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當初之事,司徒府的老大人做的可是很周密,就是我也是事後知曉。”
“王兄的爲人,我可是有些信不過了,當初在長安,我給王兄何等的權力?”
王越急道:“榮公子,我此番可是真心實意,沒有半點虛假若是違背,天打雷劈。”
“何以見得?”賈榮端起酒杯道。
“隻要榮公子一句話,就是再難,王越也在所不辭!”
“好!我要劉家那位的性命,你可敢?”賈榮眼中露出一道兇光。
王越握住劍柄的右手緊了又緊,在院内來多踱步,良久,盯着賈榮的雙眼,緩緩說道:“有何不敢!隻要将軍一聲令下,王越就是犧牲性命也在所不辭。”
“敢問事成之後,我在長安地位如何?”
賈榮似乎早知道王越會有此一問,當即答道:“暗殺,負責對大漢各地人員的刺殺,不知這個職位,王兄滿意否?”
王越沉默片刻,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希望榮公子能夠如約而行,不然整個天下都會知道姓劉的是死于你之手,王越就是拼勁最後一絲力氣,也在所不惜。”
賈榮對于王越的威脅不置可否,他要的結果隻是漢帝死,而非其他,天下諸侯怎麽了,西涼軍自問不懼,漢帝死了,曹操手中的大義就瞬間化爲了烏有,而天下窺視聖上之位的人不知幾何,爲了皇位,他們可以互相厮殺,西涼軍就可以趁機發展實力,以圖天下。
“王兄何時見過我失言?反倒是王兄屢次三番讓我大失所望。”
王越正色道:“事成之後,越定然會去長安尋榮公子。”言畢就欲轉身離去。
“王兄,何不喝上一杯再走,前路漫漫,暗中的敵人不知幾何,人生得意須盡歡。”賈榮笑道。
王越也不客氣,一連喝了三杯,抱拳離去,賈榮暗道暴斂天物,這麽好的葡萄酒被王越這麽牛飲下去。
賈榮的目光變得越發深邃,西涼軍的情報網絡雖然強大,但在皇宮之中,力量還是有些薄弱,漢帝的存在對天下的格局有着一定的影響,而今袁術稱帝,漢帝若是驟然駕崩,諸侯定然會紛紛而起,稱王稱帝,失去了皇室這個籌碼,曹操發展起來會遇到很大的困難,畢竟天下人都知道,漢帝是在兖州,而曹操近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又是沒将漢室放在眼中,漢帝之死,定然會讓諸侯将矛頭指向曹操,利用得當鏟除這個勁敵也未嘗不可。
待王越遠去之後,張繡從暗中走出,道:“此人果然厲害,守護在外圍的孤狼士兵被其打傷八人,若不是手下留情,恐怕這些士兵就死了。”
賈榮道:“他是天子的劍師,王越。”
聽到王越的名号,張繡的神色猛然一驚,他師從童淵,自然聽說過王越的名号,匹馬闖入賀蘭山,足以笑傲整個大漢的江湖,一身武藝更是深不可測,張繡感覺脊背上冷汗直流,剛才還十分有信心将其格殺,轉瞬間,信心消散了大半,人的名樹的影,王越闖下了偌大的名聲,本身的實力定然不凡。
“密切關注徐州的動靜,稍有不對,我們就離開,徐州遠離長安,不是長久之地。”
“諾!”張繡抱拳道,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賈榮貴爲西涼軍的統帥,出行的守護力量,自然不能弱,尤其是賈诩得知賈榮來到徐州之後,再次派遣一百孤狼士兵前往徐州,此時,賈榮身邊的孤狼士兵已經不下三百人,這樣一股力量,足以左右徐州的格局,孤狼士兵的武器在而今的大漢來說,絕對是屬于上上之選,每個人的武藝盡皆不俗,隻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以一當十,并不是難題。
賈榮端着月光杯,思慮着漢帝死亡之後将會出現的格局,不出所料的話,中原的諸侯一定會因爲漢帝的猝然死亡而大變,似袁紹劉焉劉表之輩,豈會服從曹操的命令,中原諸侯一場大亂之後,西涼軍趁機而出,掃平障礙,統一天下,何其壯哉。
“榮公子,在想什麽呢?”一道若有若無的香氣伴随着清脆的聲音向賈榮撲來。
“深更半夜,還不睡覺,小心我告訴糜竺。”賈榮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不要忘了,這裏是糜府,你個殺人犯,整天吃着我糜家的,喝着我糜家的,還對我大呼小叫,懂不懂得禮節。”糜環不滿的撅着嘴。
賈榮輕笑道:“糜竺老兒欠我的多了,吃一點喝一點是給他面子了呢,不要無理取鬧,說吧,有什麽事?在我面前談什麽禮節,沒一點用。”
糜環的臉色頓時變爲喜悅“聽你說你殺了很多人,是嗎?”
