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想不到的是,自從光州事件以後,軍中産生了一批反思者,同時這些人還受了極端民族主義的影響,最終通過各種手段交相聯絡,最終彙聚起了一股洪流,拍在了現在的軍政府頭上。
這是軍人跟軍人自己之間的争端,所謂自由派和集權派軍方勢力的沖突。
在攻入漢城之後,自由派的陸軍中将金賢信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态,并将于一個月後舉行臨時國會選舉,并推進改憲,促使韓國實現總統直選,進入真正的民主國家。而直到新的直選總統産生之前,這位陸軍中将将擔任臨時總統。
那全鬥煥上哪裏去了?
沒有人知道,在清理青瓦台之後,人們沒有找到全鬥煥的屍體,也許炸碎了,也許逃走了,反正現在是沒有露面。
與此同時,一通越洋電話,連接起了世界上兩個大國領袖的聲音。
“你好,主席先生,自從去年訪問見到你之後很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你還不錯吧?”
“裏根總統,你好,托你的福,我一切康泰。”
“呵呵,真的很不錯,我今年還做了一個手術,對于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保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嗯,但是總有人不想世界平靜,對于韓國發生的事情,我們的中國朋友怎麽看?”
“哦,是這樣,我們中國始終謹守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但是前提是我國的國家利益、國家尊嚴和人員的安全得到充分保障的情況下。韓國的局勢正在走向不可控的境地,我聽說韓國國内自由派和保守派的軍隊在大街小巷仍有零星的沖突,而我國的外交使團仍舊沒能夠從韓國平安撤出,這讓我方十分擔心。另外我國派往韓國接送傷員的艦隊,也被暴動的韓國空軍襲擊,所幸沒有造成什麽傷亡。”
“哦,先生,忍不住需要驚歎一聲,中國軍隊的力量讓人刮目相看。”
“多謝您的誇獎,不過我國的國防建設是以自身需求爲轉移的,并不是想要對外發動侵略戰争,我們中國也願意發展成一個負責任的和平推動力量,爲促進地區以及世界和平和穩定做出貢獻。現在明顯的,韓國暴動的軍人是對東北亞和平穩定造成巨大破壞的因素,他們用炸彈轟炸了自己的總統官邸,殺害了自己合法的總統,甚至違反國際法使用了毒氣彈,這是爲世界愛好和平和正義的人民和力量所不容的。尤其是,對于我國毫無根據的敵意随時可能對我國尚留在韓國的人員造成巨大威脅。
所以在此我代表中國軍方向美方通報,我方會動用必要手段癱瘓可能對我使團成員撤離造成不利影響的韓國空軍。可能的手段包括轟炸韓軍機場等軍事設施。使得韓軍無法對我使團的撤離造成嚴重後果。同時我們也向美方保證,我國會盡量保持克制,避免将失态擴大。”
“先生,我們美國跟中國的立場一緻,都是希望東北亞能夠獲得和平和穩定。不過我認爲草率地出動軍力進行對韓軍的鎮壓更不利于局勢的發展,而且韓軍對貴國艦隊的攻擊,很可能就是因爲他們理解貴國的行爲是武力宣示,而不得不做出回應。另外,如果中國親身加入空襲韓國,有可能給朝鮮傳遞一個不良的信号,導緻事态嚴重變化。所以請把這事情交給我們的駐韓美軍吧,我們美軍會封鎖中國使團撤退地區,爲中方的撤退行動進行掩護。”
“韓軍的指揮權是在駐韓美軍手中的,可是盡管如此韓軍還是發生了嘩變,而在暴動過程中美軍無動于衷,這使我們很難相信美軍的行動力。韓國上空仍舊飛翔着那些投放毒氣彈的暴徒,在這些人沒有放下武器之前,我們必須做好一切的準備。”
“好吧,我理解中國的擔心,請給我們十二個小時,這段時間内我們會解除這些暴徒的武裝,将韓軍非軍事化,也請中方在朝鮮那一邊做好努力,我們并不希望在我們處理韓軍暴亂的過程中,金太陽又一次把軍隊開過38度線。”
“好的,總統先生您得到了我的保證,我們會警告朝鮮不要輕舉妄動的。”
這個電話最終在還算是和平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隻是正如兩位國家領袖所想的那樣,整個事件的發展絕不會是那麽一帆風順的。
