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公司成立以來其實并不顯山露水,做的最大一筆業務就是接了斯裏蘭卡政府的單,鎮壓了其國内的猛虎組織,其他的業務很多都是比較零散的要人保護、要物運送等,戰争級别的倒是沒有了。
查韋斯面帶難色地問道:“劉,西木公司顯然是雇傭軍圈内最爲強勢的一家,他們打仗跟正規軍都沒什麽區别了,武器裝備也強大得吓人,可是他們的收費也應該是正常人支付不起的吧,就算是我想要讓他們來幫忙,可是也出不起這筆錢啊。”
劉駿哈哈一笑,說道:“烏戈你放寬心,雖然你要做的事情可能比較危險,但我可以幫你說道說道,看看西木能不能給你打個折。而且其實這筆雇傭費用,我們公司能夠幫你墊付,等你成功了,再談報酬的問題。”
查韋斯并沒有立即笑逐顔開,反而嚴肅地說道:“劉,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會欺騙你。我确實需要西木的雇傭軍,但是如果讓你背後的公司插手進來,事成之後你們開出的條件我勢必難以拒絕,而如果你們開出的條件是出賣我們國家利益的,比如要走幾個油田,我肯定是不能答應你的,如果你有什麽條件,現在就說出來吧!”
劉駿不由暗暗點頭,查韋斯這人雖然看上去比較粗野和無禮,但實際上還是很有操守和底線的一個人,他确實像很多政客一樣可以爲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有些事情他就不會做。
“哈哈,烏戈,我了解你的爲人,不會讓你那麽難做的。條件嘛,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主要其實也就是一點,那就是開放委内瑞拉對中國的經濟和市場,這并不是無節制而且有破壞性的,主導權仍舊在委内瑞拉政府手中。具體來說,就是承認我國企業在委内瑞拉的各種投資和經營活動,盡量予以比較優惠的稅收政策;開放委内瑞拉市場,降低對我國産品的關稅,使得我國産品能夠行銷委内瑞拉。對等的,我國也希望發揮我國在基礎設施建設上的優勢,幫助委内瑞拉更好的建設國家,而且我們也能保證,在各種工程的招标中,我國企業給出的一定都是最優秀也最低廉的标……”
查韋斯坐在那裏聽劉駿講話,坦白的講,諸如什麽開放市場降低關稅、允許投資和利稅優惠等,都不算什麽特别大的東西,現在的委内瑞拉政府也同樣開放給了英美等西方國家。但是查韋斯很明白,英美等國雖然拿到了這麽多好處,但是回饋給委内瑞拉的東西卻很少。
他看了一眼劉駿,歎道:“果然,劉你的背後是中國政府嗎?”
劉駿并不避諱的笑了笑,道:“我是國企的高管,其實跟普通的政府官員也沒有什麽太大區别,當然我個人無法完全代表官方的意思,但卻可以爲烏戈你提供最優的選擇。”
查韋斯想了想,點點頭道:“如果我能夠成功,我确實需要來自中國的幫助和支援。中國援助南斯拉夫的樣闆就在前面,一個面臨崩潰的國家就這樣被中國生生給救活了,我相信中國朋友在搞經濟上很有一手的,而且中國還有不少像劉你一樣的人才。”
另一位面的這幾年正是南斯拉夫内戰如火如荼的時候,不過因爲齊一鳴在八十年代末插手南斯拉夫經濟,并開始在南斯拉夫聯邦中滲透自己的政治力量,平抑民族對立情緒,到現在爲止,南斯拉夫都沒有爆發曆史上應該出現的武裝沖突,反而以比較高地速度在向發達國家邁進,有一些經濟學家甚至認爲南斯拉夫正在經曆一個經濟奇迹。
查韋斯道:“太詳細的東西我也不懂,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委内瑞拉今後會歡迎中國企業的投資,也會對中國的商品和投資進行一定的優惠,不過涉及國家主權和利益的地方我們是會一步不讓的。”
劉駿欣然道:“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條件,我們中國人做生意習慣講究互利雙赢,自己賺錢并不是本事,讓對方也賺錢,大家都開心才是最好的。”
