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突兀,門窗皆無,明晃晃的源石燈亮着,一條斜長的影子在微動着。
“劫數啊劫數,嗨!”
風悠揚斜靠在軟塌上,身後的桌上擺着一桌子涼了的飯菜,他手握一壺酒,時不時酌下一口。
這是治安司的牢房,專門用來關押修道者的,牢房看似平平無奇,卻暗藏玄機。
這種由天谕帝使用空之術法創造出來的象面牢房,如果沒有解式的話是沒辦法離開的,強行打破會流入到象界中,那是一個荒蕪灰蒙無際的世界。
一旦誤入象界的話是回不來的,風悠揚該交代的也交代了,現在唯有等天谕帝的手谕,長則半月,短則三五天。
風悠揚隻告訴王元浪,他是因爲收到了藥梁宗老友的急書,才會馬不停蹄離開,來不及不去取郡首的手谕。
老友的信件也給王元浪看過,确實是藥梁宗的信術,上面有藥梁宗宗主的術式印記,王元浪拿來藥梁宗宗主之前留下的解式印記一對照,也就不再懷疑。
這世間的術法千奇百怪,靈氣作爲驅動術法的基礎,而術式則作爲術法構成的原理,再配以天地陰陽,五行八卦,金木水火土等,便可構築出無數的道術功法來。
這其中時和空兩種術法是極爲罕見,也是修道者們最終必須攻克的難關,因爲這與登仙有關。
風悠揚拿着《陸擇羽觀察手記》翻看着,思量着陸擇羽在幾日前奔跑時候的姿态,隻有一種解釋,那是時與空混合的結果。
風悠揚目前也隻能這麽想,反正閑來無事,就隻能思考這手記上的個中奧妙。
擇羽那孩子沒問題吧?
風悠揚不禁擔心起來,他不想繼續在漁都再惹出什麽大亂子了。
寅時二刻
王元浪盤坐在蒲團上,聽着六名道司在商議着,已經把風悠揚的事報告給天谕帝。
王元浪心浮氣躁,不停的吹胡子瞪眼,一想到梁施允那柔媚的身段,王元浪就激動不已,隻是現在與風悠揚扯上關系,王元浪頓感無望。
王元浪合計來合計去,還是打算放手,到嘴邊的肥肉就飛了。
此時一名尖嘴猴腮的道司過來奉承道。
“道統大人,天涯何處無芳草,張貴家裏不是有一位千金小姐?雖年紀尚小,但已頗有姿色。”
王元浪眉開眼笑起來,說話的是此地的稅務司道司,司馬勝,是一名無宗門的野修,修爲不怎麽樣,但靠着機靈和懂得配合上頭的心思,才能爬到如此高位。
司馬勝對這王元浪的癖好知知甚多,過去他喜好風月場所,但在四十後便索然無趣,之後王元浪又好那些大家閨秀,直到現在都喜歡得不得了。
王元浪最喜歡通過一些手段把那些個矜持純良的小姐們帶入府邸,等這些小姐們的純良勁被耗盡後便一腳踢開。
王元浪已經任此地郡首二十餘年,搜羅了不少大家閨秀,而那些在此郡内的富家商貴,在王元浪的手段面前隻能聽之任之,有些甚至還主動送上府來。
一些還是司馬勝幫王元浪策劃的,他自然知道現在王元浪在想什麽。
“大人,如若你實在心浮氣躁,不如去莊老太爺家繼續住一晚?”
王元浪馬上擺手道。
“哼,莊老太爺的孫女已是殘花敗柳,不去。”
王元浪此時滿腦子都是梁施允那裙下的玉足,那纖細白皙的玉足令人遐想難耐。
隻不過王元浪心中有些疑慮,因爲這個梁施允某些時候很反常,她總是很小心翼翼,就好像經常服侍主人的下人,而且聽天客閣的幾個丫鬟說起。
這梁施允有些粗鄙,甚至說起話來也大大咧咧,每次去收拾屋子總是一股酒味,滿地的雜物。
算了,隻要是個大小姐,多少也能給我帶來點歡愉!
喔喔喔
雞鳴聲起,宣夜從道統府裏走出,那道統老頭還未回來,看起來他們都專注在風悠揚的事情上。
宣夜已經實地查探過妖獄的情況,要下去不難,問題是上來就難了,不過在宣夜看來,這人間的結界術法就和小兒科一般。
若不是本王無法上來,何必借用這凡人之軀,不過小事一樁,今夜動手即可。
宣夜負手而立,此時見到幾名道捕帶着一個看起來風塵仆仆的老妪,他們一見到宣夜便過來請安。
“那個臭丫頭,竟然敢冒充小姐,老婆子我要把她千刀萬剮,扒皮拆骨。”
宣夜笑而不語的看着進入道統府的老婦人。
還真是歹毒,想來與我無關。
看着遠處的海面,剛出一絲亮光,宣夜一揮手眼前一抹黑幕,擋住了這光。
“要不去提醒他下?”
宣夜隻需要一眼就識得那惡毒老妪的想法,畢竟越惡之人,對于魔來說,一絲不挂。
算了,本王能知曉的事,他怎會不知?本王還真是個自作多情之人呐!哈哈哈。
太陽冒出海面
一陣劇烈的鍾鳴聲便響起,整座漁都回蕩在鍾聲中,漁都早已火熱起來,城外已經排滿了漁商,苦力們拉着滿載貨物的貨車。
陸擇羽還在睡覺,他昨晚興奮地睡不着第一次熬夜了。
此刻即使就睡在大鍾旁,他也依然能夠充耳不聞。
咕呱
蛤蟆精跳了上來,幾件仙器也開始聽它的彙報。
一陣後芸姬率先開口道。
“直接把我帶過去就行,等今夜你再把其他幾個家夥帶過去。”
蛤蟆精馬上連連點頭,在芸姬的指示下,張開嘴巴,紫珠直接灌入蛤蟆精的嘴裏,它頓感一股劇烈的撕裂感傳來。
“姑奶奶,你要我命啊。”
“少廢話,快點帶我過去。”
蛤蟆精隻能順從的縱身跳下了鍾樓,看着它們離去,凰俎也安心了,隻要芸姬判明仙威的所在,找到後隻要利用仙威,就極有可能讓陸擇羽這呆子回去。
蛤蟆精僞造的風悠揚的字條已經寫好,适當時候讓陸擇羽看到即可,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到道衙府去的。
然而此時呼啦的一聲,一枚紙條從陸擇羽的衣裳口袋裏飛出,馬上便不見了。
“事情麻煩了。”
凰俎看着還在撓着癢癢的陸擇羽,剛剛就是他這個舉動把紙條從兜裏撓出,然後被風吹走。
“這個呆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