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怎麽想作爲直接軍區負責人,尼古拉耶維奇都跑不了的。是他命令第32軍出擊的,是他蓋住了一切往中央傳遞的軍事情報,說不定最大一隻替罪羊就是他了。
這讓尼古拉耶維奇很恐懼,對于他的處理還沒有下來,不過前頭還有中國軍隊的虎視眈眈,輕易他也不會從軍區司令的位置上被撸下來。
隻是他手頭上還有一個麻煩,不久前有一個人到了他這裏,還用到索科洛夫親自給尼古拉耶維奇打招呼,司令同志對國防部長大人的話記憶猶新:“滿足他提出的一切要求,司令同志!”
尼古拉耶維奇很不理解,這個看上去長得很滑稽,一副科學家模樣的冬瓜臉男人,到底有着怎樣的地位,會讓索科洛夫這麽鄭重其事地交代自己好好照應他。
冬瓜臉從來不會給尼古拉耶維奇這樣的高級幹部好臉色,大有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架勢,這讓尼古拉耶維奇很不忿。
“不過是一個科研人員,到底哪裏來的膽子敢支使我這麽高級别的領導?”尼古拉耶維奇總是這樣暗想道。
就在尼古拉耶維奇頭疼于自己的未來時,這個不長眼神的冬瓜臉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柯克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尼古拉耶維奇還是笑臉迎人,盡量顯得對上級的要求十分遵守,也有客套的意思。
誰知道柯克從來不對别人的禮貌當成禮貌,而當成理所當然,他擺了擺手,那樣子好像一個皇帝在讓草民平身一樣,看得尼古拉耶維奇的臉都要青了。
“司令同志,我當然需要你的幫助,我來中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可是有工作要做的,呵呵,不然誰願意呆在這樣一個鬼地方。”柯克肆無忌憚地說着,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對于駐守本地的尼古拉耶維奇是種冒犯。
柯克很快又自顧自地說道:“将那個東西取回來是必須的,由于你們的愚蠢和無能,敗給了中國軍隊,隻能我親自來了,好啦,現在你把所有可以調動的軍隊交給我,讓我來給中國人一個教訓吧。”
聽着柯克毫無顧忌的嘲弄,尼古拉耶維奇終于爆發了,他大拍桌子,指着面前的冬瓜臉:“你這個腦袋有問題的白癡!你以爲我堂堂一個軍區司令是你什麽人,你的傭人嗎?你憑什麽指責我,憑什麽想要讓我就聽你的話?現在局勢已經不同了,總書記已經震怒,相關的人士都要被懲處,你還想繼續挑起戰端?你這是瘋了嗎?!”
尼古拉耶維奇一開罵就停不下去了,實際上他這是借着這個機會,把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積攢的負面情緒統一排解出來罷了,隻不過他選擇的對象卻有點問題。
柯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那副酒瓶底眼鏡,好整以暇地聽着尼古拉耶維奇對自己的斥罵,這場差點把屋頂掀翻的叫罵大約持續了三十多分鍾,而柯克卻異常地站在那裏,如同沒事人一樣地讓尼古拉耶維奇罵了一個痛快。
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的尼古拉耶維奇看到柯克罵不還口,就那樣呆站在那裏讓自己數落,覺得是他知道自己的厲害了,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們這些做科學工作的人,不要老以爲自己的智商比别人高,政治啊、軍事啊什麽的專業領域,不是你們這些一根筋的存在能搞得懂的,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了,趕緊收拾收拾你們的東西,返回莫斯科吧,誰知道接下來變天會成什麽樣子呢!”
柯克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種讓人難以捉摸地笑容,這個笑容乍一看讓人覺得像是憨厚的喜劇演員,再深覺卻發現裏面帶着一絲沒有生命感的冷酷,特别是柯克藏在酒瓶底鏡片後面的雙眼,寒光刺骨。
“那麽,再見吧,司令同志。”說完柯克用一個看死人的方式瞥了一眼尼古拉耶維奇,轉過身後邁着步子離開了尼古拉耶維奇的辦公室。
走在這大樓的走廊中,柯克摸了摸自己铮亮的前額,自言自語道:“又得耽誤個幾天,希望中國人手腳不要那麽快,把東西給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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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大克裏姆林宮的會議室中,中國駐蘇聯大使李澤望以顯得刻闆而正經地表情重複聲明着中方的立場:“對于蘇聯蓄意入侵我國領土的行爲,我方表示最強烈的譴責和嚴重不滿,蘇方對我中方邊境駐守的屯墾預備役部隊的屠殺是******的、不人道的、卑劣且無恥的,我方對此進行的一切反制手段,都是合情合理合法而且有必要的,中方不願意與蘇方兵戎相見,但是請蘇方不要一再企圖踐踏我國尊嚴,向我中方表示最真誠道歉,兩國有必要走上一條和平友善、互利共榮的雙邊關系道路,而不要屢屢後退,使得雙方國民乃至世界都陷入到危險之中!”