查韋斯握住劉駿的手道:“劉,雖然我的請求可能很過分,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夠仔細考慮,我認爲你是非常有能力的人,有着寬廣的遠見和淵博的知識,而這正是委内瑞拉缺乏的東西。一些所謂的精英以爲受過英美教育,就是最出色的人了,這些人除了會斂财和自私自利,不能對國家做出更多的貢獻,委内瑞拉需要的是你這樣的人,德行良好,能力出衆。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夠邀請你加入委内瑞拉國籍,我會對你委以重任的!未來,我們還要派遣更多的官員到中國去學習如何治理國家。”
劉駿一聽不由心中大喜,他本人怎麽用其實不重要,如他一樣的紅警間諜,雖然不能叫數不勝數,但數量也算龐大,往往齊一鳴滲透進别國政府機關要職的都是高級的僞裝容貌間諜,像他一樣以正常間諜身份進入他國主政,實在是賺便宜。
而查韋斯有意讓中國幫他培養政府官員,其實就等于這些人變相接受了中國的意識形态,且不論他們都會主觀上親近中國,執政模式上類似CPC就會使得委内瑞拉更接近中國,從而确立它成爲中國在拉美的一個重要支點。
“烏戈,我個人還沒法貿然決定這件事,讓我想一想好麽?”劉駿如此道,實際上他要把情況彙報給戰略局,讓齊一鳴或者下面的管事者決斷這事。
查韋斯看出劉駿還是意動的,畢竟以一個商人身份變成一國總理,怎麽都是有吸引力的事情。他其實并不是開玩笑,劉駿他很欣賞,西語十分流利,而且懂得當地的國情,能力和知識也都足夠。查韋斯畢竟軍官出身,對于那些真正的政府官員認識不多,而且不夠信任。如此還不如直接起用他信任的劉駿,盡管他是外國人。
意向性的協議達成後,駐紮在巴布亞新幾内亞的西木雇傭軍就開始秘密地前往委内瑞拉。因爲他們進行的是一次政變活動,自然不可能像上次斯裏蘭卡一樣光明正大。西木雇傭軍的裝備和人員基本上分開來運輸。查韋斯會買通拉瓜伊拉港的港務人員,西木的重型軍事裝備,如坦克和裝甲車将在夜間秘密被運輸進來。西木的武裝人員有些以正常方式進入委内瑞拉,有些人則采用偷渡的方式前來。
西木雇傭軍派遣的人員總數并不是很多,一個加強營大約八百人左右,但卻涵蓋了裝甲兵、陸航兵和炮兵多個不同兵種,人員的戰鬥實力也不是普通拉美國家的武裝力量可以抵抗的。
僅僅是這場運輸行動就花了大概兩個月時間,由于周密的部署和謹慎的操作,外界并沒有發現這件事,查韋斯也順利将西木雇傭軍彙聚到了他控制的一處兵營中,而委内瑞拉官方政府對此則一無所知。
很多拉美國家對于軍隊的掌控力都相當差,這也是爲什麽拉美軍頭經常性地發動軍事政變,推翻民選政府或者同樣是政變上台的政府。查韋斯得到劉駿幫助後加強了對自己手中軍隊的掌控,那些跟自己不對盤的人他都私下秘密處理掉了,而且監視也格外嚴密,叛變者就算想要通風報信,也很難做到。
除了西木雇傭軍的加入,查韋斯的軍隊還得到了一些武器方面的援助,其中大部分都是當年中國制作的那些遊擊隊神器,也包括一些齊一鳴從遠東和西伯利亞搞來的蘇制武器。隻要有足夠的槍杆子,查韋斯其實就能不斷地拉起自己的隊伍來。正規軍肯定數量有限,但願意加入革命的普通人肯定還是不少的。
所以,劉駿還對查韋斯建議,除了掌控軍隊之外,還要對民心進行掌控。在政變發起前,加拉加斯等委内瑞拉大城市中到處都傳播着由查韋斯一黨制作的宣傳資料,對現政府的無行和無能進行抨擊,并渲染委内瑞拉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時候,那些既得利益者隻會坐在廣大貧民頭上吸血,而不會顧及貧民們的死活。
這些宣傳資料并沒有說明誰誰誰才是大救星之類的東西,也讓發現此事的當局并不重視,但那些鞭辟入裏的評述卻讓很多委内瑞拉人驚覺,他們确實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國家需要一個大救星來拯救。
對于當局的不滿,以及對于變革的渴望,在劉駿看來就已經足夠,他無需把查韋斯弄出來當靶子,而真正當查韋斯站出來推翻現政府的時候,情緒高漲的人們會自動出來爲查韋斯搖旗呐喊,甚至投身革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