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就你話多!”劉鴻碩笑着拍了拍自己椅子的扶手從搖椅上站了起來:“來,過來看看我新到手的陸俨少先生的山水畫!”。說完就向着自己的書桌走去。
方逸一聽說老師新到手了一幅畫,而且還是大家陸俨少先生的作品,不由的立刻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現在的方逸不是以前對國畫杆面杖吹火一竅不通了,雖然談不上鑒賞級别,但是欣賞還是能看出個一二來的。不提别的就是看着陶勇曲固兩人在畫室裏畫來畫去的,怎麽說也能悟出個一二三來。
劉鴻碩站到了自己的書桌旁邊,抖了抖略顯寬大的衣袖,對着方逸指了指自己書房一邊的格物架前擺放的一個青花壇子:“最高的那個!”
聽了老師的話,方逸走了過去蹲了下來,望着壇子裏放着幾軸畫,伸手把所有在畫都立了起來,比較哪個是最高的。
“看你笨的,你左手拿的就是!”劉鴻碩望着方逸的動作笑着說道。
拿了畫的方逸一邊解開上面的線繩一邊向着老師的書桌走去。
劉鴻碩從**的手中接過了畫軸直接在書桌上打了開來,方逸一看是一副棕色的山水,一面畫的的雄俊的峭壁,一邊是滾滾的流水。
等着方逸看了四五分鍾,劉鴻碩對着方逸問道:“你看出了什麽?”。
方逸思索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對着老師說道:“我隻能看出這山的氣韻雄奇高古,而水面則是線條繁複灤洄曲折,用筆用線非常的自然生動,整幅畫有繁有簡相當的精彩!”。
“是進步了!”劉鴻碩聽了方逸的話笑了笑說道:“陸先生在山水畫中獨創了兩種技法,留白和塊墨,而其你看他的雲表現的也很有特點,采用的是勾雲法和塊雲法筆筆自然流暢,如在空中飛揚卷動一般氣韻十足……”。
方逸仔細的聽着老師的講解,結合着畫面仔細的理解了起來。師徒兩個一說一聽一直過了十來分鍾。感概着大家之作,果然氣勢非凡。
“咚咚咚!”這時書房的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吧!”劉鴻碩對着門外輕聲的說了一句,方逸望着門口看到張成霖老先生走了進來。
張成霖對着劉鴻碩師徒兩個笑着說道:“本來早就想過來了,不過家裏的老婆子聽說我中午在這吃飯,一個盡的唠叨讓我少吃點兒肉,少喝點兒酒!這人一老,什麽毛病都有,現在居然淪落到肉都不能吃了!我這輩子淨攤上倒黴事兒”。
老頭子一邊走向了書桌一邊對着師徒兩人抱怨着:“年青的時候想吃也沒的吃,等着臨老了生活好了,這又不能吃了!你說這每天指甲蓋這麽大點肉,好幹什麽!”。
劉鴻碩聽了笑着說道:“你這老東西,就是前幾年吃多了!聽醫生的話少吃就少吃一點兒!”。
“這是什麽狗屁不通的醫生,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還不如讓我早點兒去棺材裏躺着呢”張成霖走到了打桌旁邊:“這就是你讓我來欣賞的陸俨少先生的畫吧!”。
“嗯!請你過來看看”劉鴻碩連忙讓到了一邊,讓張成霖老爺子正面對着畫。老爺子走到了畫旁,從口袋裏摸出了老光鏡帶上,然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看了有兩三分鍾的時間轉頭對着劉鴻碩問道:“有放大鏡沒有?”。
聽了這話,劉鴻碩連忙從書桌的抽屜中摸出了一個放大鏡送到了張成霖的手中,老頭仔細的的對着幾個地方看了看,然後立起身體,說了一句讓侃了半大大師作品的師徒兩人大吃一驚的話:“這是僞作!”
劉鴻碩瞪着眼睛問道:“不可能吧!我看了好幾次都不像是僞作啊!”。說完走過去拿了自己的眼鏡回到了桌邊開始看了起來:“你給我指出幾點來,我再琢磨琢磨!”
張成霖老先生把手中的放大鏡遞給了劉鴻碩,然後指着畫面上幾處墨色說道:“陸俨少先生畫畫是不打小稿的,也不會像這樣用巧墨先勾稿!你看這幾處雖說是用重墨掩蓋了,不過痕迹還是看的到的!”。
方逸聽了也湊了過去,看着老先生指出了幾處,看了一會兒也看不明白,這老先生爲什麽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完全沒有看出來畫上有什麽巧墨的樣子。心裏歎着國畫自己也就是這麽一二三,完了!想起來自己師徒兩個剛才說的一本正經的不由的樂了!好懸的沒有笑出聲來!