賈榮輕輕點頭,他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憑借的就是掌中刀,腳踩着屍體,一路而來,不然你以爲糜竺何以如此待我,這個世界,想要别人對你尊敬有加,就要有足夠的實力,面子不是别人施舍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那麽你的武藝一定很厲害了?”糜環沒有被賈榮話中的大道理所吸引。
賈榮微微點頭。
“我請你殺個人如何?”
賈榮陡然将目光看向糜環,淩厲的眼色讓糜環的紅撲的俏臉頓時變得有些煞白。
“小小年紀,學什麽殺人,好好學一下如何做一個賢妻良母,小心嫁不出去。”
糜環不以爲意的說道:“不用你操心,你說吧,殺不殺?有什麽條件盡管提,糜家有的是錢,隻要你殺我就付,絕對不會賴賬,本小姐以名譽擔保。”
“五百萬錢一條命!”
“五百萬,你怎麽不去搶。”糜環難以置信的看着賈榮,搖頭道:“不行,太多了。”
“沒錢就不要去殺人,惡人自有惡報,等待上天去懲罰他們吧。”賈榮輕飄飄的說道。
“不幫忙算了,哼!”糜環撅着嘴坐在賈榮旁邊,翻了賈榮一下。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惡人呢,殺了那麽多人,遲早會遭到報應,小心你的家人……”糜環捂住嘴,俏臉煞白的看着賈榮。
“以後說話注意言辭,說我詛咒我沒有關系,若是說我的家人,哼。”賈榮的語氣頓時變的森冷。
賈榮起身,看了一眼皎潔的月色,輕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放心吧,那人絕對活不過十日。”
言畢轉身走向屋内。
看着賈榮的背影,糜環的臉上再次出現不解之色,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又是賈亮又是榮公子的人了。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個殺人惡魔罷了。”糜環對着賈榮的背影嘀咕了兩句。
相比于糜府的寂靜,曹府則是熱鬧無比,宴席上你來我往,人聲鼎沸。
“三弟,切莫貪杯。”劉備輕聲道。
張飛大聲嚷嚷道:“大哥,來,喝一個。”
劉備對張飛貪杯的事情頗有些無奈,當初丢失陳國就是因爲張飛喝酒誤事導緻,不過念及兄弟情誼,劉備沒有責怪什麽,沒有當初張飛的傾力相助,也就沒有現在的劉備,三人的情義,外人是難以理解的。
一場宴席,曹府上下的人喝的是滿臉紅光,尤其是曹豹,得到劉備的暗示之後,心情更是大爽,曹操攻打徐州一戰,糜竺憑借着優良的裝備在陶謙面前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糜竺手中的那五百步兵,就是曹豹也十分羨慕,重甲兵,以徐州的财力定然能夠支付得起,但是西涼軍并不會賣,通過各種手段,曹豹花大價錢,從長安的商人那裏購買了五十副,但私下裏和糜竺的士兵一比較,差了不止一個檔次,顯然是上了商人的當,隻能打碎牙齒咽進肚裏。
五百丹陽精銳步兵,加上從西涼軍采購的铠甲兵器,使得這些士兵更加的精銳,曹軍号稱百戰雄獅,依舊含恨在這些士兵的刀下。
黃天不負有心人,他如今也有百餘名這樣的步兵,雖然不能與糜竺相抗,卻攀上了劉備這顆大樹,陶謙是一心想要将徐州讓給劉備,劉備成爲新的徐州牧,也不會太晚。
“大哥,我看那曹豹不是什麽好人,食君之祿,竟想着如何讓主人的疆土賣出去。”路上,張飛忍不住壓低聲音說道。
“二弟,不可亂說。”卻是關羽呵斥道。
“三弟,凡事多長一個心眼,徐州乃是繁華之地,州中錢糧頗多,但卻惹上了曹操,陶謙自問難以抵禦,不忍徐州百姓遭受殺害,從而讓位,倒也不失是一位好官,我大漢若是多一些這樣的官員,哪會有如今的局面。”劉備歎道。
“那曹操奪我軍治地,早已是不共戴天,隻要他敢率軍前來,定讓他铩羽而歸。”似乎想起了曹軍奪取豫州之事,張飛的語氣中難掩怒氣。
劉備無聲的趕路,他何嘗不想得到徐州,徐州可戰之兵有七八萬人,加上自己手中的兵力,能夠湊成十萬之數,放眼天下諸侯之中,實力也是不容小觑,但徐州三大世家之中的糜家,遲遲不肯表态,而且糜家的實力足以和陳家以及曹家相抗,雖說出身商人,糜竺的手段非同尋常,軍中有一半的将領暗中歸屬于他,可憐曹豹身爲徐州将軍,竟然如此糊塗,恐怕身首異處,都不知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