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地,這隻黑夜中的美麗jing靈如ru燕投林,依偎進祝玉妍懷抱之内,嘟起嘴巴道:“師父,婠兒回來了。哼,那個靜齋的師妃暄實在讨厭死啦。受這麽重的傷,居然還跑得那麽快。婠兒好不容易追上她打了一掌,還沒來得及打第二掌呢,她居然就跑進靜念禅院,找來一大群光頭和尚幫忙了。婠兒沒辦法,就隻好回來了啰。”
祝玉妍微微輕笑,伸手摟住了這名來自黑夜的美麗jing靈,輕輕撫摸着她那烏黑的如雲秀發。神情無比慈愛,就如同對待自己女兒一樣。如此模樣,若落在外人眼内,他們必定死也不肯相信。名震天下,心狠手辣的魔門yin後,居然也會有真心關愛的人麽?那麽……這個能夠得到yin後關愛之人,究竟又是誰了?
她是誰。她就是這一代的yin癸傳人,祝玉妍jing心培養出來以對抗靜齋傳人的秘密武器,閨名:婠婠。
什麽叫做紅顔禍水?婠婠就是一個最生動的例子。長江以南的竟陵城,地處要沖,乃江淮軍北上的必争之地。但竟陵被獨霸山莊的莊主方澤滔所把持,又與飛馬牧場成掎角之勢,相互呼應。故此以“袖裏乾坤”杜伏威之能,亦無法攻占此地。
但集江淮軍十萬之衆也無法辦得到的事,yin癸派卻隻派出一名婠婠,便輕而易舉辦成了。婠婠先是自導自演一幕強盜攔路打劫的好戲,引誘方澤滔英雄救美。這位獨霸山莊莊主随即就被婠婠美se所迷,把她帶回山莊,愛她愛得神魂颠倒,什麽事都不理了。
等到杜伏威大軍攻城的時候,婠婠暴起發難,輕描淡寫就把武功足與拓拔玉和長叔謀相媲美的方澤滔殺掉。緻使獨霸山莊群雄無首,城防更加亂成一團。杜伏威就此輕而易舉地占領了整座竟陵,取得了揮軍北上的堅強據點。而當中居功至偉者,自然就是婠婠了。而從這件事當中也可以知道,天下間任何勢力若能得到魔門全力相助,甚至更勝十萬大軍。
但這樣迷死人不賠命的小魔女,在yin後面前,卻也隻和普通小女孩兒一樣,愛撒嬌撒癡。她氣鼓鼓地道:“師父,那個陳勝更讨厭。師妃暄來該是婠兒的獵物才對啊。他居然搶先把人給打敗了,那婠兒這十幾年來的刻苦修練,究竟都是了什麽嘛?”
yin後愛憐地撫摸着心愛徒弟的秀發,安慰道:“婠兒不必着惱。哼,慈航靜齋原就不值一哂。梵清慧于我如此,師妃暄于婠兒妳也是如此。聖門yu大行天下,目光便須長遠,絕不能斤斤計較地和一個靜齋糾纏不休。什麽靜齋傳人和我聖門傳人每隔二十年一次的約戰,敗者就不得踏足江湖,呵呵~何其可笑的約定。我從不把它放在心上,所以婠兒更加不必。現在我們最重要之事,就是把這個南陳太子陳勝牢牢掌握在手裏。隻要他能夠得到天下,何愁我們聖門不能統一天下道統?”
婠婠眨眨眼睛,問道:“師父,要讓婠兒出馬,就像對付方澤滔一樣對付他嗎?”
yin後搖頭笑道:“陳勝此人可不比方澤滔,不是那麽容易就美se所迷的。要掌握他,還需多管齊下,慎密綢缪。這點師已經有全盤計劃,婠兒無需牽挂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正月初一新年之會。此事關系聖門盛衰。我們yin癸能否一統兩派六道,眼前就是大好機會。婠兒當乘此良機,協助師成就大業。”
“正月初一新年之會?”婠婠不解地側起了小腦袋,問道:“究竟是什麽?”
yin後解釋道:“此事與聖舍利有關。”當下言簡意赅,把關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一一分說明白。随即道:“事關重大。婠兒妳就率領門中弟子,前往江淮和川中走一趟,務須把消息傳到左遊仙、尤鳥倦、安隆、以及席應四人耳中。嘿嘿~大利當前,縱使他們心懷疑慮,也絕對不敢對此置之不理。”
婠婠稍微調整一下姿勢,神情也顯得嚴肅了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顯得隻是一名撒嬌的小女孩。她凝聲問道:“師尊,聖舍利真的在洛陽?”
yin後淡然道:“未必在洛陽。但陳勝知道它的下落,這是确切無疑的。哼,舍利何等珍貴?陳勝既然知道它的來曆,那麽同時也該知道它有什麽用。但剛才談話的時候,他居然對此絕口不,更絲毫不談舍利到手之後彼此利益如何分割的事,可見此子居心叵測,必然另有重大圖謀。”
婠婠雙眼一瞪,美目中當即流露出森然殺氣,道:“師父,那麽要不要婠兒出手?”