劉鴻碩這邊拿着放大鏡,看了一會兒臉上也是一臉的好奇。
張成霖立刻說道:“你拿個筆墨來我給你們演示一下,這東西說了你也不明白!”。
聽了這話,方逸連忙準備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把幾樣東西給準備好了。張成霖立刻卷起了袖子,拿起了毛筆開始演示了起來,在紙上畫了兩筆以後,就問道:“你看看,兩塊能一樣麽?不過也不能怪你們,你們都是畫油畫的,說明白點兒這幅畫仿的人也有相當高的繪畫水準,甚至可能就是陸俨少先生的**。不管是氣韻還是筆态都像了九成多,你們當然認不出來,就是放到拍賣行,一般的鑒定師也不一定認的出來”說完放下了筆。
“是難認!”方逸點着頭說道。
“這十八萬就當是打子水漂了”劉鴻碩搖頭歎了口氣說道。
張成霖聽了對着劉鴻碩說道:“你啊你啊!如果這副畫是真的,看這樣的意境最少也要值兩百萬以上,這還是保守的估價!你不知道?”。
劉鴻碩大方的笑着說道:“我就是以爲它是真迹嘛!不看着便宜我還不買呢!就是因爲抱着這種心态才買下來的!”。
“陸俨少先生的畫假的太多了,尤其是我們這身處江南,離着老先生生活的一片兒能有多遠?你這幅算是仿的好的,就是那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畫也都随處可見”張成霖搖頭說道:“有的高仿的居然堂皇的出現在什麽拍賣會上!”。
聽着張成霖老先生和自己的老師談了一會兒,方逸就想起了一個事情,對着老先生說道:“您上次送我那兩條魚,怎麽就光溜溜的魚啊!您也給我題上幾個字,然後用個印什麽的!光秃秃的就倆魚!讓我怎麽挂嘛”。
“你這個小朋友一點兒不誠實!”張老先生聽了笑着點着方逸對着劉鴻碩說道:“吃他一塊半肉,還他兩條魚還嫌少了?還要題字用印!”。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對着劉鴻碩簡要的用幾句話說了一遍。
方逸笑着說道:“您也不看看我冒了多大的風險!”。
“行!過兩天拿到我家裏我給你題上字用上印”張成霖聽了方逸的話笑着說道:“這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一聽這事情定了,方逸就開心了起來,這畫方逸也沒想着拿出去換錢什麽的,以前啥都沒有隻有兩條魚,現在全有了就準備拿去裱起來到時候挂自己書房裏去。
兩老一少,三人坐在一起。方逸主要是聽,主講的是自己的老師還有張成霖先生。
而正在此刻的明珠,天上也正下了淅瀝的小雨。穆瑾和同學正下了課,一起向着宿舍走去。
剛進了宿舍門口收起了雨傘,看門的大媽就伸出頭來望着穆瑾說道:“穆瑾,有你的花和信!”說完從窗台上遞出了一束鮮花,一束含苞欲放的玖瑰,旁邊用粉紅色的沙巾包着。
旁邊聽到了聲音的女生很多都露出了羨幕的眼神。胡靜伸着腦袋看了一眼花上的卡片,然張嘴說道:“又是那個人送來的?”。
穆瑾從傳達室大媽手裏接過了花說道:“您下次别收了,我己經有男朋友了!”說完走了兩步,到了門口的垃圾筒裏把花扔了進去。
到了宿舍裏,胡靜對着穆瑾說道:“其實那個工程系的帥哥也不錯,家境又好長的也算帥氣,要是我就同意了!”。
“胡靜!你亂說什麽呢!”顔玲玲聽了立刻張嘴反駁說道:“論帥氣論家境他都比不上方逸!你跟着攪和什麽?”。
胡靜立刻說道:“我說什麽了我?我就這麽随口一說,再說了那個方逸這一年多來總共來過明珠看過穆瑾幾次?還不都是穆瑾回家看他!左一個女人又一個女人畫着!”。
“你們兩個都少說一點兒!”上次方逸見過的酒瓶底子眼鏡姑娘說道:“咱們就别攪和了!”。
“我又沒說讓穆瑾和方逸分手!”胡靜小聲嘀咕了一句說道。
穆瑾聽了笑了笑說道:“沒事兒!咱們去吃飯吧!”說完拿起了飯盆子就向着樓下走去。
顔玲玲拿着盆子看了胡靜一眼,然後追了上去對着穆瑾說道:“你别聽她亂說,她說什麽都不從腦子裏過的!”。
穆瑾聽了笑了笑說道:“沒事兒,過幾天方逸就要到明珠來了!我不希望他看到那人又來送花什麽的,怕引起他的誤會!”。
“方逸要過來?”顔玲玲問道。
“嗯!要來呆上一周的時間”穆瑾笑着說道。
顔玲玲聽了笑着說道:“也好!到時候帶着方逸溜一圈兒,讓那些蒼蠅們都看看,你的男朋友比他們帥氣多了!”。
“這有什麽可顯擺的”穆瑾聽了笑着說道。
“怎麽能不顯擺呢?”顔玲玲挎着穆瑾的胳膊兩個一起走着說道:“我跟你說……”沒有幾分鍾兩人就有說有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