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颌神色微怒,他何嘗沒有看出西涼軍的險惡用意,按照當前的局面發展,大戟士突破不了盾兵,盾兵不能攻入大戟士,僵持下去,隻會讓大戟士成爲弓箭兵的練箭靶子,大戟士的裝備在諸侯中的确能夠稱得上最強者,但是面門依舊暴露着敵人的弓箭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一不小心,就有士兵會中箭身亡,面前的這些士兵受到的訓練更是諸侯難以企及,每名弓箭兵的技術在絕對是翹楚般的存在。
“進攻!”張颌拔出佩劍,冷聲命令道,長年征戰沙場,他無畏任何的危險,大戟士是在一次次的戰火中生存下來,到擊敗白馬義從和西涼軍才開始出現在世人的眼中,他注定要名傳千古,面對陷陣營,張郃依舊能夠保持沉穩,頗有大将之風。
“分!”
李順簡短的話語激蕩在每名陷陣營士兵的心頭,經過了太多的磨練和厮殺,士兵心中根本不知畏懼爲何物,敵人的攻擊雖然犀利,他們對己方的防守卻有足夠的信心,敢于将後背托付給袍澤,看似簡單,實則不易,試問在戰場上,誰聽到背後的厮殺聲會忍住心中的好奇不回頭觀看一眼,而這一眼往往會成爲勝敗的關鍵因素。
八百人眨眼之間分陣完畢,百個小陣,出現在大戟士的前方,如果說聯合道一起的陷陣營士兵是烏龜的話,那麽分裂成小方陣之後,則是戰場上奪命的存在。
張颌面色驚異的看着八百人竟然在一聲令下,迅速分陣,他不明白對方是做什麽,但直覺告訴他,對面的士兵要發起進攻了,而這次的進攻定然不會那麽簡單,從陷陣營的身上,他感受到一股在騎兵身上尚且沒有這般強烈的危險。
“破敵!”
每八人一個方陣,戰場變陣在其他将領看來絕對是大忌,但陷陣營卻不存在,八人的方陣,兩名盾兵的守護,居中的士兵根本不用擔心對方的武器會攻進來,盾兵已經将敵人所有的攻擊軌迹計算在内。
陣門大開,大戟士在張颌的命令下,毫不猶豫的鑽進了陷陣營中,他們自信憑借手中長戟,堅固的铠甲,沒有人會是敵手,陷陣營有他們的自傲,大戟士同樣如此,對于自己的主帥有着絕對的信任,不然也不以步兵之身破解強悍的騎兵。
順着盾兵之中的間隙,長槍如同出洞的毒蛇,吐露着奪命蛇信,每一次長槍的進攻極爲刁鑽犀利,專挑大戟士的面門而去。
偶爾闖入陷陣營的大戟士也被瞬間湧上的刀斧手亂刀分屍,長槍兵弓箭兵刀斧手盾兵的完美配合,毫無破綻可言,進可攻退可守,反觀此時的大戟士,就如同一群痞子流氓在打架,沒有章法可循,士兵之間沒有配合,完全憑借着自身的武藝和優良的裝備,一盤散沙罷了。
一名大戟士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長戟竟然被刀手直接斬斷,身上的铠甲隻是讓他多在時間彌留了片刻。
“武器。”張颌心驚不已,對方士兵的長刀竟能将大戟士直接殺死,铠甲在他們的面前起不到想象中的作用,往往一刀之下,大戟士身上的铠甲就會受到極大的損傷。
戰場雖然混亂,陷陣營依舊保持着沉穩的戰陣,不停的收割敵人的性命。
中軍之中,袁紹的面色再也沒有之前的輕松,陷陣營将他從驕傲自大中敲醒,他有重步兵大戟士,對方也有,但對方的武器較之己方強了何止一籌,袁紹實在難以想象一支隊伍會有這般神兵,這還能稱之爲隊伍嗎?
函谷關上,郭汜臉上的擔憂早已化爲微笑,陷陣營取得了絕對的優勢,大戟士敗北隻是時間問題,而西涼軍接連受到的壓迫将會瓦解。
“陷陣營不愧是主公悉心打造的一支隊伍,戰鬥力之強,恐怕放眼天下無人能及。”郭嘉歎道。
“他們的武器,都可稱的上是神兵利器,削鐵如泥,我也是廢了好大的心思才搞到了一把。”華雄醋意十足的說道。
“華将軍乃是團将,怎麽還看上這些士兵的裝備了。”郭嘉調笑道。
“軍師,你是不知道這些士兵使用的武器,都是主公親自下令配備,班長的武器,就是我們這些軍中的将領也眼饞的很。”華雄摸了摸腰間的環首刀津津樂道。
郭嘉笑道:“如此說來,在軍中當一名将領尚且不如一名陷陣營士兵?”
