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臉上閃出得色,上将顔良文醜一直是袁紹的口頭語,即使是張颌等人也難掩其鋒芒,自然不希望手下的人說出顔良不行的話語。
田豐微微點頭,沒想到一向隻懂得溜須拍馬的許攸也會有一次說到正事上,拱手道:“主公,卑職願意前往相助!”
袁紹聞言,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他還以爲田豐不放心顔良軍的戰鬥力,故而請戰,也難怪,田豐在軍中一直就是充當對立角色,一向和許攸不和,許多出自許攸手的謀略,都被其一概否決,難得有贊同的時候。
“元皓之言何意?”
田豐解釋道:“主公,許大人之言是也,卑職沒有異議,隻是代郡城高牆厚,卑職唯恐顔将軍遭受敵人奸計,影響我軍在幽州的戰事,并州賈榮一路攻城拔寨,恐怕很快就會将并州平定,若是揮兵前往幽州,取下幽州将會變得更加困難。”
“哼,難道城高牆厚顔将軍就不能攻下嗎?想當初公孫瓒還縱橫幽州從無敵手呢,不還是依舊敗在了顔将軍的手中。”袁紹不滿的說道。
田豐知道無論怎麽解釋,這一次是得罪了袁紹,也不答話,靜靜的站立在一旁,支援顔良的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顔良手中有兩萬大軍,代郡的守軍有一萬人,兩萬人攻打一萬人的城池,看着就有些懸,何況城中的維蘭不僅是一員猛将,還是一員智将,是烏桓人這麽多年來,走出的一個人才,冀州出兵十萬不假,但是陸續而至,非是一次性出動,别說是十萬人,若是顔良一次帶走五萬人,冀州的謀士恐怕就會立即有意見,畢竟人心不可測。
吃了一次小虧,顔良穩定下來讓士兵在城外安營紮寨,派遣騎兵在一旁守候,嚴防城中的維蘭派人偷襲,烏桓人打起仗來都是不要命的瘋子,誰知道維蘭會幹什麽。
袁紹是聯軍盟主,竟然不顧大義攻打幽州邊境,閻柔想到了向外人求援,距離幽州最近而且能夠威脅袁紹的無非就是李儒,但李儒此時陷入了戰争階段,整個并州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很大的問題,求援的對象也就變成了賈榮,很難想象,在幾年前,兩方還是打的你死我活,轉眼之間,開始向盟友的方向發展。
爲了表示誠意,閻柔願意将代郡割讓給西涼軍,隻要能夠重創袁紹,保全幽州,在閻柔看來還是能夠接受的,而今的幽州,明面上劉和是幽州牧,幽州的最高權力擁有者,實際上的大權都在閻柔等一幹幽州官員手中,劉和雖然被閻柔請了回來,但嘗到了權力滋味的官員豈會将手中的權力放出去,更何況閻柔帶頭。
收到閻柔的求援信,賈榮臉上露出得色,袁紹軍和幽州軍打的當然是越久愈好,極大的消耗兩軍的戰鬥力,能夠撈到更大的便宜呢,最好能将幽州的軍隊打殘,到時候西涼軍趁機撿便宜,一舉平定幽州。
“主公,大陵城被徐榮打造了如同鐵桶一般,急切之間難以攻下,不若舍棄京陵直接攻打梗陽,而後兵臨州治府,若李儒被擒,則并州的戰事定矣。”賈诩上谏道。
郭嘉亦是點頭表示贊同,圍住對方的主将,就不怕這些城池中的軍隊不抓緊時間去救援,到時大軍在各路援軍必經之路上打埋伏,豈不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
賈榮沉思良久,同意了二人的勸言,當初韓遂就是因爲這樣做,才讓賈榮有機會将金城占據,爲而今的偌大家業打造了基礎,他可不想犯同樣的錯誤,不過并州軍貌似失去了翻盤的實力,唯一依仗的騎兵也被趙雲呂布等人拖住。
“待五萬大軍到來之後,我軍直接兵臨晉陽,争取一戰将整個并州平定!”賈榮道。
似乎明白賈榮的顧慮,賈诩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半月之後,五萬大軍兵臨大陵,次日,賈榮在城外留下一萬兵馬駐守帶領大軍前往梗陽,隻要将梗陽攻下,整個并州就如同美女去掉了最後一層衣衫,再無神秘可言。
徐榮沒有料到賈榮會有這麽一舉,但李儒卻是早已料到,梗陽是西涼軍攻打晉陽的必經之路,梗陽城城高牆厚,而且城外大河之水于其中,非是大陵可以比拟,若是李儒看明白這一點,讓各方的守軍駐紮在梗陽,則勝負極難分出。
