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到了畫室裏剛坐下就遇到了一次,雖說照樣被它溜走,方逸卻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愁眉苦臉,而是自言自語的一笑:“我就快抓住你這個調皮鬼了不是麽?”。
“你想抓住誰?”誰知道這句話被走進來鄭苑聽到了走到了方逸的旁邊:“記得中午的時候按時吃飯,别全是吃肉的讓耶達給你做了小盤子青菜,一定要吃完了。另外現在少抽點兒煙!”伸着頭在方逸的側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啰嗦了幾句,望着不住點頭的方逸伸手在方逸的臉上忍不住又吻了一下,這才往畫室門口走。
鄭苑說的什麽方逸并沒有怎麽往耳朵裏聽,而此時方逸隻是在享受這個過程,一種讓自己覺得身心溫暖的過程。望着鄭苑的背影出了門,方逸站了起來走到了畫室的窗口,看到比維斯己經把家裏的那輛歐陸停到了房子前面,并且打開了車門接過了鄭苑的琴盒,等着家裏的女主人坐好之後,這才把琴盒放到了後備箱裏。
望着車子載着自己的愛人消失不見,方逸想了一下說道:“買架直升機多好,還不願意!”。方逸看着鄭苑有的時候上班很辛苦就想裏買一架直升機給她上班用,不過被鄭苑拒絕了,說是自己每天坐個直升機上班,有點兒太招搖了。
直升機這個東西對于美國的富豪來說直是不算什麽。而且價格也不像是國内那樣動不動的就上大幾百萬上千萬什麽的,最偏宜的也就是八九萬美元比車真貴不了多少,當然了養它開它很費錢。不過對于方逸來說都是小錢,就是這些小錢方逸也沒機會花,鄭苑并不願意啊。
鄭苑住進了家裏。并沒有顯示自己是女主人的意思,所有的事情還是交給了耶達這個管家安排,說的上改變的就是現在耶達把以前向方逸彙報的事情,改向鄭苑彙報,每當鄭苑有排練或是演出的時候由比維斯接送。
轉身站回到了畫架前面的方逸繼續望着自己的作品,半小時己後拿起了自己的畫筆。開始準備創作,主題當然還是河,這一次方逸準備用自己以前在國内的古典主義技法來表現。畫過想過無數次的東西,方逸自然不用去看,直接在畫布上起起了稿子,然後這麽順勢畫了下去。
邊畫邊想。這樣一直持續了快兩周,徹底放松心情的方逸這一天又發起了呆來。
下午四點鍾,鄭苑在樂團和自己的同事排練了幾個小時之後,剛回到了家裏就看到耶達向着自己的走了過來:“鄭小姐,先生又發呆了,整整快一天的時間了沒有說幾句話,坐着一動不動的”。
鄭苑聽了愣了一下。聽着耶達又重複了一句點了點頭直接提着自己的琴盒向着畫室走去,推開門的時候就發現方逸直愣愣的望向了窗外,這麽一動不動的坐着。
“方逸!?”鄭苑把自己的琴盒放到了一邊,走到了方逸的身邊輕輕的喊了一句方逸的名字。
逸字還沒有落聲,就聽到方逸擡起了手,放到自己的嘴邊:“噓!我快想到了!”說完又直愣愣的望向了窗外。
聽方逸這麽說,鄭苑就沒有再打擾男友,而是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也沒有打開琴盒就這麽雙手托着腮望着方逸,嘴角上帶起了淺淺的笑容。現在的生活讓鄭苑很開心,也很滿意。以前認爲自己不可能得到的東西。自己和普通的女人一樣都得到了,不!對于鄭苑來說方逸意味着更多,鄭苑不知不覺之間,望着方逸的眼神就有點兒迷離了,并不是鄭苑在發花癡。而是鄭苑的腦子裏想起了第一次和方逸相遇,那時候方逸吊兒啷當的樣子,讓陸小敏咬牙了很久,然後就是張旭那個五大三粗的人纏上了陸小敏,兩人一起來看音樂系的演奏會。這些點點滴滴的事情就像是一幕電影一般在鄭苑的腦子裏閃爍了起來。
當耶達推開畫室門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家裏的男主人正發呆似的直挺着身體望着窗外己經開始暗下的天色,而準女主人則是兩手托着腮眼睛閃亮亮的望着男主人,兩人都保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
“要不要叫先生吃飯?”耶達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鄭苑的身邊說道。
鄭苑回過了神來對于耶達輕輕的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方逸的旁邊低聲的在方逸耳邊說了一聲:“吃飯了”。
方逸這一次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又擡起了頭噓了一聲:“噓!我快想到了!”繼續保持了原來的姿勢。
并沒有把方逸從這樣的狀态中搖醒,鄭苑聽了以後輕手輕腳的帶着耶達走出了畫室。
