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在前,虎嘯不得激顫咆哮,渴望與之一争高下。陳勝更不假思索,順應神兵要求,猛然一刀劈出。電光石火之際,隻聽得“當~”一下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轟然爆發,刀劍相交,爆發出億萬點血紅火花。兩大神兵,俨然不分高下,但方應看人則被那股強猛反震力量将他抛了出去,直飛出高台以外。
于是,眼前就隻剩下米公公了。跟随他一起來的小太監,早已經疾步上前,奉上米公公的獨門武器“朝天一棍”,那是一根極長極長的棍子。隻要一棍在手,米公公掌中就此握了條能夠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的神龍,變得自己也能騰雲駕霧呼風喚雨了。但……此時此刻,他偏偏揮手命令那小太監退開,更沒有去拿自己的獨門兵器。是他對自己太有信心,抑或太瞧不起陳勝?
沒有人知道。陳勝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名老太監,縱使手上沒有武器,也一樣可怕!因米公公高舉朝天,然後向自己砸下來的那條手臂,同樣也是一支棍。一棍砸下,刹那間,在場衆人不分遠近,都感受到一種特殊而從未有過的感覺:正是“兇”的感覺!兇得一如死亡,無可抵禦,無以拒抗!
但陳勝卻從來也不怕死。因他的存在,隻會讓死亡反過來怕他。所以陳勝完全不假思索,馬上就轟出一記天地霸拳相對應。下決地圮,上決浮雲,吞吐星漢,藐睨衆生,氣機變化,唯我獨尊!不知不覺之間,陳勝竟然用上了金剛門創派祖師九如和尚的命法相。以此唯我獨尊之相配合霸絕天地之拳,正是相得益彰。鐵拳所至,哪怕是死亡身,也隻能退避三舍。所以……
在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當中,米公公赫然也被陳勝一拳轟得飛了出去。就似斷線風筝,抛飛十丈然後再重重墜落地面,半天爬不起來。
米公公和方小侯爺兩大高手都被轟退,縱使還有**青龍和任勞任怨在場,可是以他們的事,如何膽敢再來螳臂當車?八個人齊齊發一聲喊,竟是主動避讓了開去,将浮威上将軍這閹賊,暴露于殺氣騰騰的陳勝面前。
他怕了!這閹賊,他求饒,他哭叫,他認錯,他表示要改過自新,他宣稱可以給陳勝榮華富貴,許下了一切或者辦得到或者辦不到的承諾,隻求活命。然而,不管他說什麽,都根無法動搖得了陳勝的殺心。一聲斷喝,虎嘯寶刀鋒芒如電急閃。所有求饒聲哭叫聲認錯聲許諾聲……登時盡數戛然而止。
萬籁俱靜之間,忽然有“嗤~”輕聲響起,閹賊身上的華麗官服率先自動裂開,随之,就是他胸口的皮膚以及肌肉,也各自向左右翻卷。緊接着,更輪到了他的胸膛骨頭。當這所有所有一切掩飾全部也都不存在滞後,這閹賊的一顆心髒,便就此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因那上面正流淌着紅得近乎烏黑的血,所以這顆心髒乍看之下,赫然同樣也是黑的!
沒有人會在看過這情景之後覺得驚訝。因這閹賊來就是個黑心的家夥,大家根都早已經知道。
然後,這顆黑心便自動一分二。徹底停止跳動。它再不能生出任何惡毒主意,再也害不到任何人了黑血流淌,滴落高台,濺入塵埃。腥氣沖鼻,益發激起殺意淩霄,不可終止。浮威上将軍這小人該死,但該死的何止隻有他?“虎行雪地梅花五”任勞和“鶴立霜田竹葉三”任怨,這兩個人一向奉迎趙構和秦桧,以加害朝廷中的君子能臣,淩虐江湖上的英雄好漢能事。手段酷烈殘忍,令人作嘔。如此權貴鷹犬,奸佞爪牙,早該惡貫滿盈了。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轉身回首,殺氣凜然,透體爆發。矛頭所指,正是任勞任怨。這兩人被陳勝虎目一瞪,立刻毛骨悚然,頭皮發炸。任勞雙腿發抖,顫聲道:“你……你……你想要幹……幹什麽?官警……警告你,可千萬别……别亂來啊!”任怨則稍微沉住了氣,抱拳凝聲道:“浮威上将軍那厮,無中生有,任意污蔑大臣,果然死有餘辜,閣下殺得好。今日事情,我等回京之後定會詳細禀明官家。閣下無罪有功,定能得到官家賞賜加封,今後便與嶽元帥一起,同我大宋國之棟梁。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江湖上人人都說,任勞雖然年紀大,可是和任怨一比,這把年紀簡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陳勝嘿聲輕哼,沉聲道:“但任你再說得天花亂墜,也休想能夠逃過這一劫。那閹賊該死,你們兩個同樣該殺!”話聲未絕,虎嘯再起,寶刀一擺,鋒芒畢露。陳勝斷聲叱喝,舉刀朝天,當頭急斬。氣勢恢宏,宛若石破天驚,正是“五嶽法相——獨劈華山”。
“刀下,留人!”
