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建設兵團農五師的駐地,自從去年上面配發了新的作物種子以及新的生産方式,還有定期的專家指導,僅僅一年時間農五師的各種農作物産量就有了巨大的提升。作爲這個星球上可能最大規模的屯墾軍團,建設兵團雖然不屬于正規的PLA編制,但也算是預備役裏面戰鬥力比較高的了。
PLA的超級大換裝對農五師來說影響不大,他們畢竟不是現役編制,從來也都不是拿最好的裝備的,PLA内部自己陸軍換裝都是靠搶的,别說他們預備役部隊了。倒是他們手裏原先的二戰時期的裝備,半自動的五六半之類已經基本上被替下來了,從PLA換下來的五六式和八一杠基本上都成了民兵和預備役部隊的武器。對于這些裝備,農五師成員們都感覺十分高大上了。
農五師的駐地不僅有一片片的小麥地和燕麥地,還有一些牧場。在新疆爲數不多的沿河綠洲上,造就了這一切的生機。
團站上的配種站最近很受當地牧民和農民的歡迎,因爲不久前這裏送來一批特别健壯的種馬以及綿羊,經過再配種之後,會大大優化當地的牲畜的品種。特别是幾匹看上去格外健壯,皮毛铮亮又薄的高頭大馬,讓當地人喜歡得不得了。
李辰跟着京師來的專家學了一些本事,專家走後他就成了配種站的專家,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是陝西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怎麽曬也曬不黑。
時間已近傍晚,李辰騎着胯下駿馬在操場裏遛馬,這一批種馬來到團站之後,大家都是當寶貝的。幾個哈薩克大叔都說這事從土庫曼來的天馬,不過懂行的李辰知道所謂天馬的阿哈爾捷金馬的肩高并沒有這些馬高,這一批不知名的種馬肩高都在一百六十公分以上,而且體格也粗壯的多。
李辰遛了一會兒馬,看到不遠處一個紅裙維族少女捧着一個小簸,提着裙子走到了草場上。
“李辰大哥,”少女的普通話說得不怎麽好,有着很明顯的新疆口音。
李辰微笑道:“迪麗娜爾。”
嬌俏可人的維族少女有着一雙比月亮還有光彩的彎彎剪眸,帶着異域風情的秀麗五官讓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心動。少女是附近牧民家的女兒,一年多之前,她家的母羊難産,是李辰做了一次助産士,挽救了母羊和小羊,更讓少女對于他有了一份青睐。
“李辰大哥,這裏有羊腿和馕,快要晚上了,你吃一些。”
李辰從馬上翻身下來,歉意地道:“迪麗娜爾,我們站上是吃食堂的啊,要跟大家一起吃,這樣開小竈可是違反紀律的。”
迪麗娜爾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你就吃一點,嘗一嘗味道,這羊腿,是我自己烤的。”
感受到少女的殷切,李辰不忍拒絕,用小刀切了一塊噴香的羊肉下來,放入口中咀嚼。
“真香,迪麗娜爾的手藝真棒,以後誰娶到你,真是大福氣。”李辰贊美道。
少女眼睛笑得彎彎,“那李辰大哥你娶我好不好?”
李辰被少女問得一呆,臉色通紅,尴尬地說不出話來,比起維族姑娘,他一個陝西來的小夥子還是保守得多,這樣的話是怎樣都不好說出來的。
正當他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的時候,突然迪麗娜爾指着遠方的天空道:“李辰大哥,你快看,那是什麽?”
李辰轉身望去,那原本湛藍還帶點漸入黃昏的橙紅色的天際線上,一道顯眼的火球從天穹頂上直直地沖了下來,看方向就是在這附近的艾比湖。
迪麗娜爾瞪着大眼睛,道:“好漂亮!”
李辰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危機感,他以爲是隕石之類的東西,在傳統文化中,天降隕石不是什麽吉祥的兆頭。他身爲年輕人并不迷信,可是那碩大的火球往艾比湖方向沖去的樣子,真是吓人。
越來越接近地面時,李辰和迪麗娜爾看得更清楚了,在這大火球身邊似乎還裹着一群小火球,使得這次“隕石墜落”反而像是一場流星雨。隻不過一種莫名的力量,或者說磁場一般的東西收束着那些小火球,使得它們如同衛隊的士兵一樣緊緊環繞着大火球,沒有四散而去。
巨大的響動随着隕石墜地的片刻後傳來,李辰能夠感到一股沖擊波從墜落的地點朝着四周湧去,這股力量如此強大,雖然不至于震碎人的内髒,但也将柔弱的維族少女推倒。李辰連忙上去扶住了迪麗娜爾,誰知少女并不擔憂于那隕石的沖擊波,反而是大膽地靠在李辰的懷裏,雙手摟住了這位大哥哥的腰。
李辰當即頭疼起來,雖然迪麗娜爾十分可愛漂亮,但她隻有十四歲,以這個時代的青年來說,即便有蘿莉控的傾向,也絕不會表現出來的。
正當李辰想要勸服少女松開的時候,配種站的大喇叭烏拉烏拉地響了起來:“喂,喂,注意啦,注意啦,各位同志立即到操場上集合,準備分發武器,整理行裝。團站進入戰備狀态,重複一次,團站進入戰備狀态。這不是演習,重複,這不是演習!”
