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觀将軍之所行,卻是與大漢世家背道而馳,假以時日,唯恐空有精銳之士而扼腕長歎”郭嘉放出了自認爲很令人震撼的話語
“且涼州之地貧瘠,天下共知,即便有仙戀閣爲依靠,恐怕不是長久之道,嘉曾聞将軍治下,百姓賦稅極低,不知行軍打仗之糧草從何出?”
誰料賈榮聽後笑道:“此事我也知曉,西涼軍猛将如雲,苦無謀士,是以辦學校爲西涼軍輸送人才,先生之言倒也非虛,百姓之賦稅不要也罷,郭先生可見長安之商人,較之内郡如何?”
“内郡不能比也 ”郭嘉如實道
賈榮笑道:“如此,此事易而,先生言涼州之地貧瘠,百姓家中之糧聚集一起,恐怕也不能支撐西涼軍”
郭嘉心中好奇,但始終不是西涼軍之人,沒有發問
“西涼軍看似是天下之首,實則不然!”
郭嘉說完之後,打量了賈榮一眼,見其依舊神色如常,緩緩說道:“關中之地,戰亂之後,百姓十去七八,涼州貧瘠,外有鮮卑虎視眈眈;而中原諸侯則不然,似袁紹,四世三公,名望甚高,占據冀州,廣納賢良,招兵買馬,所圖非小,兖州曹操,亦是雄才大略之輩,荊州劉表,治下沃野千裏,帶甲之士十萬,水軍縱橫江上,無人敢掠其鋒,假以時日,諸侯勢起,将軍可曾想過?”
賈榮心中微微一驚,這郭嘉不愧有鬼才之名,三言兩語道盡局勢,卻也是西涼軍的難題,想要開疆擴土,缺乏大義,初始漢帝在手沒有這方面的難題,而今空有虎軍,中原諸侯則不然,似曹操,手中有漢帝,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出身世家,必然會引得士子前往,和漢帝在自己手中不是一個概念,袁紹也不是好易于的,冀州錢多糧廣,是大漢糧食大州之一,并且有着四世三公的名頭
“先生之言句句在理,求先生教我良策?”賈榮躬身一拜
郭嘉大驚,急忙起身,将賈榮扶起,跪拜道:“将軍,嘉不過是一書生,如何當得大禮!”
賈榮面色凝重的說道:“事關西涼軍治下百萬百姓十萬軍隊,不得不慎重,聽先生一席話,醍醐灌頂,當得此禮”
郭嘉暗暗自得,賈榮這一禮,無形之中爲自己在西涼軍集團樹立了很大的威望
“觀先生學究天人,求先生輔助于我?不知先生之意如何?”賈榮語氣恭謹的說道
郭嘉不露聲色,停頓半刻,噗通一聲跪拜在地,“主公!”
得到郭嘉相助,賈榮心中大喜,急忙将郭嘉扶起,大笑道:“有奉孝相助,我無憂矣!”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知先生是擅長文治還是軍治?”賈榮問道
郭嘉畢恭畢敬的回道:“軍治!”
郭嘉在颍川書院是出了名的不羁,難得有正經之時,但拜賈榮爲主公之後,無論是言辭還是禮節盡皆有度,就是陳群在此,也挑不出毛病來
“西涼軍中缺乏運籌帷幄之士,暫時任命你爲西涼軍幕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郭嘉的才名在後世那是沒話說,但西涼軍的制度不同,不可能上來就任命成一個大官
“固所願也!”郭嘉俯身拜道
賈榮道:“奉孝,西涼軍非同諸侯之軍隊,士兵需要累積軍功才能逐漸成爲将領,不會出現一蹴而就的情況,謀士也是如此”
郭嘉大笑道:“主公此言差矣,嘉本是一窮二白之書生,僅有胸中之謀略,賣于識貨之人,每日能有美酒喝酒足矣”
“不過主公若是能夠賜予卑職夜光杯,倒是不失爲一件美事”郭嘉好酒,自從見過賈榮的夜光杯,聽過涼州詞之後,自然是心生向往
“好,就依奉先之言!不過奉孝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賈榮當即拍闆答應,若是郭嘉提出其他的要求,反倒在賈榮的意料之外
“何事?嘉定不推辭!”
賈榮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我觀奉孝的身體,着實有些羸弱,以後西涼軍的早操你要參加”
不待郭嘉反對,賈榮繼續道:“明日我會在校場等你”
郭嘉無奈,隻好俯身領命
收陳群郭嘉,西涼軍添内政人才和軍事人才,心中大喜,這樣的人物現在功名不顯,以後卻能震徹天下
主要二人是寒門人士,在世家林立的漢朝,寒門之人想要有一番作爲,很難,賈榮早年的舉動雖然得罪了世家,卻赢得了寒門的靠攏
“奉孝,你前去軍師處,先學習西涼軍之軍制”
“諾!”郭嘉俯身一拜
“傳令,讓劉鐵匠前來見我”
郭嘉會意,起身告退
看着下首面色黝黑的劉鐵匠,不由想起昔日的點點滴滴,“來人,賜座!”
