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恢複實力


地面焦黑坑窪一片,空氣被加熱,炙熱烘烤着這條狹長的走廊。

走廊兩側,不是牆壁,而是巨大的落地窗,透過玻璃,能發現整艘飛船正置身于太空,漆黑的宇宙像一個沉默的旁觀者,靜靜看着飛船内發生的戰鬥。

戰鬥是一邊倒的。

隻見葉瀾握着火焰戰刀,站在走廊中間,腳邊地面上,橫七豎八癱瘓着四台冒煙融毀的遊蕩者。

這些履帶機械的殘骸在肉眼可見的變淡,取而代之,一顆顆明亮的赤色光團浮現出來。

片刻後,待這些遊蕩者軀殼徹底轉化爲赤色光團了,葉瀾上前伸手一握,便将大片能量吸納到體内。

做完這一切,葉瀾卻高興不起來。

自從探索這個罪孽點,葉瀾很快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艘飛船大得離譜。

一路行來,葉瀾不是無目的的,飛船裏幾乎沒有窗戶或屏幕能觀察到外界,也沒有明顯的參照物。

葉瀾一直盡力在讓自己保持直線前進,比如上一個轉角是左拐過來的,那麽到下一個路口,葉瀾就會選擇往右,以此來避免自己繞圈。

不過在這偌大的飛船……或者說罪孽點裏,場景過于相似。銀白的通道、廣場、房間,視線所及之處盡是光滑的金屬表面,這裏沒有活物,沒有設備,甚至沒有物品。

整艘飛船就像是被剛剛新建出來,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迹。

除此之外,自己留下的痕迹會不見,那些被自己斬殺的遊蕩者暫且不提,它們死後殘骸會變淡直到消失,但是就連自己在地面或是牆壁上造成的破壞都能在短時間内複原,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最開始探索時,由于靠不斷斬殺沿途遇上的遊蕩者,葉瀾積蓄了不少氣血,于是就嘗試用暴力破開飛船外殼,雖然不知道這金屬牆壁外是否就是群蟻峽谷,但葉瀾确實捏了個大号的“熔岩炮彈”,并将其拍在了一面牆壁上。

然後,和預料中一樣,牆壁被融化了大片。

發亮的熔岩甚至還在表面上炸開了個近半米深的凹陷區,但牆壁沒有被打穿,被熔岩炮彈炸毀的部分,在自己親眼注視下,慢慢複原了……

這不合理。

确實不合理,但就算是在牟铎的記憶裏,也沒有罪孽點更詳細的信息了。

面對這種情況,葉瀾毫不猶豫的催生了第二枚熔岩炮彈,又将牆壁的缺口往裏推了十公分。

往複了幾次後,葉瀾停止了這種浪費氣血的做法。

他得出一個結論——這飛船内部牆體的厚度至少大于一米,而且随着自己的攻擊越來越深入,再想将其破壞,難度會呈幾何倍的增大。

憑自己目前的實力,就算拼命往上砸熔岩炮彈,也無濟于事。

于是,葉瀾隻得沿着通道連接的一個個房間或大廳,逐步探索起這艘飛船,然後,他便發現了這艘飛船大得沒邊的事實。

葉瀾在飛船裏待了整整一天。

葉瀾沒有體力上的顧慮,在走着走着就能碰見遊蕩者的飛船内,氣血損耗可以得到充足的保障。

自己不需要吝啬熔岩炮彈的使用,火焰戰刀也沒必要臨時具現,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裏,葉瀾會在消滅遊蕩者後,故意留下幾顆赤色光團不吸收,将其用來當做路标,顯示自己來過的地方。

但随着探索面積增大,葉瀾意識到自己面臨的問題并不是迷路,而是無窮無盡的遊蕩者,以及與自己在群蟻峽谷看到的飛船體型完全不相符的巨大空間。

有在紅月大陸的經驗,葉瀾估摸着自己已經在這個罪孽點裏待了不少于一天,殺掉的遊蕩者數量一開始還有在記,但眼下數量多了,葉瀾也就不刻意去記它了,粗略估計,被自己消滅的遊蕩者至少過百……

(話說回來,當初在時空裂隙底下時,那具透明骷髅也影響過我的記憶,是罪孽導緻的嗎?)

葉瀾站在長廊裏,望着與自己一牆之隔的浩瀚星空,想着。

(也許這太空光影是假的,飛船其實還停留在群蟻峽谷上方,可這假象還能幹涉現實不成?就算因爲沙塵暴的關系能見度低,我也能确定這飛船的直徑不會超過三公裏,莫非罪孽點的存在和空間有關?)

