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裏啪啦
“咦?你們怎麽不吃!”
陸擇羽舔着手上的米粒,咗着指頭上的蘸料,一大盆飯已空了,一桌菜也已所剩無幾,殷韻端着一杯酒,無奈的笑着。
鮑遊和方信呆住了,一開始并無任何問題,隻是陸擇羽一吃就停不下來,最後所有人都望着他在吃,早已習慣的四女已不再驚訝了。
巫柒打量着陸擇羽,總覺得太過奇怪了,這麽厲害一高手,怎麽和三歲的孩童一般,三歲的孩童都比他好些。
“來人,多做幾桌上來。”
殷韻說着,鮑遊嘀咕了一句。
“師弟,你這吃法肚子沒問題嗎。”
陸擇羽望着鮑遊,疑惑的問道。
“你誰啊?”
殷韻雙指攆着小酒杯,抿了一小口後道。
“這秃子是你三師兄,旁邊這個拿着煙杆的是你六師兄。”
方信和鮑遊都舉着酒杯,陸擇羽拎過一壺酒來。
“秃子師兄,煙杆師兄。”
兩人舉在空中的杯子凝住了,程凝急忙舉杯道。
“二位兄長,請見諒,擇羽并無惡意。”
鮑遊拍拍腦門,哈哈笑了起來。
“他說的也沒錯。”
瑤香望着程凝,變得主動起來,她一把拍拍喜兒的腰,喜兒也急忙起身,紅着臉小聲道。
“我敬二位兄長一杯。”
坐在方信身邊的王慶一直坐如針氈,看起來這女子确實是陸擇羽的家眷,王慶很想要問清楚緣由,現在他确認了兩件事,陸擇羽就是打敗他的那個蒙面小子,而程凝正是那晚紫蝶宗的女賊人。
王慶不想再追責,隻想搞清楚,爲何陰山宗的人要綁架王立陽。
王慶事後回到宗門和幾名師兄弟讨論過,最大的可能便是幾個競争對手宗門,陽鼎宗雖煉藥技術算不上一流,但有一款今年初開始火爆市場的丹藥,已經力壓了這類效用丹藥的其他幾大宗門。
最後鎖定在了三花宗的身上,他們宗門一直以來都在天谕州丹藥市場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極有可能是三花宗在背後作祟。
想要綁架王立陽,從而擾亂陽鼎宗,隻不過好在對方并未得逞,這件事必須得搞清楚才行。
“來師弟,我們好好喝一杯。”
鮑遊一把拍在陸擇羽肩頭,陸擇羽拎着酒壺就一飲而盡,鮑遊也直接幹脆換了大碗,殷韻小口小口的喝着。
“秃子,奉勸你别和師弟比酒力。”
鮑遊不明所以,因爲論喝酒的話,他在盤岐宗是一等一的。
“來,陸兄弟,我們之前見過面的,我敬你一杯。”
陸擇羽望着對面紮着馬尾辮的女子,左側的瑤香斜眼盯着陸擇羽,狠狠掐了陸擇羽大腿一下。
“在哪裏啊?”
“那晚.”
“不要裝自來熟。”
瑤香嘀咕了一句,巫柒反問道。
“這位夫人,我今次來是與陸兄弟商量一件極爲重要的大事的,之前我們确實就這件大事商讨過。”
陸擇羽越聽越迷糊,一旁的王慶左右觀望,這良奇州女子,他們剛到此地就聽聞了,是西陵分家之人,手握良奇州重權,看她的談吐王慶便知他來此不善。
“我們真的見過嗎?”
巫柒笑意滿滿,舉着酒杯起身就要敬陸擇羽,方信和鮑遊都想問陸擇羽這件事,畢竟事關重大,仙威這東西可不是能用金錢來交易的。
但有王慶在場的話,兩邊都心知肚明,這事不能在酒桌上說。
“我進去催催,讓他們趕緊上菜。”
方信沖着殷韻使了個眼色,殷韻也借故起身,在路過瑤香時,殷韻戳了下她的背脊,瑤香立馬就懂了,直接一把揪過陸擇羽。
“呆子你給我解釋清楚,那晚是怎麽回事?”
