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對吧。”
瑤香嘀咕了一句,之前他們路過一個茶鋪時,聽聞了很多陸擇羽的事,那些事太過于離譜,程凝有些擔心。
“哈哈哈,原來我那麽有名啊!”
陸擇羽高興的笑道,馬上衆女異口同聲道。
“惡名!”
陸擇羽閉上了嘴。
“我又沒做壞事,是他們先動手的,而且”
“你閉嘴。”
殷韻知道這次的事難辦了,等消息傳到盤岐宗,那老油子又要夜不能寐了。
雖盤岐宗向來都沒什麽好名聲,他們師兄弟幾個,除了蕭淵和方信外,在外的名聲都不好,隻是現在這陸擇羽的名聲更不好。
這種傳聞一旦開始流傳的話,隻會愈演愈烈,隻不過好在道衙府并不會真的懲罰陸擇羽,讓陸擇羽去受審,是想要安排他做事。
殷韻用腳指頭都想得到,畢竟他們過去一惹事,就會被道衙府叫去,然後安排一件事,做完就了事。
所謂的拘捕隻是爲了給百姓們看的而已,等事後換另一番說辭,便可以安撫民心。
馬車已進入了嵩城,作爲蓬郡的郡都,這裏常年四季如春,是天谕州最好的花卉市場,剛進城鮮花的香氣便撲鼻而來,街邊随處可見五顔六色的花朵。
馬車來到街口,陸擇羽下車,指着街盡頭一棟高聳的建築。
“師姐去那住行嗎?”
殷韻望了一眼,點頭了,她也正有此意,遠處的建築挂滿了源石燈,這是此地最好的客店,嵩客來。
一路過去,街上破破爛爛的,如此繁華的一條街上,到處都是支撐架,還有木工在敲敲打打。
殷韻以前數次來過,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今晚冷冷清清的。
馬車即将接近嵩客來時,殷韻看到嵩客來左側的牆消失了一大塊,一直延伸到三樓,還搭着架子,在修繕中。
殷韻停下馬車,接待的兩名小二過來。
“客人是住店呢還是打尖。”
“住店吃飯。”
殷韻說着遞了一錢銀子過去,一名店小二等殷韻他們下車後,便駕着馬車去後院停放。
“幾位裏面.”
另一名店小二話還未說完,笑容就僵住了,恐懼一點點浮現出來,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喊道。
“老闆,不好了,陸擇羽來了。”
殷韻和其他三人都望着陸擇羽,陸擇羽撓撓頭,斜眼望着破損的牆壁。
“是他們先動手的。”
瑤香和喜兒都有印象,之前陸擇羽回來找老闆算賬後回去,兩人就感覺到有些怪了,因爲陸擇羽根本不提要賬的事。
不一會大堂裏的所有人都起身了,連二樓的不少人也下來,作爲嵩客來幕後撐腰人的沐山宗的人也都圍了過來,一個個弟子如臨大敵。
不一會一個穿着金邊繡花袍子的男人急匆匆跑下來。
“哎呀,陸爺,你來之前提前通知小的一聲,小的定當爲陸爺你安排妥當。”
“老闆我又來住店了,趕緊把你們的菊花鯉魚多弄幾份上來,還有人參汽鍋鴿也來幾份,對了還有涼拌豬耳朵,糯米撒花椒鹽酥,冰鎮雪梨,還有蜜瓜凍,還有”
殷韻一把拽住陸擇羽,把他往後一推。
“還愣着幹什麽?沒聽到陸爺叫菜了,趕緊給我去做,多做幾桌出來。”
老闆扯着嗓子喊了起來,殷韻眉頭微皺,老闆認出她來。
“哎呀,殷姑娘,你也在啊,真是的,不打打不相識”
殷韻掃了一眼圍觀的修道者們。
“有什麽好看的?沒看過嗎?”
不少人匆匆轉身離開了,江湖上都稱殷韻爲魔女,是個誰也不想招惹的主。
“過來,究竟我師弟做了什麽。”
老闆擦着汗,急忙道。
“哎呀,殷姑娘,沒什麽的,小事,小事!”
一陣後老闆一五一十的告訴殷韻,原來那天有小二和陸擇羽要了茶錢,陸擇羽也沒多想就給了。
但之後陸擇羽卻返回讨要茶錢,因爲他覺得他住店,吃東西,都給錢了,住店就包含了茶錢,隻不過他理解的茶錢和衆人知道的茶錢是兩回事。
不過陸擇羽也沒說錯,住店吃飯都給過錢了,但在這種伺候人的買賣裏,給伺候的人幾個茶錢是共識,隻是這樣的共識在陸擇羽這裏行不通。
三女望着陸擇羽,也隻能無奈,陸擇羽一副等着吃的樣子,四周圍很空,不少食客都提前離場了,看得出來他們都懼怕陸擇羽。
而現在三女就坐在陸擇羽身邊,又惹得不少人一陣嘀咕。
“不如我們回房去吃?”
