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就吃晚飯了?”方逸打開自己的櫃子,拿了個袋子準備裝幾件換的衣服。
“中午到現在一直呆在教室裏,剛吃的午晚飯。等會兒還要去學習!”陶勇擡頭用手中的叉子卷着面條往嘴裏送:“回來的正好!”說完用一隻手點了點桌子上的幾張印的花花綠綠的票子。
方逸提着袋子走了過去把票子拿在手上一看,什麽時裝發布會的門票,上面的日期是三天後的晚上,看了就随口問道:“你哪裏來的個東西?”。
“還能哪裏來的?”陶勇嘴裏塞着面條甕聲甕氣的說道:“當然是栾曉給的了,一共八張!已經被别人搶去了三張,你看看想不想去看!”說完又吸溜了一口湯:“不對!你一定要去!”。
方逸好奇的問道:“爲什麽要我一定去看?”。
“你要是不去的話誰來給我們當司機啊,總不成坐公交車去,晚上九點多鍾的時候再坐公交車回來吧!”陶勇說道。
“曲固不是有駕照麽,我不去的話你們可以讓曲固開我的車去!”看着票子上印的服裝廠商的名字方逸就沒了一大半的興趣:“這什麽廠子,連一點兒名氣都沒有!”。
陶勇說道:“你就别挑了,有名氣的廠子搞的發布會論的到栾曉弄七八張票子!還用的着找人去填位子添人氣?就這票子我要是吼一嗓子有人想看透視裝走秀的沒,一準兒就被搶光了!”。
方逸聽了笑着說道:“去看栾曉穿透視裝?你可真夠無聊的!大男人的透視裝有什麽好看的。想看的話放下碗跟我去學校的澡堂子,全光着的!”說完對着陶勇說道:“洗發水借我用下,我忘了去買了!”。
“誰有興趣去看男人,當然是去看女模特了!想用洗發水先把這事情答應下來”陶勇說道:“曲固這小子那天要回明珠去,沒有時間去開你的車,魏進要是聽說透視裝,那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是一定要去的。要是你沒什麽事情的話,目前看來隻能抓你做苦力!”。
方逸聽了隻好說道:“那行!等着那天早上你提醒我一下就成!”說完從陶勇的臉盆架上面拿了洗發水放進自己的袋子裏,向着學校的浴室走去。
到了浴室的門口,就發現女生浴室的門前排了四五十個人的隊伍,整個成了一個s型的長蛇陣。隊伍的尾巴稍站的兩個女生自己還都認識,正是鄭苑和陸小敏。
“喲!方逸你來洗澡啊!”陸小敏手中端着個盆子着着方逸提個袋子走了過來笑着說道。
方逸聽了樂着說道:“多新鮮啊!我當然要洗澡,你們這來的可不是什麽時候,這麽長的隊伍!”。
鄭苑聽了方逸的話笑着說道:“一看你就不是經常來浴室洗澡的,女生浴室今天這隊伍算是短的了,大概四十分鍾左右就能輪到我們了!”。
陸小敏抱怨說道:“學校的浴室本來就不大還這麽多的人,也不把浴室翻新一下,實在不行的話把你們男生浴室劃一半過來也行啊!”
方逸笑了笑說道:“這事情可不歸我管!你要是有意見還是投到校長室的留言箱裏去吧!再說了多大的澡堂子劃給女生你們也要排隊,除非是像賓館一樣,一個宿舍配個衛生間給你們!估計就算是四個人你們還是要排隊,幹什麽事情都慢啊!”。
别說是幹什麽事情了,就是現在看着這些姑娘用中洗澡的家夥,就比男生的多了一止一件。看人家的裝備,不光是帶着盆子,盆子中還有一個小塑料籃子,裏面瓶瓶罐罐的方逸看着跟搬家似的,大大小小五花八門的。
鄭苑聽了笑着對方逸問道:“對了,我一直等着你畫肖像。這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你的畫布還沒有繃好?就你這速度還好意思說我們女生慢!蝸牛先生!”。
聽鄭苑這麽一提方逸才記起來,自己說過要給鄭苑畫人肖像的事情,連忙說道:“最近有點兒忙,你要是有空的話明天早上吧!”。
“我沒什麽事情!”鄭苑聽了說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早上!還是約定的八點?”。
“嗯!早點晚點的都無所謂”方逸聽了鄭苑的話說道。
鄭苑想了一下對問道:“對于服裝這次有什麽要求沒有?”。
“沒有,沒有!你喜歡穿什麽的樣的都行!不是說好的就畫一張臉麽”方逸笑着說道。
陸小敏聽了兩人的對話,對着方逸說道:“你什麽時候也給我畫個肖像畫?”。
方逸笑着打趣說道:“鄭苑我能畫畫,你我可不太敢!萬一張旭要打我怎麽辦,他那身闆可比我強壯多了!”提到了張旭方逸又問道:“怎麽張旭今天沒和你一起?”。
陸小敏說道:“他這兩天有專業英語的考試,來不了!對了,明天我法沒事,跟着一起到你們畫室裏去玩可以吧!”。
“行行!”方逸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兩人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袋子:“那您兩位就先排着隊,我這進去了!”說完擡腳向着浴室裏走去,到了門口把手的澡票往看門的大媽桌子上一扔就提着袋子推了門進去。
