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素出門盡孝心滴分割線哦——
王伏虎不說話,石黑龍卻不能不說。他驟起眉頭,大聲道:“小龍,你還當不當我是兄弟?是兄弟的,就聽我說一句。金鵬的事,是咱們做錯了。是錯就該認,你何必這樣死撐?停手吧,現在停手還來得及。”
王小龍怒道:“我是你的兄弟,那麽風雷又是不是你的兄弟?現在他被人斷臂兼廢功,你非但不幫風雷報仇,反過來勸我别動手?你這樣還算什麽兄弟?”
“風雷當然是我的兄弟。但即使要替他出頭,也不該是今天晚上。”石黑龍說話擲地有聲,道:“因爲時機不對。你看看自己現在這樣子,像是在替風雷出頭嗎?不,你根本是爲了自己。何況,你根本就打不過陳勝。這樣勉強亂來,又有什麽意思?”
“打不過,也要打!我們龍虎門的精神,就是永遠打不死。”王小龍咬牙切齒道:“火雲邪神都打不死我們,我們會怕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陳勝嗎?簡直笑話。你不肯幫忙?好,就當我王小龍從來沒你這個兄弟罷了。玉兒,妳和我一起上。咱們金童玉女合璧,定能打倒這賊子!”
慕容玉兒幽幽輕歎,道:“小龍,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說話間她站到王小龍身邊,随之反手向後,從背上取下一口劍,神兵出鞘,登時鋒芒畢露,寒意懾人。劍身上刻有“莫邪”兩個字,正是其名流傳千古的莫邪寶劍。此劍原屬劍癡所有,劍癡死後,慕容玉兒便繼承了此劍。她劍法雖不及劍癡,但金童寶典和玉女心經相輔相成,陰陽交泰,絕對可以打高一班,創造一加一等于三的效果。
父親和兄弟都不贊同自己繼續打下去,都認爲自己做錯,令王小龍心中既感憤怒,又覺孤獨。這時候慕容玉兒仍然不離不棄地站在身邊支持自己,不由得讓王小龍感到了一陣溫暖。他眉宇間罕見地露出笑容,伸手握住慕容玉兒的柔荑,道:“玉兒,多謝妳。金童玉女,同心合璧,生死相随。咱們去吧。”
話聲才落,兩人雙雙撲出,左右夾擊陳勝這強敵。王小龍打狗棒揮出一招“狗上瓦坑”,漫天棒影連環點向陳勝身上各處緊要穴道,刁鑽莫測,果然變化巧妙。慕容玉兒則同時“将進酒,劍莫停”,以莫邪施展醉劍。腳步跌宕迷離,似醉非醉,要陳勝顧此失彼。
打狗棒和莫邪寶劍尚未埋身,陡然兩人隻聽得“咄~”一聲霹靂斷喝炸響!少林正宗“金剛禅獅子吼”以神足佛元推動,威力之強,赫然更勝過當日佛門異端金如來的天佛掌“佛問珈藍”數倍!王小龍和慕容玉兒哪裏預料得到會有如此一着?彼此距離如此之近,無形音波更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兩人把獅子吼照單全收,登時如遭炮彈轟擊,體内真氣大亂,甚麽精妙招式也都施展不出來了。
電光石火之際,陳勝快如閃電向前踏出三步,喝道:“慕容玉兒,别以爲仗着自己一張臉長得漂亮,就要全世界都讓着妳。這掌是代劍癡教訓妳的。殺父之仇都忘了,妳還配爲人兒女嗎?”反手就甩過去一記耳光。隻聽得“啪~”響亮聲音之中,莫邪寶劍脫手飛出,慕容玉兒則被這一掌抽得淩空飛起,當場如斷線風筝般向後飛出整整十七八步之遠,這才重重落地。她張口吐血,血中俨然更帶了幾隻斷牙。身體晃了兩晃,向旁邊一歪,就此被抽得暈了過去。
慕容玉兒一招都接不住,王小龍更加好不到哪裏去。揮出耳光的右手迅速回收,陳勝施展擒拿手法,抓住了王小龍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扭。“喀嚓~”聲音響過,打狗棒落地,王小龍嘶聲慘叫,手腕關節被徹底扭脫。他仍不服輸,紅着眼睛以左手劃個半圓,“呼~”地打出,正是降龍十八掌中最厲害的一招“亢龍有悔”。
隻可惜,彼此修爲實在相差太遠了。王小龍這掌還沒打到陳勝身上,陳勝已經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抽過來,喝道:“爲一己之私而擄人勒索,該打!做錯了事還不知悔改,該打!兄弟好心勸你懸崖勒馬,卻當成耳邊風,該打!口出惡言,不敬父母,更加該打!整天滿腦子憤世嫉俗,以爲全世界都欠了你的幼稚思想,簡直不打不行。今日就打醒你這個腦子還停留在初中二年級的家夥。我打打打打打!”