“此戰我軍能夠得勝,全賴陷陣營之功!”郭汜朗聲道,語氣中飽含愉悅。
面對大戟士,張颌有一種陷入泥潭的感覺,越是掙紮,就陷的越深,很難想象,會有這樣的軍隊,堪稱神兵的武器,完美的配合,沉穩的主将,在戰場上絕對是無敵的存在,這樣的軍隊,該需要花費多少的金錢。
“收兵!”張颌無力的命令道。
大戟士不愧精銳之名,從膠着的戰場上迅速殺出,抵擋住一陣陷陣營的進攻,緩緩撤退。
李順也不追趕,傲然道:“大戟士,不過如此!”
手下陷陣營士兵齊聲大吼道:“大戟士,不過如此!”
袁紹面色微白,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說道:“陷陣營休得猖狂!”
諸侯見此,面面相觑,大戟士的戰鬥力,他們可是曆曆在目,号稱無敵天下的騎兵在他們的手中沾不得任何的便宜,而蓦然殺出的陷陣營,竟然将大戟士擊敗,大獲全勝,諸侯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敗了?”劉備讷讷道。
“不過是一群步兵罷了,俺老張出馬,隻需斬将奪旗,還有何戰鬥力?”張飛不屑的說道。
“不得無禮!”關羽劉備齊道。
劉備喟然歎道:“三弟,陷陣營士兵的武器,能夠将铠甲擊破,何等精銳,對方主将,自始至終皆是躲在軍中,指揮命令,斬将奪旗,恐怕你連對方一個小陣都難以擊潰,反而陷入陣中,陷陣營,陷陣營,果然不愧陷陣之名。”
關羽道:“大哥也不必長他人志氣,西涼軍雖然精銳,但諸侯手中皆有可戰之兵,素聞冀州軍中有大戟士和先登死士兩支精銳隊伍,曹軍之中也有精銳騎兵,劉表軍中亦有之,陷陣營恐怕也占不到好處。”
關上呼聲雷動,接連被壓抑,任誰心中都有些許怨氣,陷陣營所向披靡的殺神姿态,将大戟士擊敗,也奠定了他們以後在軍中的地位,不會再有騎兵将領因爲他們是步兵而有任何的輕視,想當年的華雄是如何了得也是敗在了剛剛組建的陷陣營手中,經過這一戰有關陷陣營的一些事迹漸漸的被挖掘了出來。
郭汜親自走下城牆,爲李順接風,戰鬥陷入窘境,最擔憂的莫過于主帥,初始對李順有些不信任的郭汜震驚之餘欣喜不已。
函谷關外的諸侯由于陷陣營流露出來的強大戰鬥力,再次陷入了戰事冷淡期,諸侯議事時無人提及攻打函谷關之事,諸侯軍的霹靂車起到的作用變小了,好不容易從軍隊戰鬥力上找到的一點優勢也被陷陣營瓦解。
在見識到了陷陣營的實力之後,即使是曹操,也不願意讓麾下的騎兵上去挑戰,大戟士能夠擊敗西涼軍騎兵,他麾下的虎豹騎卻做不到這一點,上去還不是徒增傷亡,在真正損失自身實力面前,諸侯還是很懂得愛惜自己的羽翼的。
長沙郡,賈榮躺在特制的搖椅上,享受的閉上了雙眼享受着午後的陽光,糜環站在身後,細心的爲他按摩着。
“主公,函谷關内,又有新的戰事發生。”張繡走上前輕聲說道,絲毫不避諱糜環在場,對于這位将賈榮從患難中救出來的女子,張繡的内心唯有感激,若不是糜環,賈榮說不定已經葬身在江東。
“哦,說來看看。”賈榮慵懶的睜開雙眼“環兒,你去倒一杯水來。”
糜環乖巧的離去。
對于軍中之事,賈榮不希望糜環一個女孩家有過多的參與,在他看來,女子就應該是養家生子。
張繡畢恭畢敬的将一份情報遞到了賈榮的手上。
賈榮看了良久,笑道:“諸侯想要攻破函谷關,何其難也,春秋戰國之際,六國何其強盛,聚兵百萬,依舊含恨在函谷關下,我軍較之昔日的秦軍雖然有很大的差距,但自問諸侯難以攻入關内。”
“主公,我們何日返回長安,軍師在長安主持大局,難以鎮住一些有心之人。”張繡道。
賈榮不以爲意的擺擺手“長安之中心存異心者何其多也,一個個去找太困難了,還不如等他們蹦出來一網打盡,省事,密切關注長安的動态,這次并州之事,負責情報的孤狼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張繡面色羞赧的站在一旁,賈榮出事,責任最大的就是他們,在任何地方,孤狼都不應該放棄應有的警惕。
“當然,也因爲我在周泰營寨發生了那樣的事,才讓孤狼出動,給了并州的李儒機會。”賈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