談判展開之後,就是意料之中的艱難,打了勝仗的中國外交人員,自然在談判桌上趨于強硬,甚至雙方在美國的斡旋下坐了下來開始談判,本身就是一場不是交流地互相申明立場的自說自話,沒有絲毫的建設性。
蘇聯外長謝瓦爾德納澤是戈爾巴喬夫一手提拔起來的少壯改革派的中堅力量,他的發言也都帶着很濃厚的戈氏色彩,首先他不承認是蘇聯先入侵了中國的領土,而是不斷地表示過錯在中國的一方:“中方的說法我方表示完全無法接受,因爲這跟事實是完全相反的。恰恰是中國的戰車碾過了我們蘇聯的土地,是中國的地對地導彈侵襲了我們蘇聯的軍事基地,從沖突的規模來看,中方明顯是蓄謀已久,動用了超出界限的武器和火力,對于我們的蘇維埃戰士進行不正義的攻擊。我們強烈要求中方立即停止這種錯誤的行爲,無條件宣布投降,釋放被你們關押的無辜士兵,并交出一切侵占我蘇維埃社會主義國家聯盟的财産。”
居中的美國國務卿舒爾茨都覺得頭殼一陣陣地疼,他本身也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知道中國同盟打了勝仗,幾千蘇聯士兵被俘虜了,幾個蘇聯師級規模的部隊成建制的被中國人消滅掉了。而且中方确實發動了極大規模的攻擊,哦,中方同盟管那個叫反攻。
中國同盟軍的勝利,甚至還激勵了美國和知情的北約方面。軍事觀察家們一面認爲可能是蘇軍的戰力真的非常落後,從阿富汗戰争開始他們就顯得疲軟而怠惰,現在直接讓中國人收拾得爹媽不認。而另一部分學者專家則認爲,是中國在軍事轉型的道路上走得成功而穩健,并開啓了全新的戰争模式才打敗了蘇聯。美國及北約國家應該虛心學習中國的成功經驗,打造一支能夠勝過蘇聯的部隊。
舒爾茨一個美國人自然樂見蘇聯人吃癟,可是他名義上是調停人,所以不能表現得太過偏向,當然蘇聯人絕對也沒指望他會公正。現在中蘇兩邊各說各的,互相攻擊,雖然場面看起來火爆,但是已經沒了幾日前的戰争那樣危險,舒爾茨也不擔心浪費工夫,樂得坐在莫斯科看戲。
李澤望聽了謝瓦爾德納澤的話,心中冷笑,面上還是一副标準外交人員默認表情,說道:“我方對于蘇方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表态無法接受并表示強烈憤慨。如果蘇方堅持這樣沒有建設性的對話方式,我方認爲,這樣的對話也沒有必要繼續進行下去了。”
謝瓦爾德納澤也是點頭:“我也認爲如此,中方應該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做法,等找到了正确面對蘇聯的方式,在回來談吧。”他語句中包含着威脅,隐藏的意思就是你們就算占了一時上風,也不過是好運,蘇聯不是你們中國能比得上的存在,要跟蘇聯談判,首先你們要學會如何屈膝和謙卑。
誰知李澤望也絕對不是好對付的,他輕輕地哼了一聲,終于打破了撲克臉的表情,道:“反省什麽的還是留給貴方去做吧。呵呵,至于面對蘇聯的方式,我想在戰俘營裏的那些士兵們會很清楚的。”他這話也是委婉中帶着直白的回敬,意思也明确地傳達了出來——面對蘇聯?我們很清楚,打敗你們,然後把你們扔進戰俘營。
謝瓦爾德納澤滿臉炭黑炭黑的,奈何打輸了的人是他們,想要拽也拽得缺乏底氣,一股悶氣都壞在自己肚子裏了,他隻能威脅道:“任何蔑視蘇維埃的人,都會迎來自己的毀滅,中國嗎,還是自己變得理智一點好。”
他随即看向舒爾茨道:“外長先生,恐怕你也不希望一場核戰争吧?”
舒爾茨一凜,這個話題還是被提起來了。不過最讓他擔憂的是,如果蘇聯還執着于找回場子,那麽雙方的戰争極有可能延續下去,美國将也有被卷入的可能。一時間,舒爾茨在沉思,要不要讓中國人妥協一下呢?
可是看着李澤望堅定的表情,他搖搖頭,讓勝利者退讓,這可不是在中法戰争時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