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坐着的孫靜女卻微微皺眉,道:“老師,我們這次來是給齊一鳴那個混蛋看外星飛船的碎片的,不是來給新疆生态治病的。”
趙院士一臉責備地看着他的女弟子,道:“怎麽能這麽說,這裏也是我們人民群衆生活着的土地,關系到我們新疆各族人民子孫後代生存的福祉,不比那個外星飛船的重要性差半點,或者說從緊要性上來看,更加攸關咱們人民群衆的生活。唉,真是不來不知道啊,一看真的覺得觸目驚心,我二十年前跟着錢先生他們進新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羅布泊放了原子彈,現在艾比湖也萎縮成這個樣子了,心有不忍啊。”
孫靜女很少被老師責怪,撅着嘴道:“你去找齊一鳴啊,老師你不覺得他無所不能麽?說不定他有什麽手段解決這裏的生态問題呢!”
誰知道趙院士還當真了,拍拍腦袋道:“哦,你說的有道理,回頭跟小齊提一下。沒有什麽好辦法的話,最起碼要跟中央的領導們提一提,注重保護生态環境的事情。”
趙院士是天朝黑科技業界集大成式的天才,在諸多領域都有建樹,神神叨叨地坐在車上開始籌劃怎麽拯救艾比湖的生态環境,“唔,關鍵的問題還是在水上,如果不能控制當地工農業和居民點的用水不斷增長的問題,看來還是需要開源。隻是這麽内陸的地區,如何把水引到這裏來呢?開條運河從天山上引水下來?唔,太不經濟了啊。植被保護也很重要,是不是基因改良一種能夠适應幹旱環境,生長快速的植物呢……”
孫靜女搖搖頭,老師是她一直敬重并且崇拜的人,總是有着各種奇思妙想,而往往還能夠将其實現。但很多時候,這個老師顯得特别幼稚,甚至像個孩子一樣。比較神秘宮的那位冬瓜臉的主人,趙院士明顯有着更高的道德情操和責任感。
此刻孫靜女心情是忐忑的,他們一行人進入艾比湖湖畔,而前方還在打着仗。她對于自己和老師的安全感到擔憂,但是那個讨厭的齊一鳴向趙院士保證,他會将蘇軍牢牢地釘死在阿拉山口之外,沒有一個毛子兵能夠進入中國境内,請他們放心作業。趙院士還真的就信了齊一鳴,坐飛機從京師一路飛到了新疆,然後又坐軍車來到現場,親自指導碎片收集的工作。
似乎明白孫靜女的擔憂,越野車前排副駕駛座上的一個看上去很硬派的軍裝青年笑着對孫靜女道:“二位不必擔心安全的事情,你們下飛機之前,咱們PLA的309師已經打掉了蘇軍的一個坦克師,國界的另一邊,蘇聯人想要組織起第二次大規模的行動,短期内是不太可能了,就算他們打來,咱們在這裏有七八萬大軍,一個309師就可以打得蘇聯一個軍哭爹喊娘,自然不用害怕。”
孫靜女是在達裏諾爾基地呆過的,她忍不住吐槽道:“309師能跟普通的部隊一樣麽?”雖然她口上總是說齊一鳴各種不好,但是心裏有一部分也承認,齊一鳴的一些東西是很厲害的。
軍裝青年呵呵一笑,沒有再答話。
孫靜女又瞥了一眼前面這個家夥,她之前聽介紹時,這人名叫劉強,是總參二部的人,以前也是個外勤裏的硬茬,曾經在日本駐點過,貌似立了功回來雪藏了一段時間,參加了這個機密的項目。
他的外表絕沒有他看上去那麽年輕,一副好皮囊會幫助情報人員省不少事。當特工也有那種需要泯然衆人的,也有那種需要出入上流社會,獲取更高地位的人士情報的。顯然,劉強屬于後者。
一行人到達目的地之後,趙院士才從他意圖拯救新疆生态的宏偉藍圖中解脫出來,他的工作狀态轉移的倒是十分迅速,立即開始研究送到他面前的一些飛船碎片了。孫靜女也跟上去幫老師的忙,不過這位女博士看到了用籮筐裝着的那些碎片,頓時有些頭大。
“你們這些大頭兵,到底有沒有保護重要物品的概念啊!”孫靜女險些發飙,不過她清楚爲了這些東西,已經有很多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也不好表現得像是一個冷血而功利的女人,這樣的話也就在自己腦袋裏轉轉。
黑科技小組的人開始忙忙碌碌地在蘿筐中爲那些看上去差不多的碎片進行分類,并進行簡單的實地檢測。而軍方的人士自然需要對這些重要的大腦們進行保護。
劉強看了一眼看守這個作業現場的戰士們,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而是直屬總參的特種部隊“龍息”。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中,需要最好的戰士,劉強已經得到了。
他面前的這個龍息小隊,是從越南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立下了赫赫戰功,更是龍息戰隊的代表性存在。劉強走到了小隊隊長蘇天的面前,道:“不用我向你解釋,保護這裏的這些人,對于國家,對于我們PLA有怎樣重要的意義。”
蘇天是紅警戰士,打了這麽久仗,性格仍舊顯得陰沉沉的,他敬禮道:“是,首長!”
