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狀态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穆瑾推開了畫室的門,看着正蹲在地上看着畫冊頁的方逸問道:“你能不能停下來半個小時,咱們聊聊天!我有很多的話要和你說呢!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方逸聽了擡起了頭,對着穆瑾笑了笑問道:“你想聊什麽!”說完又低下頭把一個畫頁翻了過來,對着女友招了招手說道:“過來看看,大師的名作!這幫洋鬼子的印刷技術真好,比國内市面上的畫冊好多了!”。
穆瑾看着方逸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是自己看吧!我去看電視去了”說完又推開了門轉身向着客廳走去。
方逸看着穆瑾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摸了下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剛講要聊天,怎麽又不聊了!”。話還沒講完就盯着翻過來的畫冊仔細的看了起來。
呆在客廳裏,穆瑾繼續看着電視,時不時的轉到方逸畫室門口,對着方逸聊上兩句,看着方逸完全是應付自己,就又轉了回來繼續看電視。兩人的這種狀态一直這去持繼了整整兩天,直到方逸把穆瑾送到火車站的路上。兩人才算是真真的聊了起來。
“到了畫室快兩天了,你總共沒有和我說過十句話!”穆瑾看着方逸說道:“就不能抽一點兒時間和我聊聊,聽我說說話!一心全在你的畫上!”。
方逸穩着方向盤,對着穆瑾笑着說道:“這幾天特殊情況,有些東西我有了新的想法就要趕快的記下來,實驗一把!要不是我這心裏難受!等我弄明白了,下個星期!下個星期你再回來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看電影,我好好陪你兩天!”說到這裏又想了起來一件事情:“下個星期不成,周六的時候我要到京城去。徐士則老師過生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算是我師伯還是師叔,不去是不成的!”。
“你的老師劉鴻碩也去?”穆瑾問道。
“又不是整生曰,老師讓我去拜訪一下這位師伯或者說是師叔”說到了這裏方逸笑着說道:“我怎麽覺得這話說的這麽别扭!又是師伯又是師叔的,兩個老頭這麽大年紀了就不能消停一點兒,淨給我出難題!”。
穆瑾現在可沒心思看着方逸的笑臉,望着方逸歎了一口氣,然後問道:“你從首都回來又要開畫展,那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難到過了元旦你才有空和我聊天?”。
“你想聊天那還不簡單,現在都有電話了。以後我抽時間給你打電話好了,你想聊多久就聊多久”方逸笑着說道,說完伸出手想把穆瑾的手抓過來放到嘴邊吻一下,不過沒有得逞,被穆瑾甩開了。
“我說的是面對面的聊天,電話裏哪裏說的明白”穆瑾看着方逸說道。
方逸想了一下:“那也不用這麽久,畫展的第一站就是明珠!到時候咱們就不能見面了麽?可不是那種大衆的展館,像模像樣的藝術沙龍。到時候還會有自助餐什麽的,鹿其坤幾人的恩客都會到場”。
“恩客?”穆瑾聽了笑了起來:“我怎麽聽着像是舊社會稱逛窯樓的那些人似的!”。
“這可不是我說的,鹿其坤自己說的!到時候你去看就知道了”方逸笑着說道。
穆瑾聽了來了興趣:“那到時候要去看看,算是長長見識!”。
“行!到時候我去接你”方逸點着頭說道。
“要不要穿很正式的衣服?”穆瑾問道:“是不是像電視裏那些看畫展的,一個人端着一個酒懷,西裝革履的輕聲交談那種?”。
方逸聽了想了一下說道:“應該到不了這個地步吧!不過穿的正式一點兒就對了,到時候我去問問,然後再和你說”。
成功的轉移了女友的話題,這下車裏的氣氛就好多了。到了車站送走了穆瑾,方逸看着穆瑾的身影消失在入口,立刻跳上車子轉頭回畫室。
方逸這邊呆在畫室裏埋頭畫的是起勁了,曲固三人就有點兒傷腦筋了,三個人坐在張旭的快餐店裏正抓耳撓腮的想着明天誰去看着方逸呢!就方逸這段時間的狀态,讓三人不禁的有點兒擔心。
“中午我過去吧!等着考試一完我就開車過去,直接到這裏弄點兒東西給他帶過去,然後再回來!”曲固說道。明天三人都有筆試的考試,而且上下午全有。上課能缺了,考試還能缺了嗎?
這時蘇萌正好走了過來,收拾旁邊的桌子,聽了曲固的話就問道:“方逸這還沒有研究完?”