喜兒說着,程凝也點頭,瑤香掃了一眼遠處還在觀望的人,冷哼一聲拿着倒扣在盤子裏的茶杯。
“就在這吃會怎麽了?難不成我們不給錢,還是我們招惹他們了?”
殷韻也懶得再聽老闆唠叨,吩咐他盡快上菜。
不一會的功夫,一些菜就上來了,看起來鮮香可口,殷韻望着陸擇羽,再看看上來的菜,很多菜都是七八份的,現在她算是見識到了,師傅和大師兄說的,千萬不要讓陸擇羽放開吃。
“這些吃完就可以了,不準再吃。”
“知道了。”
陸擇羽開始狼吞虎咽起來,而嵩客來的門口,也聚滿了不少人,殷韻看到當地的道統也帶人過來了,隻是并未進來。
殷韻看他正在和幾名道司商議事情,應該是讓陸擇羽去天谕城的事情,在陸擇羽吃到一半時,道統全斌走了進來。
“殷姑娘。”
“全大人,有事直說。”
全斌坐下後,擺擺手,身後的兩名道司和其他的道捕都離開了,全斌望了一眼陸擇羽,當日的事還曆曆在目,一開始有人來報告,說有一個小子正與沐山宗的人當街鬥毆。
全斌本讓道捕們去抓,結果來通報的道捕說已有上百名沐山宗的弟子昏死過去,全斌這才親自帶人去,但在看到沐山宗的掌門被那小子放倒後,全斌便作罷了。
全斌不知哪來的野小子如此厲害,也不敢多問什麽,放這災星離城了,之後魔門三郡的事傳來,全斌到嵩客來一查,才知道那小子就是陸擇羽,是盤岐宗的人。
全斌知殷韻要前往木染郡,便拿出了天谕帝的手谕來,遞給了殷韻。
“殷姑娘,我們也難辦,去那木染郡你一人便可,可否讓你師弟先到天谕城一趟,以及那喜兒姑娘,我會派人一路上護送,安排打點一切的。”
殷韻懶得和全斌廢話,直接開口道。
“你去問我師弟去,我做不了主,實在不行,你去盤岐宗問我師傅。”
全斌眉頭微皺,隻得悻悻靠過去,抱着雙手問道。
“陸兄弟,你看這是天谕帝的手谕。”
全斌剛走過去,就感覺到了一女子身上散發着的妖氣,看來這陸擇羽與妖爲伍的傳聞不假,但他也不敢點破,畢竟這陸擇羽打死那周溫隻用了一拳,這傳聞是陰山宗的人親口承認的,應該不假,再加上那日和沐山宗的宗主沐冉念打鬥時,全斌也在場,根本看不清陸擇羽的身法。
陸擇羽正啃着一大魚頭,一旁的三女已經吃飽了,都在看着陸擇羽吃。
“大人,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看看。”
程凝起身鞠躬道。
“這位姑娘是?”
殷韻歎了口氣道。
“都是我師弟的家眷。”
瑤香馬上反駁道。
“别算上我。”
馬上全斌就改口道。
“那陸夫人,請過目。”
程凝雖有些尴尬,隻能接過來,看了一眼,要求陸擇羽和喜兒去天谕城把事情說清楚。
“擇羽,你看這!”
陸擇羽掃了幾眼,疑惑的問道。
“爲什麽我要去天谕城?”
程凝解釋了一番後,陸擇羽咗着手指頭上的醬汁,搖頭道。
“不去,沒空。”
全斌的臉色有些差,看了一眼喜兒。
“陸兄弟,可否讓你的這位夫人先去,我好歹也能有個交代。”
陸擇羽望了一眼喜兒,喜兒急忙搖頭,懼意浮了出來,瑤香一把按住她的手。
“她不去。”
陸擇羽把一整條魚吃完後,直接起身跑到了另一桌上,場面陷入到了尴尬無比的境地,全斌進退兩難。
“陸兄弟,隻是走個過場,隻望能幫忙,可以讓你夫人先過去,我保證不會讓夫人有任何閃失,隻需等你辦完事,去一趟把夫人接回來即可。”
“好麻煩!”
陸擇羽嘀咕了一句,全斌眉頭緊鎖,殷韻支手托腮,手中握着一杯茶,笑意滿滿的看着,說是讓喜兒過去,不過是人質而已,到時候就不怕陸擇羽不過去了,而且必須幫道衙府辦成事才行。
“不麻煩的,陸兄弟,你有此等修爲,道衙府必然會把夫人奉若上賓,不會有任何閃失。”
程凝剛想起身,就被喜兒拽住,喜兒搖搖頭,她此時是有些懼怕的,如若要追究的話,喜兒确實觸犯了法度,畢竟她假冒自家主人,已是死罪。
“你煩不煩啊?”