瑤香直接拽着陸擇羽跟着殷韻和方信一同去了後院,巫柒和王慶都看出來,鮑遊馬上舉着碗,打算挨個敬一杯。
後院裏陸擇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那晚甘雄讓他把仙威帶到盤岐宗,他路上确實遇到了一夥人,要和他買仙威。
方信咳嗽了幾聲,雖在信中,殷韻和師傅都說過陸擇羽的一些事,他心性就和孩童無異,隻是沒想到他真想要賣仙威。
“反正是甘雄給我的,而且我也沒說賣,隻是随口說了下價格。”
瑤香咧嘴笑着,拍着陸擇羽的腦袋問。
“那你想賣多少。”
“我覺得五百兩銀子就差不多了。”
正聽着方信說巫柒提出條件的殷韻震驚的看着陸擇羽,而方信也覺得詫異,殷韻按着額頭兩側。
“我實在不想和這小子說什麽了,五百兩銀子,你還真敢說。”
“原來是誤會了。”
方信也覺得太離譜了,但現在肯定不能和對方說這是誤會,看着一副嬉皮笑臉的陸擇羽,瑤香正狠狠的擰着他的耳朵。
“你這個白癡,仙威這種東西,别說五百萬兩金子了,就是再多也買不到,你究竟知不知道啊,仙威可是能滅國的,西陵家那麽想要仙威,肯定是想要用來做戰争武器,你這個白癡,五百兩銀子,我真虧你能說得出口。”
“現在該如何是好師姐,對方信以爲真,恐怕已做好了籌備,又不能把師弟的玩笑話告訴他們。”
這事有些難辦了,殷韻思索片刻後道。
“拖!”
方信也正有此意,随後殷韻交代陸擇羽,堅決不能和巫柒再談仙威的事。
回到大堂内的衆人看着五名金發碧眼,身材豐盈,穿着薄紗衣的妖娆美人,每個人的手裏都端着錦盒,裏面放着一塊塊大小不一,花花綠綠的寶石,看起來均晶瑩剔透,質地很不錯,還未加工過。
喜兒驚喜的望着,程凝也時不時瞥一眼,雖這些寶石她也見過不少,隻是如此多的寶石,她頭一次見,沒想到西淩家一出手就送如此厚禮,這麽大的寶石,一小塊起碼都得上百兩金子了。
而且一些寶石看起來并非是良奇州産的,一塊宛若冰雪般晶瑩剔透的石頭,程凝曾在執行任務時,在一名雇主家裏見過,那雇主說這石頭名爲白凝石,可作配飾或是打造特殊法器之用。
連見過大世面的殷韻也忍不住走過去,随意拿起幾塊看看。
“陸兄弟,這是西淩家送你的見面禮。”
陸擇羽瞄了一眼。
“破石頭,有什麽好的。”
巫柒也并未因陸擇羽的出言而怒,反而道。
“果然陸兄弟這等修爲之人,這些尋常之物入不得陸兄弟的發眼,隻是這些寶石若找個能工巧匠,雕琢下,做幾位夫人的配飾也是極好的。”
程凝拿起了白凝石,一股冰涼感從指尖傳來,這石頭靈氣十足,拿在手裏很輕,非常透亮。
“夫人,看你不像是天谕州人,反倒是像我們良奇州人。”
程凝也不回避,直接說自己就是良奇州人。
殷韻也感覺到了,這小丫頭看起來年紀輕輕,但已是官場老手,做起事來環環相扣,道術功法也不弱,現在這份大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幹脆将錯就錯好了,不拿白不拿。
殷韻打定主意後,選中一碧藍色的寶石,放在脖處,比了比。
“很般配,殷姑娘。”
殷韻也覺得歡欣喜悅,這丫頭嘴巴也甜,恰到好處,巫柒當然知道誰才是說話的主,這殷韻早已名聲在外,看得出來,她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至于陸擇羽的三個妻妾,在巫柒看來,有些不對勁,很不像夫妻。
雖心裏這麽想,但巫柒還是走過去,對程凝道。
“這白凝石如若陸夫人喜歡的話,下次到良奇州做客,我可以送陸夫人一塊更大的。”
程凝急忙放回石頭,但心裏還是喜歡的,馬上巫柒調了一對翠綠色的小石頭走到喜兒跟前。
“這位夫人,這與你很般配,做個耳墜的話,顯得清新小巧。”
喜兒拿在手裏,很是喜歡,瑤香則望着一塊火紅色的寶石,裏面雖有些雜質,但雜質卻與寶石格外相配。
“這位夫人,傳聞這種天火石是兩位相愛之人交融後,愛意達到一定程度便會出現。”
瑤香眉頭微皺,雖想反駁,但卻止住了,畢竟有外人在場,不能讓人看笑話。
方信眉頭微皺,一旁的鮑遊拉了拉他。
“諸位先坐下,菜好了。”
“至于這幾位女侍就一同送與陸兄弟了,想必定能讓陸兄弟你更上一層樓。”
陸擇羽撓着頭。
“不行!”
