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劉鴻碩來到了畫室,首先在弟子的畫布上看了一下,不光是現在正在完成的人體習作還有以經動筆的創作都看了一遍。
“老師!”方逸看着老師在自己的畫架後面站的時間遠遠超過以前的時候,以爲哪裏出了錯誤,放下了手中的畫筆側着腦袋看着自己的老師問道。
劉鴻碩說道:“畫的不錯!”。老頭對方逸的進度很滿意,心裏估算着再有大半年到一年的時間,自己這位學生怕就能達到自己期望的水平了。
方逸聽了老師的話,直接問道:“是那裏有不足?”。
“沒有!”劉鴻碩笑着拉了一個椅子坐到了方逸的旁邊,然後對着弟子指了一下旁邊不遠另外的一張椅子,示意學生拉過來坐到對面。
方逸拉過了凳子坐到了老師的面前,看着自己的老師,心裏有點兒奇怪:這是什麽事情,弄的這麽嚴肅!
劉鴻碩看着方逸坐了下來就說道:“有沒有想過有一個自己的畫室?”。
“畫室?”方逸聽了一愣張口說道:“這個畫室就挺好的啊?難道老師你想換個畫室?還是您覺得我這那裏做的不好?”這地方是挺好的,幾乎什麽都是用老師的,方逸一個子兒都不帶掏的确實好!不禁想到難道是老師要趕自己走?
劉鴻碩輕輕的擡起手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說道:“你做的很好,老實說有的時候有都要感謝這老天讓我能收到你這麽滿意的學生!不是我要趕你走,而是你的技法什麽的不用多久就可以完善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總要建自己畫室的,不可能呆在我的畫室一輩子。終究要自己獨立去感受外面的世界,想成爲一個好的藝術家,光有技法沒有生活也是不行的!”。
方逸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要離開老師的畫室,就是想過也沒感覺有這麽快,自己上學還要四年呢,現在連半年都還沒過。想到了這裏心裏就有點兒不舍,擡起頭看着自己的老師。
劉鴻碩說道:“不是讓你現在走,等你的古典技法磨練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到自己的畫室獨立創作,還有一段時間!”。劉鴻碩這心裏也是不舍,不說自己多麽喜愛這個弟子,就是每天到家裏吃個飯,老伴和自己都覺得樂趣多了很多,對于這情況現在老頭有了新的打算。
“即然還有時間,那您提什麽畫室?”方逸說道:“等過一段時間我就給我媽說,讓她在附近幫我租個大點的房子做畫室,不就行了!”。
劉鴻碩看着弟子這是準備靠着石藝安窩了,笑着說道:“留在學校邊上有什麽好的!現在我提這事情是因爲有一個機會,我感覺不錯,問你有沒有興趣!”。
“什麽機會?”方逸對着老師說道。
“市裏面準備在小牛山那地方規劃一個藝術村出來,就像是首都那種青年藝術家聚集的地方,有兩個方案,第一自己買地自建,第二就是統一找人建然後像是商品房一樣出售!然後就有人希望我們這些老人能在這個地方先建畫室,算是起個帶頭的作用!”劉鴻碩對着弟子說道。
“那個地方太遠了吧!靠着小牛山?那從我們學校開車都要一個多鍾頭,而且全是小土路,下個雨連車子都不能開,再說了都快到大江彎了!萬一有個什麽事情,把畫室淹了怎麽辦!”方逸一聽這地方立刻說道,作爲石城人方逸自然是知道老師說的那個地方,在石城市城區的西面,老實說就是一片小山腳下,亂石成堆連個莊稼都長不好的地,在那個地方建畫室還不如說變相發配呢。
劉鴻碩說道:“也不能這麽說,那邊的風光可是比市裏好多了,空氣也新鮮還有就是地偏宜!一畝地五萬塊還不夠便宜麽!你說什麽淹不淹的,那裏的地勢整個石城淹了那邊都好好的!”。
方逸撇了撇嘴說道:“就那個破地方還五萬,到城裏來回兩個多小時,這還是有車子的,能靠着大燈照明。要是騎車不說用多少時間,路上連個路燈都沒有!眼睛不好的說不準就栽溝裏去了!再說了咱們學校下面一點的地方,小區房都才三千一個平方,那裏憑什麽要五萬一畝?老師!别市裏糊弄你們吧?”。
劉鴻碩看着弟子說道:“馬上路就修過去了,而且配套也快跟上,基本什麽都有。那邊是全石城第一個裝高速寬帶的地方!”說到了這裏對着方逸說道:“我也不和你解釋這麽多了,我是準備在那邊建個畫室,等着過幾年的時候就搬到那邊去!就是問你想不想在那裏建個畫室,你怎麽這麽多話!”。
方逸一聽老師也準備建,立刻就說道:“您早說您和師母過去不就行了,那我回去和我媽說一聲,讓家裏也給我弄個畫室!”。
劉鴻碩說道:“要是你家裏錢不怎麽趁手,先從我這裏拿。以後你的畫賣錢的慢慢的還給我就行了!”。