陸擇羽站起身來,沒了好臉色,全斌也隻得賠笑道。
“是這樣的,陸兄弟,我也是沒辦法。”
“你沒辦法就想啊,關我什麽事。”
全斌的額頭上,汗液不斷湧出,殷韻抿嘴笑着,随後起身走過去道。
“說,究竟是什麽事。”
全斌吞咽一口,一副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殷韻走過去拎着他的後領道。
“是海盜的事吧。”
全斌急忙連連點頭。
“你就回複天谕帝,等我們辦完事,會一同陪我師弟去天谕城的,我們盤岐宗八人足夠了吧。”
全斌驚愕的望着殷韻,而周圍不遠處的人都驚呆了。
“不就是海盜的問題,行!我們幫道衙府解決,滅了他們。”
馬上全斌就連連點頭,表示馬上會回複天谕帝。
“隻要有諸位出手的話,那海盜定當絕迹,老闆,拿好酒好菜來,我今晚想與盤岐宗的二位痛飲幾杯。”
殷韻咯咯一笑。
“我怕你之後幾天内起不了床。”
咚咚咚
夜色已深,嵩客來的一樓大堂内,到處都是躺在地上的道衙府的人。
“不喝了嗎?”
陸擇羽端着杯子,一口喝掉裏面的酒,全斌氣息微弱,面色慘白,舉着手搖晃着,最後縮到了桌下。
上百人已經倒地不起了,嵩城内的一些想要結實陸擇羽和殷韻的大戶,道衙府的人,以及沐山宗的人,他們的掌門沐冉念也來了,這會就躺在陸擇羽身後,完全不省人事。
陸擇羽拎着酒壺,看得老闆和夥計們心驚膽戰,他們可是看着陸擇羽喝了很多,但就是不醉,而且還很清醒。
“趕緊把他們三帶房間裏休息。”
望着陸擇羽還啧着嘴,在吃菜喝酒,殷韻走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馬尾辮。
“聽到沒,還吃。”
陸擇羽走過去,叼着瑤香,左手抱喜兒,右手抱程凝,在一名夥計的帶路下上樓了。
殷韻之前口出豪言,在場的不少人都聽到了,隻不過要真的滅了海盜,殷韻還是有些沒底的,畢竟大海茫茫,如若要滅了海盜,恐怕要好些日子才行,但這個問題不得不處理了,不然與良奇州通商的壓力,會一直擠壓着盤岐宗,讓他們必須做出抉擇。
進入了最上層的一個大房間裏,陸擇羽把三女扔在床上,拍拍手,剛要走就被瑤香從背後抱住,瑤香完全醉了,伸着指頭戳着陸擇羽的臉。
“幹嘛?”
“呆子,你就不會爲喜兒說句話嗎?”
陸擇羽撓撓頭。
“她不想去天谕城不去就行了。”
瑤香打着咯,把頭順了過去,在陸擇羽臉頰便笑呵呵的蹭着。
“那我呢?”
陸擇羽剛要側頭,瑤香便伸着舌頭舔了舔,陸擇羽擦擦臉。
“你幹嘛?趕緊睡了。”
“一塊睡。”
瑤香扯着陸擇羽就倒在床上,陸擇羽被瑤香勒着脖子,不太舒服,但此時瑤香已經睡着了,陸擇羽挪開瑤香的手,起身後跑到了陽台處。
“四個人擠一塊怎麽睡。”
但一想到睡覺要脫衣服,陸擇羽走過去剝光三女後給他們蓋上了被子,轉身就跑到陽台處,躺下便呼呼大睡。
風呼嘯着,幾名穿着厚厚毛皮大衣的人停下了馬車,眼前是一個山谷,幾人拿着機關鳥,到處的查探着,不一會在一處草叢裏找到被凍得全身發紫,氣息微弱的吳莫急,一名男人急忙拿出一瓶丹藥,掰開已被凍僵的吳莫急的嘴,喂了進去。
不一會吳莫急的膚色變得有生氣,吳莫急醒後咳喘着起身,一壺水遞了過來,吳莫急喝下後,好一陣才完全清醒,他全身酸疼,靈氣紊亂不堪。
“究竟怎麽回事?”
“是陸擇羽那小子。”
吳莫急咳嗽着說道,此時一名蒙面的男子道。
“吳莫急,暫時不用你盯着盤岐宗了,我們要你到東海去,與海盜們接頭,必須得更加猛烈些才行。”
吳莫急虛弱的看着來人,點點頭,他心裏清楚,連年來越來越猖獗的海盜們是良奇州在支持,劫掠的來自天谕州的貨物都會上繳一部分,正因爲有良奇州的暗中支持,海盜們才難以根除。
隻是吳莫急不知怎會突然讓他去與海盜們接頭,至于要交接些什麽,吳莫急暫時沒想到。
良奇州宗府向來都不會親自派人去,而且命令也是口頭相傳,即便是被天谕州抓到,也不會落下任何口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