劉鐵匠顯得有些拘謹,沒有匠作坊那種給人揮灑自如的感覺
“匠作坊之事,最近如何?”賈榮微微傾身問道
劉鐵匠聞言身軀微微一震,拜道:“啓禀将軍,匠作坊在蒲大人的帶領下,越來越好”
賈榮笑道:“劉大人不必拘謹,你我早年相識,匠作坊若無劉大人,不定是什麽樣子呢,就像昔日好友相見一樣”
劉鐵匠諾諾稱是,但神色依舊放松不下來
賈榮亦是無奈,身居高位之後,除了郭汜偶爾還能與自己談談心,以往軍中稱兄道弟的将領見到自己無不變的拘謹,無形之間,賈榮感覺自己與麾下的官員已經有個隔閡,偏偏這種隔閡是必然的,無法逃避的
“你可知夜光杯?”
見劉鐵匠迷惑,賈榮解釋道:“也就是玻璃!”
劉鐵匠恍然,對于最近在長安城内出名的玻璃,自然是知曉,心中雖然好奇,卻不敢詢問,西涼軍的核心機密,是不能随便打探的
不僅劉鐵匠不知,就連匠作坊内的蒲元也不知曉,别看匠作坊是蒲元是首領,實則賈榮卻有自己的小班子,研究一些物品
“将軍的夜光杯最近在城内傳的沸沸揚揚,卑職當然有耳聞,不知此物是如何制成,之前竟聞所未聞”
賈榮淡淡的說道:“此物出自匠作坊!”
劉鐵匠暗暗後悔方才失言,西涼軍的核心機密,平常人是不能随便打探的,跟随賈榮時間已久,對他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不該知道的一點都不能知道
“玻璃事關重大,乃是西涼軍另一條生财之路,我欲将此物的制作交由你來管理,可曾有信心?”賈榮目光炯炯的盯着劉鐵匠
蒲元被任命爲匠作坊的首領,劉鐵匠退居二線,在匠人中的影響力逐漸減小,這是賈榮所不願見到的,匠作坊不能成爲蒲元的一言堂,玻璃的制作正好能夠讓劉鐵匠重新掌控一些匠作坊的實權,以劉鐵匠在匠作坊的影響力,這件事應該輕易就能辦到,匠作坊内呈現競争的局面才是良性發展,而不是一味的固守
“将軍,這件事交給我?”劉鐵匠疑問道
“怎麽?不敢接?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劉鐵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拜道:“卑職願爲将軍赴湯蹈火”
賈榮含笑将劉鐵匠扶起,叮囑道:“玻璃之事事關重大,制作的匠人一定要守口如瓶,你跟随西涼軍已久,此事由你來辦,我放心”
一句簡單的“我放心”讓劉鐵匠感動不已,他本來就是一個小小的鐵匠,在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西涼軍,而後逐步有了今天的成就
“諾!”劉鐵匠抱拳道
離開将軍府,劉鐵匠精神抖擻,臉上也恢複了自信之色,玻璃,如同仙戀一樣,乃是世之奇物
一邊劉鐵匠在匠作坊内秘密制作玻璃杯玻璃球等一幹事務,賈榮則是厲兵秣馬,探查新軍制中的不足之處,尤其是派往各連的指導員,一定要妥善安置
長安城南的學堂,當賈榮帶領血衛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引起的波瀾絲毫不亞于八級地震,以往賈榮忙于政事,顧不得學堂之事,派遣文士教導學生,而後由張立等一幹文官選拔人才
“恭迎将軍!”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神色激動的站在學堂門前,看着壯觀的馬隊,心神激蕩
賈榮翻身下馬,身後一百名血衛齊齊下馬,動作整齊劃一,看的學堂中前來迎接的學子熱血翻湧,這就是聞名天下的西涼軍,是他們長安的軍隊
賈榮不敢托大,這老者最初在金城就負責學堂之事,李真,他亦有耳聞
“李先生快快請起”将老者扶起,賈榮面向一衆學子道:“都起來吧”
似後世的領導,在李真的帶領下,參恭子吃飯住宿以及上課之地,西涼軍發展起來,學堂的建設也随即擴大,整整齊齊的座位,寬廣的教室,看的賈榮點頭連連,可見内政官員對這裏還是很重視的
“不知李先生平日傳授給學生哪些知識?”賈榮詢問道
“當然是儒家治世之法”李真随口答道
“可曾交給學子兵法?”
“将軍,學堂所出之學子,乃是各郡縣治理之人,學習兵法有何用處?”李真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