的荊州軍手中,看到城内的慘狀,統兵大将蒯越都有些不忍,荊州之地的繁華并不是吹噓,确确實實的存在,治下的百姓很少有爲衣食擔憂,這也是荊州很少發生叛亂,一旦有叛亂很快被平定的原因,而揚州作爲大漢有名的富庶之地,百姓也是很殷實的,沒想到在袁術的手中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