陶勇說道:“還沒呢!現在方逸處于半瘋狀态,你是沒看見他的樣子,一邊嘟囔着一邊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拆開的冊頁,一天睡兩個多小時多一點兒。我們實在是有點兒不放心。這兩天是穆瑾在,今天穆瑾回學校,明天我們又有考試!隻得中午的時候派曲固去看一下!”。
“連餓肚子都不知道?”蘇萌看着三人問道。
曲固搖頭說道:“還真不一定能知道!就算是知道那也一天一頓吧!他這種強度身體一準兒吃不消,誰知道他這種半瘋的狀态到維持多久!”。
“你們也别想了,明天我換個班去看看方逸瘋到了什麽程度!就中午幫着做一頓飯吧?”蘇萌看着三人點了點頭就笑着說道:“那行了!交給我好了!”。。
現在快餐店裏己經過了高峰期,基本沒什麽人了,蘇萌就對着陸小敏招了招手說道:“小敏,幫我換個班!明天我要去看瘋子!”。
“看什麽瘋子?”陸小敏放下手中的餐盤望着蘇萌說道,聽着蘇萌一說就笑着說道:“也别換班了,明天張旭過來,反正他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到時候讓他打包點東西帶過去就行了!”。
聽了陸小敏的話,蘇萌笑着打趣說道:“我就是想看看方逸是不是傻到送畫的程度了,到時候我到他的地下室,把他的畫都扛出來,然後問他,這幅還要不要,那幅還要不要!萬一他瘋的說都不要了,幾幅畫換一房子回來了!我蘇萌就發達了!”說完自己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怎麽老惦記着方逸家的地下室裏的東西!”魏進望着蘇萌問道。
蘇萌大大咧咧的回答:“不光是東西,我最近琢磨着,有誰跟我不對付,我就把他弄裏面去!不是前段時間看了一部曰本片麽?講一色男把一姑娘捋回家關在自己家裏,一看到這個情節我就跟我們宿舍的姐們說,方逸家的地下室關别說關一個人,就算是關上五六個的,也顯得寬敞!非常适合搞這些不法的活動!”。
“禁室培欲?”陶勇聽着蘇萌說了一句,立刻笑着說道:“你們就不能看點偉光正的片子?”
“看點兒片子還上綱上線的!隻許你們男人放火,就不許我們女人點燈?”蘇萌對着陶勇不屑的說道。
“許!許!您想上哪放火就去吧”陶勇笑着說了一句,然後想了下又道:“你還别說,一說方逸的地下室還真适合!空氣還又流通,而且密封姓好,人進去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非常的猥瑣!”。
蘇萌也笑着說道:“是猥瑣吧?難到方逸有長遠的打算?”
曲固聽了搖着頭說道:“别胡扯了,裏面關個人,一走到院裏就聽到了!”對于女友的大大咧咧的行爲,曲固直接無視了:“那明天這事就交給張旭了,等着明晚上的時候我就過去!”。
方逸沒有想到自己這邊是投入的開心了,自己的幾個朋友卻在擔心自己吃飯的問題。當然了現在方逸的腦子也沒有空去想這類事情。
看着畫布上自己早上剛完成的一層罩染,色調兒似乎有點兒這那麽正常,原來想着畫到這一步最後的自己想要的色彩就會出來了,不過現在看來和原作上的一比,色彩上有點兒不太一樣。不由的抱着胳膊開始思考了起來。
這個可能姓就太多了。這些畫經過了百年以上,可能是顔料中的礦物質發生的化學反映,或者其中的成份與空氣或者在紫外線下發生了一些變化,也可能是原本的顔料配方的問題,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這也是爲什麽有些畫家的畫過了這麽久以後畫面就會變得晦澀不堪的原因,那時候的藝術家們可不是像現在一樣,用什麽顔料直接到店裏把錢往桌上一拍,帶着幾個錫管就回來了!那時都是手工作坊,從做油到配顔料都是作坊自己完成的,沒地方買成品顔料去!所以同一時期的色彩,在不同的藝術家作坊裏都會有偏差。顔料使用成份不同也會導緻現在畫面效果不同。
方逸畢竟是看到過了原作,加上印刷的彩頁,得出原來的色彩更加的柔和一些,而自己畫出來的東西雖說是細膩但是還不夠柔和,原作上的皮膚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若友若無的漫反射光影,這種反光還帶出了一點兒皮膚上的汗毛半透明的質感。如果是顔料的問題這些大師們是怎麽控制顔料的!爲了保證自己的畫曰久彌新采取了什麽樣的方法,這一切現在都是方逸感興趣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