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既然底細未明,一時之間,宇文傷也不貿然出手。他冷哼一聲,猛然升氣勢,雙眸之内寒光四she,向陳勝狠狠壓迫而去。隻要這個什麽南陳太子jing神稍有動搖,暴露出了一絲一毫的破綻,那麽宇文傷立刻就會乘隙而進,以最淩厲的殺着做連環強攻,直至敵人斷氣方休。
陳勝嘴角微微向上牽動,雙拳背負身後,垂首低眉,猶如老僧入定,更不向宇文傷多看半眼。然而他渾身“jing、氣、神”卻已經高度集中。遍體内外,渾然如一,更哪有半分破綻可尋?
兩大高手相互對峙,氣機交擊,激烈鼓蕩不休。隻苦了旁邊觀戰的獨孤霸、獨孤雄、以及宇文士及等人。置身其間,同時承受兩大高手的氣勢壓迫。盡管隻是些許餘波,卻也已經教他們之苦不堪言。最糟糕的是如此處境之下,他們甚至連抽身離開也有所不能,隻好竭盡全力,咬牙支撐。
崩裂的假山搖搖yu墜,頂端處一顆碎石同樣受兩大高手氣機沖擊,再也難以安于原位。它斜斜滑動着,赫然脫離假山,向地面墜落。一石激起千層浪!毫無疑問,當石子落地的一瞬,它将會打破僵持不下的平衡,導緻更加激烈的戰火熊熊燃燒,直至将交戰的其中一人徹底燒成灰燼,才能宣告結束。
但就在此時,遠處猛地傳來一聲尖銳呼叫。喝令道:“聖旨到!所有人,統統都給官住手!”
這一聲呼喝,立刻就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包括宇文傷和陳勝在内,衆人紛紛循聲張望。隻見遠遠兩條人影急急而來,其中一個身材幹瘦,正是剛剛去禀報南陳太子觐見的獨孤盛。另一個則長得斯文俊秀,身穿文官服飾,腳步虛浮,明顯并不懂武功。除去陳勝以外,其餘衆人都認識他。此人乃隋炀帝最信任的兩名寵臣之一,内史侍郎虞世基。
虞世基一路氣喘籲籲地小跑奔來,也不知好歹,徑直站在陳勝和宇文傷兩人中間,把他們分隔開來。随即大聲道:“奉皇上口谕,宣南陳後人立刻帶同傳國玉玺晉見。”随即放低聲音,陪笑道:“宇文閥主,皇上已經知道你的事了。請稍安勿躁。萬大事情,都等皇上見過了南陳後人之後再說,好不好?”
殺子仇人就在眼前,宇文傷來恨不得把陳勝生活活剝,千刀萬剮才能發洩心頭之恨。可是隋炀帝既然已經有了旨意,則哪怕他心中恨意再濃烈一萬倍,也隻能暫時壓制放下。同時,他雖然是宇文閥閥主,但未在朝廷出任官職,身上隻有個空頭爵位。而虞世基眼下則掌握朝廷大權,一切大小事務,都他和禦史大夫斐蘊兩個處理。故此也不能不賣個面子給虞世基。
收斂冰魄麒麟勁,四周氣溫随之緩緩恢複了正常。宇文傷面seyin沉,冷哼道:“那就算這反賊命大,老夫容他再多活一時三刻。虞侍郎,我和你一起去見駕。士及,你留下來好好收斂無敵。”袍袖一拂,徑自向望江台的方向走去。
旁邊獨孤盛松了口氣,揮手叫獨孤霸先行離開。自己則擠到陳勝身邊,一面和他并肩而行,一面低聲道:“陳兄弟,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宇文老鬼的拳頭,那可不容易捱啊。”
“好一個宇文閥閥主。好一個冰魄麒麟勁。宇文化及和他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陳勝衷贊賞了兩句,随即道:“放心。我既然要向他挑戰,自然就有戰勝的把握。對了,宇文家家傳的武功,不是冰玄勁嗎?什麽宇文傷與别不同,要叫做冰魄麒麟勁?”
獨孤盛邊走邊道:“陳兄弟原來不知道。哼,宇文傷老鬼身的武學天資,其實也就那樣,算不上特别出類拔萃。但他就是好運氣,竟然得到了奇遇。若非這點運氣,那老鬼怎能突飛猛進,與宋閥閥主一起,并稱甯道奇之下的中原武林兩大絕頂高手?”語氣赫然酸溜溜的,不無妒忌之意。
陳勝好奇問道:“哦?好運氣,有了奇遇?獨孤統領,可以給我講講嗎?”