晚飯方逸沒有吃,不過在遊離狀态的方逸還下意識的能聽到鄭苑的話,等着夜裏的時候就被鄭苑牽着手帶回到了卧室裏。
“擡起手!”鄭苑輕輕的說了一句,方逸就擡起了兩隻胳膊,鄭苑望着方逸笑了笑如同誇獎孩子一樣把睡衣穿到了一身光溜溜的方逸身上:“真乖!”。說完扶着方逸躺到了床上,而方逸自然是保持着這種遊離狀态,就這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對着屋頂的天花闆。而鄭苑則是側着身體,腦袋枕在自己的左臂上和方逸并排的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烏溜溜的望着神遊的方逸,而另一隻手食指輕輕的在方逸的靠近自己的側臉頰上來回掃動着。
看了一會兒,鄭苑就開始對着神遊的方逸說了一句:“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嗎?”。
現在的方逸當然不能回答,整個腦子裏似乎也沒有想什麽東西,可以說就是一片空白,就像是一張白紙等着落在字迹的那一刻,沒有皺眉也沒有苦色就這麽如同古井不波,老僧入定一般。
鄭苑也沒有想着現在的方逸回答自己,而是一邊繼續撥弄着方逸的臉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現在想來其實我們錯過了太多了……”。對着發呆的方逸,鄭苑說的很開心也很舒暢,當對着平常時候方逸不好意思的話,現在這一刻都從鄭苑的口中娓娓道來。
“當聽到你們鬧矛盾的時候,我還勸了她一下,告訴她以後隻要安心做個方夫人就行了,然後使勁的花你的錢”說到了這裏,鄭苑自己輕聲的一笑,左手掌支撐着腦袋擡了起來,俯視着方逸的臉:“當時我心裏想:這個姑娘真不成熟,不過輪到我自己的時候也猶豫了,我真是慶幸自己并沒有猶豫多久,很快的我就明白了,現在沒有你在身邊,維也納的金色大廳對我來說也會失去顔色!”。
輕輕的在方逸額頭用嘴唇輕點一下:“你想明白了就好,然後告訴那些說你才華耗盡的人,告訴他們你的多棒,告訴他們你能做到什麽,因爲我的方逸不光有天份還有勤奮,告訴那些隻知道呱噪的烏鴉們,讓他們閉嘴……”。
一邊說着鄭苑擡起手輕輕的在方逸的胸口上拍着,然後嘴裏哼起了方逸第一次聽自己演湊時候的曲子,也就是方逸最喜愛的那首《搖籃曲》。
等着睡意襲上的自己的心田,鄭苑起身把方逸那邊的床頭燈擰小,然後轉了回來關掉了自己這邊的床頭燈,上床後拉起了薄薄的毯子,輕點了一下方逸的嘴唇說道:“晚安,我的方逸”。說完把毯子拉到了自己的脖子,就這麽輕輕的一轉身閉上了眼睛,很快的鄭苑進入了夢鄉,嘴角輕輕微微翹起來。
對于方逸來說現在困了就閉眼,醒了就睜眼就是這麽簡單。不過對鄭苑來說并不放心現在方逸的狀态,從進樂團第一次請了假整天陪伴在方逸的身側,怕方逸這樣傷身體還一天時不時的給方逸喂一點兒東西。
第五天的早上,淩晨四點多鍾的時候,側着身體熟睡的鄭苑沒有發現身邊坐着的方逸眼睛突然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右手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不斷的劃着。
當手指輕輕的停在了腿上一點的時候,方逸張開了嘴輕輕的吐出了一句:“我想到了!”。沒有狂喜歡呼也沒有跳躍失态,隻有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我想到了,沒人知道這快兩年半的時間,方逸經曆過怎樣的煎熬,那一次一次的令人沮喪失敗,無數糾結、彷徨、惱怒與失望交織在一起時不時的侵襲着方逸的腦子,幾乎讓自己快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現在僅僅是四個字:我想到了。以前所有在這快三年裏方逸所付出的一切變得有意義起來。
回過了神來,方逸擡頭望着眼前的一切,發現自己在卧室裏,略皺了一下眉頭方逸就舒展了開來,望着睡在旁邊呼吸均勻的鄭苑,輕輕的把她己經蹬到腰間的毯子拉了拉。
“晚安!”方逸輕輕的在鄭苑的耳邊嘀咕了一句,剛準備轉身就看到鄭苑向着自己這邊轉來,把胳膊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輕輕一笑,方逸把自己的胳膊伸到了鄭苑的腦袋下,把熟睡的鄭苑直接擁入懷裏,下把抵在鄭苑的頭頂,兩隻手輕輕的在鄭苑的後背上拍了一下:“這下好了吧”,也不關燈就這麽一閉上眼睛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