“應該沒什麽問題吧”方逸想了一下說道:“我媽早就說生這個兒子是賠錢貨,應該準備了給我買房子的錢!”。現在真是不能比以前了,于琴一提起這個事情就感慨:沒聽什麽人提嫁妝的事情,養個女兒的人家都看房子了。
劉鴻碩看了一眼弟子說道:“不光是買地的錢還要建,雖說要求自建的畫室最高不要超過八米,不過這一發揮起來一畝地的空間還是有的搞的!我這邊打算建帶着裝修之類的按着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之間,建個仿明代四合院風格的!你要是想建按着心裏想的來,錢要是缺了就從我這裏拿,百十萬的老師還出的了!”。
“嘶!”方逸聽了老師的話,不由的吸了一口氣。搞藝術真是飽的撐死,餓的餓死。老師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光自身這一百多萬連帶着還能借自己一百萬。而自己以前上的壇子裏,很多人的一幅副就賣兩三百塊,口口聲聲的以畫養畫。甚至還可以定作,就是說你看上的哪幅名作,想弄一張挂在家裏,一千塊不到有人就能給你仿一個看起來大緻差不多的出來。這就是現在國内油畫市場啊!不過想想自己的老師一張畫幾十萬,幹了這麽多年拿出兩百多萬真是小輕松。
看着弟子不說話,劉鴻碩就說道:“想什麽呢!盡快去和你媽說一下,然後跟我說一下,就隻有一畝!”。
方逸一聽笑着對着老師說道:“那地方還有畝數限制?能賣出去就不錯了!”。
“你以爲人人都有資格自建的?”劉鴻碩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說道:“我和劉禹禅還有幾個老家夥才有這資格,一個人分了一畝。并且還能有帶兩個弟子或者是子女共用一畝。建好了兩證齊全!我就你一個弟子,咱個師徒正好一人一畝,而别的就是仿着廠房聯排的東西,一小半是學校一些夠格年青老師的,另一些就是租售的!”。
“一畝地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對于這個事情方逸還是知道點的,要是換成正方形差不多二十六米見方了。
劉鴻碩說道:“用不了,你不會在院子裏種點兒樹什麽的?要不挖個池子養點兒魚也行!挺聰明一孩子怎麽腦子轉不過彎來!”。
“那行!我明天回家就去說,那我要一畝”方逸直接回答說道。說到了這裏方逸又問道:“您怎麽不給師姐留半畝?”
劉鴻碩笑着說道:“她現在是加籍,沒這個資格。要是有你就和她一人一半了!”。說完了這個劉鴻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方逸擺了下手說道:“你繼續畫的你的吧,這個事情快點兒問”。
“好的!我等會就打電話回家去問”方逸聽了點了點頭說道。
師徒兩人這下各自埋頭畫了一起來。畫室裏又恢複了平靜。
等着老師離開了畫室,方逸看了一下鍾想着母親因該還沒有下班。就撥起了自己母親單位的電話,等着電話一通就把這個事情和母親說了。
“那個破地還這麽貴?”于琴和方逸剛才一個樣子,認爲這地方不值五萬一畝。
方逸隻好對着電話說道:“地方大啊,等着以後建好了也算是個小别墅!種點花養點兒草什麽的,咱們一家人到時候都能住一起!多好!”。
“你想在那個地方建個畫室?”于琴聽了對着兒子問道。
方逸說道:“是啊!老師還有一些石城頂尖的畫家可能都要在那邊建畫室,機會難得!”。
于琴電話那頭想了一下就說道:“等你爸回來我和他商量一下!你這周早點回來吃飯,你爸升職了,周六的晚上你大伯也來!”。
“我知道了!那你跟我爸說一聲,我快點兒回老師了”方逸對着電話直接說道。
“行行!”于琴說道。
聽着母親又說了兩句什麽多穿點衣服之類的,方逸這才放下了電話,擡腳向着老師家走去。
在老師家吃完飯回到畫室才八點多鍾,母親的電話就來了,對着方逸說道:“那個地要了吧!我和你爸說過了,你爸也打了電話問了你伯伯的意思,你大伯說你老師能幫你拿多大咱們就要多大!”。
“最多就是一畝!”方逸聽着母親那頭很開心就直接說道。
于琴聽了說:“那就一畝!”。
“哦!”方逸說完對着母親問道:“您怎麽聽着這麽開心!”這态度聽起來和下午反差太大了。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等拿到了地咱們就找人建”于琴說道。
聊了兩句,方逸就放下了電話,嘴裏嘟囔着:這破地拿了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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