而與此同時,齊一鳴仍舊趴在前韓國政府爲中國使團安置的醫院中。這家醫院并不在漢城市區,所以在之前的暴動中并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可是原本爲傷員們治傷看病的醫生護士們卻跟着“革命”的發生統統撤出了這裏。似乎他們視爲“仇人”診治是可恥的事情,可能也是害怕之後遭到人們的非議甚至清算。
通過自己的手機,齊一鳴大體知道了外面發生着什麽事情。他更清楚爲什麽PLA堅決選擇淨空韓國空軍之後,才會派遣直升機将所有的傷員接走。這大概就是因爲自己的因素——使團中所有人都是可以取代的,唯獨他不行,所以軍方不能承擔任何的風險,必須确保絕對的安全,才能夠救他出去。
吊着一隻胳膊的吳學艱苦笑着看着趴在一張病床上的齊一鳴,說道:“還需要最起碼等上一天,美國人說會處理局勢。”
齊一鳴現在的形象很差,爆炸案那一天他被傷到了屁股,所以這些天可恥地隻能趴在床上,他搖搖頭說:“我不确定美國人能不能控制住局面,也許美國人對于現在的局勢太過自信了。”
他自己的心情也非常不好,因爲這一次的暴亂事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原本的曆史上沒有發生的事情。他所能倚仗的東西,除了紅警基地的威能,熟悉的曆史進程也是相當重要的東西,可是現在從韓國這裏已經完全崩壞了,曆史上沒有出現過的激進民族主義勢力興起,推翻了全鬥煥的軍政府,而且到處惹事,齊一鳴現在十分缺乏安全感。
吳學艱猜到齊一鳴所想,安慰道:“自從你來到我們這裏之後,曆史已經不再相同,早晚都是改變,你也不用太過糾結這些事情。”
齊一鳴笑笑,道:“是,國家變好就令人覺得滿意了。”
正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吳學艱和齊一鳴都是臉色大變,突然一個沒有受傷的中國代表團成員闖進來,焦急地道:“部長,齊委員,外面出現一群不明武裝分子,想要強行攻入我們的醫院。”
吳學艱看了一眼齊一鳴,道:“果然不出你所料,真的有人盯上我們了。”
原來齊一鳴在那些醫生護士撤走之後,就組織大家進入到了一棟比較好防守的二層小樓之中,門戶緊閉,甚至一些不必要的窗戶也都用木闆之類的東西封死了,前後隻有一個能出去的門,後門則隻能由裏面打開,爲的就是應對各種可能發生的最壞情況。
使團本身的防禦力量已經衰弱到最低,爆炸案中大半的警衛都受傷,而齊一鳴的紅警大兵也爲救他死了一人。好在齊一鳴還算靈活,直接找了駐韓美軍,一個駐韓美軍的陸戰隊排大約二十人帶着武器進駐這裏,幫忙守衛。
“Fuck,那群家夥就重火力!”來幫忙守衛的一個美軍上士大叫道,他的聲音從一樓傳到了齊一鳴和吳學艱所在的二樓。
齊一鳴這時候就算再大的膽子也虛了,之前爆炸襲擊的時候就把他吓掉了魂,這一次沒想到又被人攻到這裏了,此時十分沒本事地嘟囔道:“他媽的,以後老子再也不出國了!”
因爲怕被流彈所傷,衆人沒有敢接近窗戶的,隻能聽着下面哒哒哒的槍聲和零星的爆炸聲。而交火剛進行不到一分鍾,一枚RPG火箭就竄進了建築物,不過這枚火箭彈打得是正在開火的一樓美軍所在的火力點,沒有打二樓齊一鳴等人所在的房間。
齊一鳴咬了咬牙恨聲道:“怎麽就這麽背啊!”
駁火越來越激烈,下面也傳來因爲激動而喊叫的兩方人,一面是美國大兵們的嘶吼,另一面齊一鳴也聽清楚了,是一些類似“殺****”的中國話。
吳學艱推了一下眼鏡,原本儒雅的面上透出寒光,“是台灣人……因爲韓國暴亂,所以他們想趁亂埋葬了我們,造成中韓關系的更大緊張,好從中謀利,挑撥離間,八成就是這樣了。”
齊一鳴狠狠地砸了一下床頭,罵道:“别讓老子活着走出去,老子要是活下來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十年之内非要把台灣給平了!”
吳學艱顯然不會像齊一鳴這樣進退失據,不過他的臉色也相當難看,肯定如果他的詛咒能夠成真,福爾摩沙兩千萬人估計都被他輪死好幾遍了。
而在外面沙包壘成的簡單掩體中,一個來自福爾摩沙的憲兵軍官臉上帶着濃濃的自得,對左右道:“哼哼,****也不過如此,咱們八二三炮戰大勝****,打得他們哭得喊娘,這回咱們國安局略施小計,就讓他們在國際上大大得丢一個臉,呆會弄來****們的屍首,都給我把首級割下來,僞裝一下現場,弄成那些韓國複興社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