劉強嘿嘿一笑,“我算哪門子首長……”說罷他就扭頭去向指揮機構簽到去了。
蘇天抱着手中的95-I步槍,一臉嚴肅地開始對自己戰士們一個一個進行訓話。他隊裏的幾個,跟普通的士兵不可同日而語,少了幾分呆氣,一個個都顯得很有主張,這也是蘇天十分頭疼的事情。
盯着他的執勤小組中最爲年輕的小子李鷹,他自從到了新疆,無時無刻不想着要上前線,對于這樣的看守和保護任務,多少顯得有些不耐煩。
蘇天告誡他道:“别想那麽多彎彎繞,咱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想要打仗,以後機會有的是。況且前面那種縱橫捭阖的局面,是屬于那些筋肉人,缺乏腦筋和技巧,咱們龍息不屑于做沒藝術感的活兒。”
跟李鷹相處了這麽久,他算是摸透了這小子的脾性,李鷹志向很大,總想做些轟轟烈烈的大任務,而且追求完美,聽了組長的話,李鷹露出笑容:“放心吧,組長,這些事情我都拎得清。”
看樣子李鷹是安下心好好做工作了,蘇天暗地裏松了一口氣。
他走了沒幾步,發現組裏的爆破手上官熙居然蹲在一桶汽油跟前擺弄C4,一腳把這家夥踢倒:“你腦子裏的安全協議都讓狗吃了麽?”
上官熙一看是組長,也沒敢發火,保證道:“頭兒,我這是研究的新炸藥,比普通的塑膠炸藥穩定得多,這可是新貨色,看來咱們來一趟新疆也不是什麽好處都沒有的。”
蘇天皺皺眉頭,道:“好啦,你自己靈醒一點,别他媽沒事渾身上下藏了那麽多炸藥,就算安全,你也要爲同志們想一想,知道你連菊花裏都要藏炸藥,還讓人家怎麽吃飯睡覺?!”
上官熙立即尴尬了,弱弱地抗議道:“我不久藏了一次,呃,那可是爲了任務着想,組長你可别亂想,我沒有那方面的嗜好的。”
蘇天忍不住開玩笑:“我們組還是開明的,你性取向不同我們能理解,不過你可别指望有人讓你撿肥皂。”
留下一臉脹紅的爆破手,蘇天嘻嘻哈哈覺得心情不錯。随即他又找上了自己組裏除他自己以外,各項本事都十分均衡的兵王,白馬阿甲。
白馬阿甲來自川西康藏,是個孤兒,被入藏後駐紮在那裏的老兵收養。從小他身上就帶着一股軍人的氣質,但是給外人看來顯得木讷而沉默,有的時候格外固執,難以講清楚道理。
“阿甲,記好了,咱們這一次的任務,是保護這些穿白大褂的。”蘇天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白馬阿甲那雙單眼皮但顯得異常有神的眼睛掃了一圈,然後問:“爲啥子保護這些穿白大褂的?”
蘇天腦袋有些疼,很多時候白馬阿甲有着過于旺盛的好奇心,而且喜歡追根問底,這樣的對話他們進行過很多,往往是白馬阿甲問了幾十個問題,直到讓所有的隊友精神崩潰。蘇天有時想,如果白馬阿甲沒有這個習慣,也許他會更喜歡這個挺有本事的特種兵。
“阿甲,不用多問問題了,我就告訴你,這些人對國家很重要,失去一個都是對國家的巨大損失,你可不想讓國家損失吧?那就好好保護他們。”
白馬阿甲剛想問,爲什麽他們這麽重要,跟白大褂有關麽,可是蘇天已經打斷他,道:“你跟我重複,白大褂對國家很重要!”
白馬阿甲無奈,隻能道:“白大褂對國家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