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空空如也,一家家客棧被查,殘暴的士兵一旦看到不順眼的客人,輕則打罵,重則當即帶到曹府,任憑曹豹發落,一時間,人人自危,受難的百姓商人大約有上百人,糜竺帶領一衆官員,在州牧府中告曹豹的狀。
賈榮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暗笑一聲,看來失去了兒子,讓曹豹徹底的怒了,也正好能爲糜家的撤離拖延上那麽兩天的時間。
“本小姐開始相信你是榮公子,而非什麽賈亮了。”糜環一臉鄭重的說道。
“哦,何以見得?”賈榮不解的問道,這幾日,糜環一直就跟在賈榮的左右,用她的話說就是糜竺已經将他的安危托付給了賈榮,不得不如此,賈榮也樂得如此,糜環有些頑皮,類似當初的衛芙,但卻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賈亮,多麽俗氣的名字,而榮公子,一聽就是了不得的人物,那日不是有人稱你爲榮公子嗎。”糜環盯着賈榮說道,似乎是怕錯過了什麽。
賈榮輕笑道:“不用再費心思了,名字不過是一個代号而已,在而今這個亂世之中,唯有實力才能代表一切。”
糜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謝謝你。”
“不用謝,舉手之勞。”賈榮擺手道。
“今晚我們就離開徐州,你趕緊回去準備一下,東西盡量少帶,多拿點錢就是了。”
糜環俏臉微變“真的要離開徐州嗎?還會回來嗎?去哪裏玩?”語氣中有緊張,亦有興奮,從小就生活在徐州,對城中實在是太熟悉了,對糜環沒有一點的吸引力可言,而外面的世界才是最令他向往的,比如繁華的長安,那裏有很多中原見識不到的東西。
賈榮拍了拍糜環的腦袋,笑道:“你就不怕曹家的人尋仇找上門來,牽連糜家?”
糜環臉色微白,急忙起身離開。
未等賈榮離開,糜府外就來了很多的兵丁,一聲令下,糜府被圍得嚴嚴實實,連一隻麻雀也别想飛出去。
糜竺聞訊走出糜府,看着一臉冷漠的曹豹,冷聲道:“曹将軍這是什麽意思,竟然帶兵包圍了别駕府,莫非是圖謀不軌。”
糜竺的身後是秦煌等一幹奉命守衛糜府的将領,毫不畏懼的盯着對面的曹豹等人,手早已放到腰間的環首刀上。
曹豹道:“我曹家昨晚受到賊人暗害,而今正奉州牧大人的命令,四處搜查,捉拿賊犯,還請糜大人見諒,沖突之處,曹某也是情不得已,若是貴府沒有賊人的蹤影,曹某自當賠罪。”
糜竺冷哼道:“我糜家世代居住徐州,忠心耿耿,豈會做出此等事,還請曹将軍帶人離去吧。”
曹豹上前一步說道:“糜大人,我還沒有搜查,你怎麽知道兇手不在糜府呢,據人回報,糜家小姐曾與愛子有沖突,而正巧有一人那次救了糜小姐,居住在糜府,招搖過市,可是有此事?”
糜竺心中微動,沒想到曹豹此番卻是來找賈榮的麻煩“确有此事!”
“搜!”曹豹不再廢話,下令道。
雙方将領各不相讓,戰鬥一觸即發,沒有糜竺的命令,秦煌焉能讓這些人入内。
“讓他們搜,如果找不到什麽殺人兇手,定會在陶大人面前告你污蔑官員之罪。”糜竺知道這事不能善了,冷哼一聲道。
當大批兵丁湧入的時候,賈榮正躺在椅子上哼着小曲,手中端着上好的葡萄酒,桌案上擺了幾個小菜。
一名家丁走到曹豹的耳旁,輕聲嘀咕了幾句。
“将此人抓回曹府審訊。”曹豹指着賈榮命令道。
糜竺心中大驚,急忙上前:“曹将軍,不知此人有何過錯?”