連**帶洗澡,方逸十分鍾就把這個事情給搞定了。提着衣服出來的時候,換成了鄭苑在排隊,前面放着陸小敏的盆子。對着鄭苑笑了笑擺了擺手,方逸就提着自己的小袋子回了宿舍。
晚上在後門吃了一點兒東西,方逸回到了畫室就開始動手鏟一幅小畫上的色彩,等着露出底色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
搞完了這個,方逸繼續臨摹提香的作品《酒神與阿麗亞德尼公主》。臨摹了兩個小時以後,方逸就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畫筆。
然後站到了畫室的門前,雙手抱在胸口,看着畫室外面小道上的路燈發呆。現在在臨摹提香這類大師的作品,方逸感覺似乎沒有什麽大的感悟了,提香被自己臨摹到了百分之四十三的時候就己經不動了。不光是提香,丢勒現在也是個問題。
以前感歎老師畫室裏的名畫仿作真是多啊,現在看來很多著名的古典油畫家都有一兩幅也不是什麽好事,提香和丢勒的畫作也就是幾副代表作,而且連代表作都不是全的。提香中年的畫風色彩明亮,細膩自然,穩健有力,晚年則是筆力豪放,色彩單純而富于變化,這樣的評價方逸也無從對比。現在僅僅憑着老師畫室裏臨來的幾幅,方逸覺得太少了。更别說有的相似度才八十幾的,參考的價值就更低了。
而以前讓方逸迷惑的事情現在繼續迷惑着。有浪漫主義獅子之稱的德拉克洛瓦的畫,方逸光是看,還沒有動手臨摹現在漲到了百分之三十九,僅比自己辛苦臨的提香和丢勒少了一兩點。
擡頭看着夜色,方逸長出了一口氣,前後想了十來分鍾就把這事情抛到了腦後。越想這事情越是迷惑,弄的自己一點兒畫意都快沒有了。這樣下去今天那什麽事情也幹不了!方逸決定換換腦子。
清理完腦子,方逸就繼續看着路燈,路燈白色的光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團汽霧,不知明的幾個小蟲子繞着飛來飛去的,時不時的碰上了燈罩,讓方逸的腦海裏跟随着發出碰的一聲。無聊的看着撞路燈的小蟲子快五六分鍾。
方逸把腦袋擡了起來,看着大半個月牙就這麽安安靜靜的挂在夜空之中。時不時的一片青如煙霧的雲彩遮住了,然後又很快的露了出來。傻乎乎的看着頭上的月亮遮來遮去快半個多小時,方逸的心情才平靜了下來。
回到了畫室把畫架重新的搬到了畫室的走廊上,然後打開了畫室的門廊上的燈,調了一些色彩,開始畫這月空中的月亮。
不管燈亮不亮,對于現在方逸調色都沒什麽大的影響,有點兒像聾子時候的貝多芬彈鋼琴一樣,己經不需要看到光亮時候的色彩,心中自然有色彩。而且也沒有怎麽用多色,先是直接取了支藍色,帶上象牙黑和白色就這麽在畫布上抹。
有的時候用畫筆橫着沿着畫布拉線,時不時的抖動着畫筆,或者卷動着帶有波浪感,然後在拉好的線下面繼續拉一個明度不同的線,這些線還要沿着上面的線并且還要緊貼着跟着剛才的抖動或是波動走,也就是說兩條線既要保持流暢又要幾乎平行。由于顔料在筆上很多,那麽兩條線的交接之處,自然就形成了一條流暢的線條!這個線條不是畫出來的,是兩邊顔料的厚度随着筆勢擠出來的縫形成的。方逸是完完全全的顯擺自己的手上功夫,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能畫到這一步。
畫到一些雲彩的時候,方逸或是用筆立在畫布上拖或者直接用手掌擦,當畫到畫布下方樹稍的時候,方逸則是擰開了藍的顔料管和黑色,直接随意在畫布下方擠了十幾處,兩種顔料在畫布上并列着,然後用大一點的扇形筆橫着或者側着拍,然後換小号圓頭軟毛筆調出一種嫩綠偏像翠掃了一些到樹梢被月光照到了地方。
本來是郁悶,現在方逸是越顯擺越開心,這樣直接畫了快三個小時,就己經是夜裏兩點半了,方逸把畫架搬回到畫室裏面的時候,看着自己新的畫就樂了。
現在這幅畫有點兒梵高星空的減色版的意思,畫面上沒有那種金黃色的星星,顯出另一種氤氲和朦胧感,帶着一點兒甯和神秘氣息的月空。整個畫中視線偏一點的地方就一個大彎月,明晃晃的冷中透着一股甯靜安然。而旁邊卷起的雲氣似乎在月牙的下角彎處濺起了一絲絲的氣浪。
說是畫的月空,其實方逸是畫的自己現在追求的一種心境。站在畫架之前,方逸抱着雙臂,仔細的欣賞着剛剛完成的作品,本來是随性之作,現在讓方逸有點兒舍不得把它鏟掉了。
腦子裏又開始糾結這幅畫該不該留下來,邊想邊琢磨這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依然神采奕奕的方逸這才在上面塗光油,把這幅畫保存下來。
上完了光油,方逸扔掉了畫筆,洗了一下手就向着宿舍走去。現在考慮什麽曲固睡的輕有點兒太遲了,再說了這天氣睡在畫室裏也有點兒太冷了。苦不了自己那就隻能苦曲固了,醒了再睡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