葉瀾想不出結果,事實上,沒有足夠的信息,他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此時葉瀾面臨一個選擇,是繼續前進,還是返回諾克和艾娅那邊。

自己的探索速度并不慢,盡管目前遊蕩者的實力比最開始有所加強,但相比之下,自己的氣血也要比剛進入飛船時強盛得多。

因此這些遊蕩者身上的罪孽進化速度反倒沒有自己的實力恢複來得快了,至少在未來數天,自己不至于面臨大威脅。

可若要繼續深入,且不說抵達了飛船邊緣又能做什麽,萬一諾克和艾娅有意外,自己都不知道,也來不及趕回去。

更何況在飛船裏待了這麽久,葉瀾也發現這裏到處都是相似的場景,有稍許變化的無非就是自己現在所在的這處玻璃懸廊一樣的長廊。

探索中,自己一共來到過三處不同的玻璃長廊,和飛船内部的牆壁一樣,這些落地窗同樣無法破壞。

如此,葉瀾終于可以确認一件事,不是這飛船的制造工藝多牛,而是罪孽在作祟。

葉瀾看着玻璃外。

遠遠望去,最近的星球是一顆微微發光的亮點,飛船本身被黑暗包裹,滞停在深空中。

(再往前走一段,還是沒有收獲的話,就回去吧。)

葉瀾做出了決定。

這艘充斥着機械造物的飛船内,空間橫平豎直,沒什麽彎路,加上自己一路留下的沒有吸收的赤色光團,倒是能夠找到回去的路。

同時,還有個對自己利好的消息,那就是遍布在飛船内的大量遊蕩者替自己補充了相當可觀的氣血。

嚴格來說,這些遊蕩者掉落的赤色光團沒比雙頭地獄犬更多。

但數量很容易産生質變。

在斬殺了幾十,乃至上百台遊蕩者後,葉瀾的氣血恢複到了八成以上,這還是在算了戰鬥消耗後的情況。

另一方面,遊蕩者提供的氣血上限凝煉也遠遠超過雙頭地獄犬,乃至時空裂隙下面守護生物的範疇。

在紅月大陸,葉瀾燃燒氣血後隻能靠着吸收赤色光團來加以凝煉,這個過程視氣血燃燒幅度,短則幾周,長則可能數年。
所以當初在紅月大陸上時,葉瀾是萬萬不敢燃燒過多氣血的,在與透明骷髅戰鬥後,自己氣血上限跌落至四成以下,一度讓葉瀾覺得恢複無望。

也許是源于罪孽點内的特殊性,在吸收了這些附着罪孽的機械掉落的赤色光團後,葉瀾的氣血得到恢複,更是使已經十幾天沒有變化的氣血上限産生變化。

短短一天,葉瀾的實力便恢複了七八成。

雖然遊蕩者本身的罪孽強度也在上升,但對同樣實力大幅恢複的葉瀾而言卻反而更弱了。

(這罪孽點果然有大秘密,照這速度,最遲明天,我的氣血就能完全恢複,到時候上限也能凝煉到八成左右,卻是不知道在光之巨人形态下,能否擊碎這飛船外殼了,若這罪孽點真是位面空間,恐怕依然闖不出去。)

(還有一件事比較在意啊,既然這些機械身上的罪孽和透明骷髅一樣,那麽有沒有可能……紅月大陸其實也是一個罪孽點?說起來,白柳似乎對罪孽點的内幕有所了解,唉……早知道這趟任務會這般,應該早些問問她才對。)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的問題是,假設紅月大陸真的是一個大型罪孽點,那麽裏面的時空裂隙,莫非是罪孽點的出入口?牟铎沒有這方面的記憶,除了知道罪孽點在雛形階段不會産生出入口外,根本沒有半點信息,難不成真得等到這處罪孽點徹底成型嗎?)

葉瀾不由得想着。

長廊地面的焦黑坑窪已經複原,加上遊蕩者殘骸的消失和赤色光團被自己吸收,此時整條長廊和自己剛剛踏入時沒有區别,看上去嶄新無比。

在自身實力得到恢複後,葉瀾有了底氣,現在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諾克和艾娅的情況。

葉瀾打算再往前探索一段路,若依然毫無收獲,便原路返回。

但他沒跑出幾步,便停下身形,警惕的望向前方。

(罪孽?這個濃度……是殉葬者。)

葉瀾嗅到一絲危險,在經曆了連續擊殺遊蕩者後,他現在對附着在這些機械軀體上的罪孽格外敏感。

果不其然,在葉瀾停下前進動作後,一顆約莫半米大小的金屬圓球從長廊狹長的盡頭滾了出來。

它渾身銀白發亮,像反光度不高的銅鏡,球身上有兩圈紅色光輪——在非作戰狀态下,這光輪是綠色的。

葉瀾一眼認出了這顆圓球機械,之前在來時的路上,自己打爆過兩台,還費了不少力。

和主要用于巡邏的遊蕩者不同,這種殉葬者屬于“高級機器人”,二者的強度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這台殉葬者貼地滾動,速度很快,葉瀾此刻正站在長廊中間,兩側無路可走,身後的入口又太遠,眼看這顆冒着紅光的圓球急速朝自己滾來,葉瀾立刻催生氣血,進入了青炎形态。

殉葬者的靈活度很高,四向機動性能令它能用于複雜的地形。

不過眼下這玻璃長廊内沒有障礙物,于是當這台殉葬者滾動到長廊内後,隻聽得一陣電流脈沖聲,球體展開,形成了一個弧形的進攻機械,左右探出了兩條金屬炮管,與此同時,整顆球體周圍出現了一道朦胧的光幕屏障。

葉瀾清楚。

那是能量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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