維族少女還不懂得這一段帶着山東口音的話的意思,可是李辰卻是臉色劇變。
“進入戰備?是跟剛才的隕石墜落有關系嗎?”李辰心中驚疑不定,不過他已經顧不上迪麗娜爾了。
“迪麗娜爾,快回家,找你的父親和母親,把門閉起來,不是認識的人不要開!”
迪麗娜爾看出了李辰的緊張,也有些擔憂地問道:“李辰大哥,是出了不好的事情嗎?”
李辰搖頭:“我也不清楚,總之,我們要集合了,迪麗娜爾,要小心!”
“李辰大哥,你也要小心。”迪麗娜爾目送李辰騎上那匹神駿的馬兒,朝着配種站操場的方向去了。她低頭看看手中的羊腿和馕,暗想不知道晚上還能不能再帶給李辰吃。
整個農五師都集合了起來,甚至一部分農五師的家屬都過來了。李辰見到了平時不怎麽露面的團長,站在那裏一臉嚴肅地對大家訓話道:“各位同志,我們剛剛接到了中*央*軍*委送來的指令,一會兒我們就要進入隕石墜落區域,收集一切相關的碎片,并且保護現場。我重複,進入作業區後,所有人給我打起精神來,不準放過任何可能的威脅,不準放過任何一個碎片!”
底下的士兵們都有着各種各樣的疑問,比如爲什麽進入隕石墜落區域會有危險,或者隕石是不是很寶貴,以至于大家一定要收集起來,一片不準放過。
李辰站在下面,也覺得疑窦叢生,可是沒有人敢于直接問出來自己的問題。一切都是以命令優先的,上面不解釋,下面就不能問。
團長似乎還覺得不保險,然後又加了一句:“不管你們看到了什麽,都不準議論,都不準外傳,那些都是隕石,聽到沒有,都是隕石!”
“聽到了!”所有人大聲答道。
不過李辰心裏清楚,越是強調那些是隕石,那些就越不可能是隕石。沒有人是傻子,大家都已經猜到了這次的任務的不同尋常,但建設兵團也是兵,預備役的戰士們在需要他們的時候也必須提着鋼槍走上戰場。建設兵團是結合軍事、經濟、社會多方面的一個特殊組織,生産和練兵都需要顧及。李辰他們也是定期進行軍事訓練,特别是近一年來,他們的訓練也不隻局限于走隊列或者訓練體能了。定期打靶和組織軍事理論學習和實踐也多了起來,一些人甚至還志得意滿想要檢驗一下自己所學的成果。
當一把八一杠分配到李辰手中的時候,這個打靶成績相當好的年輕士兵還是心跳加速了許多。真正的戰鬥任務和普通任務帶給他們的氣氛絕對是不同的,如同黑雲壓城一般弄得人喘不過氣來,整個空氣中都是一種凝重的味道。
一個基數的彈藥分配在身上,大家今天也顧不上晚飯了,坐上團站新配不久的卡車,在陸上大家就啃軍用口糧。
而遠在京師一處隐蔽的建築内的一衆人,也是緊張萬分的,因爲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在淩空5000米的時候,又發生了一次大規模解體,一部分碎片應該掉到蘇聯境内了,大部分都落在了艾比湖的北岸的沙漠中。”
齊一鳴卻眉頭緊皺,回頭問廖懷仁道:“新疆軍區的人這是怎麽搞的?離得最近的第八師居然還沒有輸送完成重武器,現在還在集結。南疆的第四師、第六師現在還沒有到博樂或者塔城,居然還在外圍。所以我們整個最前沿頂着的居然是預備役的農五師?他們想沒想過,無論是真的外星人入侵還是蘇聯人越境搶劫,那裏的居民怎麽辦?那裏的建設兵團能應付的了嗎?”
廖懷仁頭疼道:“我也沒想到他們是等最後一刻才命令動手的,之前情報不足,所以他們都是持謹慎态度。”
“那最起碼先把博樂當地進行一下疏散啊!明知道會砸到那裏,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提前打,這是怕什麽?還是就打算消極怠慢了?等這事兒完了,必須有人爲此負責!”
廖懷仁聽着齊一鳴話中不容置疑地味道,感覺他身上的權威氣質越來越強了,與一開始認識的那個溫和、看上去總是人畜無害的年輕男子,已經再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