“這個人說不定就是殺害我兒的兇手,不能放過。”曹豹不容置疑的說道。
兩名欲要讨好曹豹的士兵拔起環首刀,走上前去。
賈榮冷笑道:“莫非徐州的官員都是這般的蠻橫霸道,老子走遍五湖四海,今日倒是頭一次見,看到不順眼就說是兇手,滑天下之大稽。”
“休要逞口舌之利,到了曹府之後,是非自有公斷。”曹豹道。
賈榮笑道:“我要走,這徐州尚且不能攔住,小小的曹家,豈敢放肆。”
“放肆,竟敢在曹将軍面前胡言亂語,将此人綁了。”一名将領吼道。
兩名士兵得到确切的命令,疾步上前,臉上露出兇戾之色。
賈榮身後閃出張繡趙範,劈手奪過士兵的環首刀,一拽一丢,兩名士兵噗通坐在地上,臉色泛白,張繡趙範二人使用的力氣自然不小。
“就是陶謙親自前來,辦事也要有證據,不能說抓就抓吧,你說呢,曹将軍?”賈榮看向曹豹問道。
曹豹怒道:“還看什麽,都上去,将此人抓住,他就是殺人兇手。”
糜府的大門緩緩關閉,糜竺見到局勢的變化也不禁有頭皮發麻,曹豹失去愛子,定然是怒極,而賈榮又是毫不客氣的反駁,不要說在這種關頭,就是平常的時候,如此惹怒曹豹也是極爲不明智的,不知道賈榮是怎麽思慮的。
秦煌不知何時出現在糜竺的身後,府中的五百家丁亦是将曹豹帶的二百人緊緊包圍,刀劍出鞘,虎視眈眈的盯着曹豹等人。
曹豹絲毫沒有意識到場面的變化,他是徐州将軍,在整個徐州城中,誰敢放肆,料想眼前之人不過是從外地初來乍到罷了。
“曹将軍火氣不用這麽大,你回頭看看身後。”賈榮嘿嘿笑道。
“你們這是幹什麽?”曹豹回頭一看,心中咯噔一下,秦煌帶領士兵已經将他們重重包圍色厲内荏的喊道:“我是徐州将軍,秦煌,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秦煌冷聲道:“卑職奉命護衛糜府,不管是誰想要闖入糜府,沒有經過糜大人的同意就是擅闖,格殺勿論,還請曹将軍速速帶人離去。”
曹豹回頭看了一眼糜竺,在看看身邊的兩百多人,冷哼一聲,不甘的看了賈榮一眼道:“不要猖狂!”
賈榮嬉笑道:“草包将軍,還請慢走,恕不遠送。”
曹豹的身體微微一滞,大步向糜府外走去,剛剛走出糜府,命令道:“去城中軍營調集一千士兵前來。”
走出糜府之後,曹豹沒有離開,而是大馬金刀的坐在糜府外,不讓一人進出,弓箭手對準糜府的大門,隻要城中的援軍到來,就是攻進糜府之際,近段時間,糜家多次和曹家做對,這也是鏟除糜家的契機,到時劉備掌管徐州将再也沒有難度,他曹家也會水漲船高,成爲徐州第一大家,而陶謙也不會因爲一個糜竺和劉備鬧什麽不愉快,畢竟這段時間徐州的官員已經開始向劉備靠攏。
“将軍,你這樣做,唯恐有些不妥啊,曹豹是徐州将軍,掌管軍中兵馬,隻怕這會兒已經去調集兵馬前來。”糜竺面露擔憂之色。
賈榮不以爲意的說道:“曹家恐怕早就看糜家不順眼了,即使沒有這件事,你認爲他們會放過糜家?現在糜家的産業基本已經搬離了徐州,子仲兄還是盡快脫身吧,不用爲我擔心。”
糜竺神色微變,抱拳道:“多謝将軍提醒。”
“你我多年的兄弟了,何必如此客氣,稍後我們一起走。”賈榮道。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煌,糜竺面露難色“秦将軍守護糜家,豈不是要遭禍?”
“隻要他投靠劉備,以其才能,獲得一官半職,輕而易舉,劉備正是用人之際,不會挑剔那麽多的。”賈榮道。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糜府外已經聚集了一千五百兵馬。
賈榮起身,臉上罕見的露出正色“我們也該走了。”
張繡吹了一個口哨,在秦煌糜竺詫異的目光下,從糜府中走出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足有三百之數,後者知道賈榮的身份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但秦煌的面色卻是出奇的難看,他奉命護衛糜家,而糜府不知何時潛入了這麽多的黑衣人,簡直是在打臉,而曹豹明目張膽的在城中抓捕什麽黑衣人,想來肯定和糜府脫離不了幹系。
糜竺低聲道:“此番糜家有禍,牽連了秦将軍,我們離開之後,将軍可去投靠劉備,以将軍之能,定能受到重用。”
秦煌單膝跪地道:“糜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卑職願意永遠跟在大人左右。”
“秦将軍,而今糜府自身難保,留的有用之軀,方是正道。”糜竺在秦煌耳畔低聲說道,秦煌是從一個百人将被糜竺一步步的提拔到而今的位置。
糜環也是一身勁裝打扮,令賈榮眼前一亮,粗布衣衫難以遮掩凹凸有緻的身材。
糜環似有所覺,臉色微紅的說道:“出門在外,穿裙子多有便。”
“子仲兄,一起走吧,也好有個照應。”
糜竺恍若未見賈榮猥瑣的表情,抱拳道:“正有此意。”
賈榮沖張繡點點頭,後者會意,帶領一百名黑衣人沖出糜府。
曹豹臉色露出得色,正欲派人沖進糜府,隻見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走了出來,爲首一人方才在糜府之中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