獨孤盛道:“那是當初第一次征高句麗時候的事了。當時正值嚴冬。宇文傷老鬼率領兩萬先鋒軍開路探道,到了一處大雪山中。不想卻中了高句麗弈劍大師傅采林的埋伏。宇文傷在弈劍術之下撐了一百多招,最終還是被重傷慘敗。傅采林施展《九玄大/法》,出手轟擊雪山,造成了雪崩。不但那二萬先鋒軍全軍覆沒,連宇文傷老鬼也被掩埋了。
四天之後,主力大軍終于到達雪崩現場。皇上愛惜臣子,認以宇文傷老鬼的冰玄勁修,說不定能在雪崩中活下來,于是命令士兵挖掘救援。挖了整整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把宇文傷老鬼挖出來,但他卻已經被凍成了一條冰屍。我們閥主,還有李閥閥主等高手,看在大家同朝臣的情分上,yu運功融冰解凍,重燃老鬼體内一點心火。可惜,都是徒勞無功。
但聖上偏不信邪,最後親自出馬。以命真龍之氣灌輸進老鬼體内,最後果然成功。老鬼非但傷勢盡愈,而且比起以前更加突飛猛進,厲害了好幾倍。其他人都不大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後來還是欽天監見多識廣,說老鬼可能在雪山裏面吸取了天冰jing華,稱之冰魄。
這冰魄究竟是什麽,欽天監也說不大清楚。總之就是一種天材地寶。冰魄結合皇上的真龍之氣,讓宇文傷老鬼不受其害,隻得其利。真是便宜他了。他來可以稱呼自己這新練成的武功冰魄真龍勁。不過老鬼畢竟身屬臣子,又怎敢妄稱真龍?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自稱冰魄麒麟勁了。”
“原來如此。世間之大,當真無奇不有。”陳勝點點頭,随即又歎道:“這種奇遇可一而不可再。等到宇文傷死後,冰魄麒麟勁将成絕響,後人無法複制。太可惜了。”
獨孤盛暗暗冷笑,心道你小子别以接得下宇文傷一擊就很了不起。那老鬼還未出盡全力呢。現在就替老鬼感到可惜?等到你自己被凍成冰棍的時候,就該自己小命感到可惜了。不過算啦。反正楊公寶庫的秘密,雲玉真那丫頭已經打探得清清楚楚了。你小子盡管安心去死,統領可是絲毫不會可惜的。”
講話之間,望江台已在眼前。這棟建築名義上說是“台”,實質也是一座大宮殿。遠遠看去,就猶如天上神仙宮阙般華麗壯觀。走進裏面一看,更加金碧輝煌,窮奢極侈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南陳後人帶到。上殿見駕。”
門官唱喏聲中,陳勝和獨孤盛兩人一起,跟随虞世基來到楊廣龍座所在的石階下,行了參見之禮。禮畢,那門官又唱道:“平身。”陳勝仰首擡頭,舉目向正前方看過去。
隻見寬達二十丈的龍台上,坐滿了美麗的妃缤姬娥,少說也有五六十人,衆星拱月般圍在高踞龍座,的大隋皇帝楊廣身邊。台階下是團團圍守高台的禁衛軍,把楊廣與見駕的臣子相互分隔開。獨孤策和獨孤雄兩人也是禁衛軍當中的軍官,當即移步上前,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在宮燈照耀之下,隻見隋炀帝這位史上敗家速度最快的昏君面se蒼白,簡直活像個死人,當真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身上雖然是龍袍金冠,卻絲毫不見莊嚴,反予人以穿了壽衣般的頹廢感覺。任誰都可以看得出,這昏君氣數已盡,時ri無多。
不過楊廣的自我感覺倒十分良好。他手裏着虎嘯寶刀摩挲把玩,看來是宮殿入口處的守衛,前把它過來呈給這昏君觀看的。看見自己要見的人已經來了,隋炀帝當即随手把寶刀放下在一邊,側首向陳勝打量了半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果然一表人才,有長樂公當年的風采。你叫什麽名字來着?陳勝?這個名字好啊。會不會作詩?且試着作一首來聽聽?若是好的,有賞!”
這長樂公三個字,就是指陳後主了。他亡國以後受俘虜,被帶到了長安觐見隋文帝楊堅。楊堅封他長樂公,生活上頗有優待。這陳後主在江南做皇帝的時候,就已經以詩文而名動天下。一首《玉樹後庭花》,更是千古絕唱。而隋炀帝的生平,和陳後主頗有相似之處。他所作的《chun江花月夜》一詩,同樣也是百世傳誦。故此當初他還是太子時,和陳後主交情不淺。
眼下大隋朝的江山搖搖yu墜,隋炀帝對當年陳後主的心情,更加有了切身處地的體會,忽然間看見陳勝這位南陳後人出現在眼前,他自然便禁不住産生出幾分親切之感。一時間“藝術家皇帝”的脾氣發作,竟不顧正事,先讓陳勝作詩——
來想趁着周末去找妹紙的,可是妹紙說要值班,忙得很,讓我下星期再去,5555T_T好傷心好失望啊。求紅票求月票求訂閱求收藏,大家來安慰一下12這顆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