口中說話,手上耳光不停陳勝。左一記右一記前一記後一記上一記下一記正手一記反手一記,來來回回,頃刻間就是十七八個耳光抽下去,直把王小龍抽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七葷八素天旋地轉,什麽九陰真經金童寶典降龍掌打狗棒……統統都施展不出了。直把旁邊的龍虎門衆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王伏虎終究還是關心兒子,忍不住叫道:“陳兄,請手下留情。”
不用王伏虎多說,其實陳勝早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他随便一掌都已經能把王小龍打得腦漿迸裂,哪裏還用得着打第二下?眼看着王小龍的臉面已經被打得腫成個豬頭模樣,簡直可以改名做王小豬了。陳勝這才随手點了他的軟麻穴,抓住他衣襟往外一抛,叫道:“伏虎老兄,這個不孝的兒子還給你。好好管教管教他。别再讓他出來丢人現眼。”
王伏虎連忙上前接住自己兒子,然後伸手探脈。隻覺王小龍脈搏穩定,顯是未受内傷。可是鼻青面腫,連睜開眼睛看東西都變成無比艱難了。還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他這頓苦頭,可吃得着實不少。王伏虎不由得大覺心痛。
所謂知子莫若父。王伏虎見自己兒子吃了這個大虧,赫然一幅目眦欲裂,拼命運氣企圖沖開受封鎖穴道的模樣,就知王小龍被人當衆打耳光,肯定視之爲奇恥大辱。此刻大怒如狂,一門心思隻想找陳勝拼命。可是陳勝下手點的穴道,他憑自己又怎麽解得開?掙紮道兩下,王小龍怒火攻心,兩眼翻白口吐白沫,赫然一口氣接不上來,自己把自己氣得暈了過去。九陰真經特性奇異,真氣與情緒相連。他這麽一暈,雖然總算不至于再次走火入魔,落得和他幹娘曆貞同樣的下場,但元氣大傷,功力倒退,已是不在話下。
慕容玉兒和王小龍兩個之後,就應該輪到王小鷹了。陳勝邁開大步向他走去,冷道:“王小鷹,身爲練武之人,你不好好修練,反而整天在賣弄你那些什麽小聰明大智慧,簡直不務正業,本末倒置。這也罷了。你父親王飛鷹,入贅日本的中華武館,也算是洪門大俠洪熙官的後人。洪熙官一生鋤強扶弱,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幾時教過後代子孫去幹擄人勒索,敲筋抽髓的勾當?陳某同樣身爲洪門中人,今日就要代洪熙官祖師好好教訓你這個敗壞祖師名聲的不肖子孫,讓你再也不敢亂來才好。”
王小鷹武功修爲還不如慕容玉兒,即使想逃,又哪裏逃得過去?有心開口說話,但陳勝卻絕不肯給他這個機會。不由分說,又是接二連三的耳光抽過去。于是那邊的王小豬立刻就有兄弟了,便稱呼爲王小鴨是也。而且還并非普通的鴨子,而是北京填鴨——烤熟了渾身紅通通,直冒油花的那種。
接連三輪耳光打過。陳勝丢開王小鷹,任由他癱軟在地,有氣無力地低聲呻吟。張口吐血,血裏的斷牙至少有十幾顆之多。隻因爲金鵬這件事,王小鷹是主謀。所以陳勝下手的時候,也特地多加了兩分力氣,把他滿口牙齒至少打脫了十之七八。這一次,任憑白蓮教藥神明鏡大師的醫術如何高明,也用他不着了。因爲明鏡大師畢竟不是牙科大夫,也不會鑲嵌假牙的技術啊。
教訓完這三人,陳勝拍拍手掌,回身轉向石黑龍,厲聲問道:“金鵬在哪裏?馬上交人。”
石黑龍苦笑道:“不在邪拳道場這裏。之前小虎被送去醫院了。所以小鷹小龍他們抓到金鵬之後,就把他帶到了醫院去,現場抽血輸給小虎。我也是趕到醫院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陳兄,胡琴,我現在就帶你們去醫院吧?”雖說這件事王小鷹王小龍他們确實做得不對,但陳勝當衆打他們的耳光,實在讓他們非常沒有面子。連帶龍虎門也是顔面無光。石黑龍顧慮兄弟們的心情,眼下隻想快快把陳勝送走,讓這件事情就此結束算了。
人已經教訓過了,陳勝也沒有繼續不依不饒,當下點點頭,向胡琴召喚一聲,兩人轉身往回頭路上走。石黑龍如釋重負地舒一口氣,向王伏虎道:“伯父,我帶他們去醫院。其他人就勞煩你照顧了。”重新發動摩托車,緩緩跟了上去。
王小虎所在的醫院,距離邪拳道場大概有十來分鍾車程。片刻之後,石黑龍帶領陳勝和胡琴來到醫院,進入病房之内。隻見王小虎還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必須借助呼吸機進行呼吸。他母親媚娘,還有明鏡大師兩人在旁照顧。而金鵬則躺在同一房間的另一張病床上,手腕動脈處還插着根輸血管,和王小虎相互連接。他雙眼大大睜開,赫然依舊保持着清醒意識。眉宇間雖然目無表情,但自己就像頭畜生般被人任意抽血,金鵬内心究竟是如何憤怒,已經可想而知了。
胡琴恨恨地向媚娘以及明鏡大師兩人各自瞪了一眼,上前動手把輸血管從金鵬身上拔下,出指替他解開了穴道。金鵬雖然不能動彈,但見陳勝到來,則剛才究竟發生過些什麽,他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當下參幫幫主翻身坐起,滿懷感激地向陳勝點點頭,一言不發,往外就走。
三人走出醫院,重新上車。金鵬忽然用力一拳砸在車窗上,把玻璃打得稀爛。他深深吸口氣,咬牙道:“陳兄,明天我們就回去雪嶽山。請你在旁幫我護法。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定要練成十三章經聚陽歸一。若再不成功,我甯願死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