電光石火之際,陡然傳來一聲大叫。随之,就是龍影橫空,快逾疾風烈火。淩厲勁道襲,直使人之腦後隐隐生痛,可見來者修之高,大非尋常。頃刻之間,陳勝權衡利害,果斷将任勞任怨兩人棄之不顧,轉身揮刀疾劈。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當~”一聲金鐵交鳴的大響震耳炸裂。兩道人影各自分開。陳勝微退半步,眉宇間閃過一絲驚訝之色。舉目觀望,但見來者竟無損傷。他淩空接連打了幾個空心筋鬥,輕輕巧巧安然着陸,足下點塵不驚。雙腳随之微一用力,登時就把虎嘯寶刀的刀勁盡數逼出轉嫁入地。擡起頭來仰望高台,脫口道:“好刀!”
“好刀?能有多好?是不是可以好得過我的——劍?”
嗥聲長嘯,宛若狼嚎。銳勁破風,淩厲絕倫。殺招尚未臨身,那一股森寒劍意,已然直透骨髓。陳勝更不假思索,轉身揮刀快斬。驚雷一霎,兵器交擊之聲連綿不絕。刀光劍影間,雙方快刀鬥快劍,什麽騰挪閃避,攻守變化,統統全用不上,彼此隻管閉了眼睛狠鬥。連串密集繁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節奏分明,清脆悅耳,煞是動聽。猶如冰雹亂落,衆馬奔騰,氣勢磅礴,直教人之血脈沸騰。僅僅眨眼工夫,雙方赫然已經打了整整六七十招,其快可知。時刻雖短,但如此快刀快劍,耗力甚巨。陳勝内家修深厚,氣息悠長,絲毫不亂。但對面那人的呼吸聲卻已經越來越顯粗重。顯然他劍術縱然高明,但内功卻遠不及陳勝。一輪急攻未能湊效,當即後勁不繼,敗像已呈。
戰況激烈,旁觀衆人直感眼花缭亂,卻大多都看不清楚究竟。唯有在明眼人瞧來,方知那劍客已然處于全面下風。哪怕勉強再戰,亦是有敗無勝。卻就在此刻,平地忽然一聲雷響。空氣陡然變得灼熱無比。緊接着,就有一條如鐵塔般的大漢悍然沖入刀光劍影之中,大喝道:“大家都停手,不要打了。”雙手疾探,徑直抓向利劍寶刀。
“哒、哒”兩下輕響,十根手指,兩隻手掌,分别把寶刀利劍牢牢抓住。那銳利鋒芒在他掌下,仿佛變成了未曾開鋒的鈍刀鏽劍,别說什麽裂肌碎骨了,甚至連一層油皮也沒被割破。如此世間罕見的氣硬功,即使是陳勝,也不能不之驚歎了。
三人正在僵持,忽然之間,隻聽得背後約莫十丈之外,有把柔柔弱弱,似乎先天受損,顯得中氣不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向陳勝道:“這位兄台,我要打你的風府、啞門、身柱、神道、靈台、至陽、命門等七個穴位了,請小心。”話音未落,忽然間就有極細微極細微的銳聲在咫尺之遙處發出,下而上倒飛,穿透高台門闆,徑直打向陳勝背後督脈的那七個穴位。
心頭微感吃驚。陳勝脫口喝道:“好暗器。”手腕急翻,将虎嘯寶刀從對方鐵掌鉗制之下奪回,随之旋踵轉身,一刀劈出。七枚細若牛毛的尖針被從中劈成十四截,頹然落地。然而這風吹得起,落水不沉的牛毛針,竟然可以射出十丈之遠,更能無聲無息就穿透厚厚木闆而力道不減。則如此暗器功夫,絕對當得起“神乎其技”四字。與之相比,陳勝自己那手發射合金彈珠的飛蝗石功夫,簡直粗陋得不能見人了。
可是,能夠擁有如此出神入化暗器修者,卻赫然乃是一名……坐在輪椅之上,半身不遂的殘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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