看到梗陽,賈榮亦是忍不住倒吸冷氣,這麽一條護城河,攻打起來需喲多長時間才能填平,而且攻打城池的這段時間,移動的士兵就成了守軍練弓箭的活靶子,他可不想軍中的精銳就這樣窩囊的死在了城外。
“打!”梗陽城即使在高大,還能比得過函谷關。
賈榮沒有選擇讓步兵填平溝壑,而是用投石車,日夜不停的将沙土等物裝成一袋袋的投向護城河,面對這種情景,即使是城上的守軍有心,也無力攻擊到西涼軍,駐紮在城外的軍隊,能夠給守軍以重大的壓力,讓他們時刻處于緊張的狀态,不敢放松。
得知西涼軍到來的消息之後,李儒立即派遣一萬士兵前往駐守,梗陽不得有失,李儒比誰都明白,一旦西涼軍兵臨晉陽,李儒面對的将士無窮無盡的反叛,正所謂牆倒衆人推,更何況人心不穩的并州,賈榮之前在并州廣施仁政,取得百姓的信任,隻需要有人從中稍加挑撥,晉陽被圍,整個并州就算是落入了西涼軍的手中。
看守梗陽城的是并州大将周延,此人是并州人,作戰勇猛,行軍打仗沉穩有度,深得李儒信任,是并州軍的新興将領,從一名小将領,逐步走到現在,周燕也算得上是非常人了。
“主公,卑職願意前往城中,勸降守将!”周毅抱拳道。
賈榮詫異的打量了一下深夜前來求見的周毅,自從投靠了西涼軍之後,周毅依舊選擇鎮守雁門關,而賈榮也沒有虧待他,讓他做了雁門太守,隻是這個雁門太守沒有做多長時間,就遇到了李儒反叛之事,周毅也跟随大軍撤退到長安,在軍中一直是默默無聞,也不和其他的将領官員走動,和高順倒是一類人物,按照賈诩的話來說,這樣的人才是最明智的,曆代主公最忌憚的就是太過活躍的手下。
“周将軍請坐!”賈榮示意周毅坐下。
“多謝将軍!”
端起桌上的一杯香茗,輕輕吹了一口氣。
“周将軍乃是我軍之大将,豈可以身犯險,城中的并州軍守将乃是李儒心腹大将,因爲一個小小的梗陽而損失我軍一員大将,殊爲不智。”
周毅神色微動,語氣堅定的說道:“主公盡管放心,卑職和城中的守将周延有一面之交,料想不會有性命之憂,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何況是我這種在西涼軍默默無聞的小将領乎?”
賈榮呵呵一笑,聽出了周毅語氣中的一些不滿“周将軍,若是能夠取得梗陽城,你當居首功!”
西涼軍自有手段走進城内,不然周毅也不會深夜前往賈榮的營寨。
“周将軍,别來無恙!”
“是你!”周延心中一驚,拿起桌案旁邊的佩劍,铿的一聲拔劍出鞘,身旁的侍衛也頓時緊張了起來,刀劍出鞘,齊刷刷的指向了周毅。
周毅笑道:“周将軍,多年未見,未曾想膽子卻是變小了,我孤身前來,難道會對将軍有什麽不利,深夜前來,不過是爲了将軍的性命前途還有并州的數十萬百姓罷了。”
示意手下的侍衛離去之後,周延冷聲道:“你我各位其主,回去吧,我知道你的來意。”
“并州二周,當初在雁門一帶名聲何其響亮,我豈會坐看将軍固守城池,西涼軍有七萬之衆,城中守軍不過隻有萬餘人,何以抵抗,不消五日,城外的護城河就會夷爲平地,難道将軍有信心守住梗陽?”
“盡人力,豈能料勝敗!”周延語氣堅定的說道,話中之中難掩自信。
“你我同是并州人,還是同鄉同村,何必因爲當初的一件小事而耿耿于懷,這麽多年過去了,回首往事,感覺當時的我們是多麽的可笑,放開吧,老哥在西涼軍雖然聲名不顯,但還能說得上話,正是有了大将軍,才讓我們畢生的心願得以滿足。”周毅緩緩說道。
周延出奇的沉默,周毅的一番話在他的心中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當初二人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策馬揚鞭,奔騰在廣袤的大草原上,沒想到賈榮的橫空出世,直接将鮮卑覆滅,并且有着前所未有的壯舉,在草原上建立了三座城池,抛下并州和西涼軍的戰事,周延很佩服賈榮這個人,放眼曆代君主,鮮有如此魄力之人物。
不過自從李儒來到并州之後,對周延十分信任,在他的手下,周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幹勁十足,即使是聞名天下的西涼軍前來,也依然不懼,這或許就是儒生口中的士爲知己者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