yin後搖搖頭,歎息道:“這倒也不用。其實……唉~若在十年之前,讓師知道了聖舍利的下落,師定然不顧一切,立刻動武擒下陳勝,然後用盡酷刑,強迫他把一切消息透露,哪裏還容得他利用舍利如此任意妄?但現在嘛……呵呵,師既然已經有了婠兒妳,究竟能不能得到聖舍利,師其實也不太在意了。算了。就暫且如他的意,看他想幹些什麽再說吧。到時候若他真想在咱們身上打什麽壞主意,憑着咱們師徒倆的事,難道還會懼怕什麽嗎?”
婠婠點點頭,凝聲道:“師父的養育栽培之恩,婠兒永不敢忘記。師父請放心,婠兒定竭盡所能,師父取得聖舍利,一統兩派六道,光大聖門。”頓了頓,又問道:“江淮哪方面還好辦。川中方面,婠兒恐怕來不及趕去了。不如叫上清兒師妹,讓她也跑一趟?
yin後冷冷道:“不必了。妳清兒師妹嘛,剛才師已經把她送給陳勝享用了。之後她就會待在陳勝身邊,替師進行監視。這事最要緊不過,所以川中方面……妳邊師叔和席應向來交情要好,就讓他跑一趟吧。安隆和不負有仇,不負來了又走,安隆也絕不會無動于衷的。”
婠婠微微吃了一驚,瞠目道:“清兒師妹她……師父,什麽?不是說,yin癸派這一代當中,隻得我們兩姐妹才有可能修成《天魔秘》第十八層最高境界的嗎?一旦破了身子,那……”
yin後眉宇間罩上了一層寒霜,緩緩道:“天無二ri,民無二主。一派之内,說話算數的人隻能有一個。在師這一代,這個人是我。婠兒妳這一代,這個人也隻能是妳。師培養清兒,是了讓她給妳做幫手,不是了讓她整天想一些不切實際東西的。現在她破了身子,再無希望修上《天魔秘》最高境界,正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斷了。專心緻志地替婠兒妳這位下任yin後出力。”
頓了頓,yin後語氣放柔,又笑道:“其實師這樣,也不算虧待她啊。陳勝是瓦崗軍之主。将來最有希望掃平群雄,一統天下。将來他等級做了皇帝,清兒即使當不上皇後,至少也是皇貴妃,足能安享一世尊榮。若有機會生下皇子,說不定還能母儀天下,做皇太後呢。能有這個結局,清兒也該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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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兒是否覺得心滿意足,那就隻她自己才知道。其實在眼下真正能夠覺得心滿意足的,便隻有自負能把一切盡掌握在手心的yin後而已。與此同時,有人非但不會覺得滿足,反而隻如熱鍋上的螞蟻,顯得焦慮。而這些人,便置身于洛陽城郊之外,靜念禅院之中。
不是師妃暄。此時此刻,師妃暄正安詳地躺在禅房床榻之上,靜靜熟睡。右手斷臂處已經包紮妥當,面龐上那道刀傷也仔細清洗過,并且都敷上了最好的金創藥。縱使面se蒼白如紙,但呼吸總算還平穩。
感到焦慮的人,是禅院主持了空。
慈航靜齋的祖師“地尼”,與創建淨念禅院的“天僧”乃屬師兄妹關系。故此兩宗多年來均守望相助,關系十分密切。了空作當代禅院主持,其輩分與靜齋當代齋主梵清慧同輩。也可以說,他是師妃暄的師叔。眼見寄托了兩宗最大希望的弟子竟然重傷如此,了空不但焦慮,更感覺有無比的憤怒。
雖然輩分高,但了空和四大聖僧相比起來,卻絕對不會顯得老。以外貌看來,他的年紀絕對不會超過四十歲。其身材修長潇灑,瘦長的臉上有種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态既不文弱,更非高高在上的盛氣淩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眼睛顯得深邃難測,使人不敢小觑。一襲黃se内袍,棕式外套的僧服,份外顯出他鶴立雞群般的超然姿态。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顯得非常好看的和尚,且不說武功和禅法修。單看賣相,四大聖僧那種老頭子,便根不能和他媲美。
“吱嘎~”輕聲響起。禅房門扉被推開,随之就有一道潇灑身影走入。正是當世三大宗師之首,散人甯道奇。他向了空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随即走到床榻之前,伸手按上師妃暄左臂脈息,細意查察其體内經脈與真氣的運行情況。好半晌過去,甯道奇輕輕一聲歎息,收手起立。了空則焦聲問道:“情況如何?”
甯道奇轉過身來,歎息道:“了妃暄這娃兒,竟連累了空你破了多年苦修的閉口禅。唉~這又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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