程凝和喜兒同時開口了,瑤香更是看着陸擇羽。
“不準要。”
“我也不想要,我不需要人伺候。”
陸擇羽也狐疑了,這個幾個女侍看起來靈氣很旺盛,都快要達到王慶的程度了,讓自己更上一層樓,可能嗎?陸擇羽泛疑的走過去掃了幾眼。
“怎麽她們的靈氣就好像三角形一樣啊。”
巫柒臉色微變,心中大爲震驚。
想不到這般年紀,就有如此修爲!
陸擇羽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靈源,在場靈識修爲最高的殷韻,也無法完全看清楚,她倒是聽聞過,也曾和良奇州的一流高手交手過,聽聞良奇州的修道者的靈源是非常規整的。
“東西我們就收下了,至于人的話帶回去好了。”
巫柒抱拳道。
“多謝,今日就讓我等痛飲一杯。”
殷韻開口了,陸擇羽也無法反駁,就是一些破石頭,竟讓當寶貝,這是陸擇羽沒辦法理解的,這種有顔色的石頭陸擇羽見得多了。
雖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但陸擇羽見過的要比這些好得多。
飯局再開,衆人吃喝起來,方信讓人搬了一大張桌子過來,陸擇羽直接坐過去,一個人開吃起來。
王慶顯得有些尴尬,他不知要如何開口問,過去和鮑遊方信有點交情,年輕時候也曾于二人把酒言歡。
似是看出了王慶的難處,方信直接開口道。
“師姐,是否師弟與王道長有過不快?今日難得坐在一起,不如把事情說清楚。”
殷韻點頭後,方信轉身問道。
“師弟,這位王道長并非是什麽心術不正之人,也不會無端惹事,究竟師弟你們與他有何過節,不妨說出來。”
陸擇羽撓撓頭,已經被風悠揚叮囑過絕對不提綁架的事。
“不知道。”
王慶舉着酒杯起身道。
“還是由我來說明好了。”
王慶把王立陽被綁架的一連串事說了明明白白,殷韻望着程凝怒意滿滿,随即便想到了什麽。
“王道長,你怎麽處置賊人的。”
王慶也直言,不會對賊人客氣,即便是女子,所以折磨了那四個女賊人一番後,便殺了他們,之後原本想要抓到另一個女賊人,隻不過那時候有一蒙面小子出來,他便被打倒,重傷不省人事。
“那你是不是趁機想搶占那女賊人了。”
“是。”
王慶并未回避。
“我王慶雖好色,但從不強擄劫女子,隻是對賊人的話,我自然不會客氣的。”
程凝臉色微紅,怒意已蒸騰起來。
“那你想如何?”
程凝厲聲問道,王慶舉着就被道。
“那晚我也并未對夫人你做何不恥之事,況且是夫人你們先綁了我們大公子,今日在下隻想詢問緣由,究竟爲何要接受陰山宗指使?”
殷韻拍了拍程凝的肩膀。
“說吧,無論對錯,現陰山宗已半死不活。”
程凝便直接告訴了王慶,他們并不知當時委托他們的毒蠱道人朱奇的用意,隻是在飛花城接下了這任務。
一說到飛花城,王慶馬上就懂了,果然和三花宗有關,他倒滿了酒杯,走到程凝跟前。
“夫人,之前或是有過節,在下确實有不敬之處,還望見諒,冤有頭債有主,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過去的事自當過去!”
程凝端着酒起身,和王慶幹了一杯。
王慶現在知道幕後是誰,内心裏的結塊也解開了,雖陸擇羽還有毀了漁都之嫌,但王慶自然知道,對盤岐宗隻能拉攏,不能結怨,陽鼎宗現今根基不穩,多半是源于王立陽還太年輕,根本無法擔起大任。
王慶他們作爲叔伯的人必須得盡可能的讓王立陽擔大任前能順順利利,才能保證陽鼎宗繼續傳下去,才不辱沒大哥臨終的囑托。
巫柒也趁機起身打圓場道。
“就是嘛,自古以來,和氣生财,來我們大家好好喝一杯。”
巫柒現在也是想極力拉攏盤岐宗,一旦成功拉攏盤岐宗,屆時裏應外合,方能成大事。
“你們慢慢吃,我出去逛一會。”
陸擇羽吃完了一大桌子菜,起身快步的跳了出去,還不等殷韻喊,人已沒影了,誰也沒看清楚陸擇羽是怎麽不見的。
王慶再一次看到這身法,不禁心想。
果然很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