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碩的畫剛完成了五分之一的時間,方逸的第一副自畫像畫完了,花了方逸将近五天的時間,直接畫法把自己站在畫架前的樣子畫了下來。劉鴻碩看了五分鍾之後就讓方逸返工,方逸不得不又把畫布上的顔料鏟掉,直接再畫一副。
現在方逸看着的是自己這些日子來的第三幅作品,也就是說畫布上的顔料被鏟掉了兩次,整個畫布在一開始作畫的時候就顯得有點兒厚重,底面的殘留的色彩相當的豐富,這樣方逸就不得不加重顔料的厚度,同時思考有些底面的色彩是不是保留,然後在上面上一層透明色提亮!
整幅作品一完成,方逸對這一次自己的作品很滿意,由于畫的副面比較小又要畫的精細,所以方逸用的最多的就是最小号的畫筆,還不是硬毛筆而是小圓軟毛筆,仔細看就能看的出畫筆在畫布上留下的柔軟筆觸。
站在畫架前面仔細的端詳着自己在畫布上的樣子。方逸畫人物現在不自然的就會帶着一點撥高的意思,也就是說把人物畫的更加美或者說是更加秀麗一些。更何況現在是畫自己!畫面上的方逸嘴角輕微的上揚,腮邊兩隻小酒窩更顯得深陷了一點。臉部柔和的線條加上濃密的眉光,一雙烏黑的眼睛正在平視着方逸自己。
左手擡起,手間指縫之中夾着幾支畫筆,調色闆被放到了旁邊的小車子上處于畫面的最右下方。現在方逸的調色闆上的色彩就沒有第一次畫時候一坨坨的樣子了,這些顔料就像是被擠出的一條條小牙膏,在色闆邊緣順時針從冷到暖排列成一個大扇形,這些顔料的内圈還有一圈是對應顔色中加了白色調和過的顔料。方逸調色闆上色彩排列和老師不一相,師徒兩個是反着來的,方逸這樣排是因爲暖色用的更多,這樣右手拿着畫筆時候取色更加方便一些。
右手橫在胸口,手中抓着一支軟毛筆,身體擋住了一小半的畫面,露出的那一半上而赫然就是女友穆瑾的臉,略微歪着的腦袋配和着方逸帶着一點傾斜的左肩就像是畫中的女友靠在畫中方逸的肩膀上一樣。
這邊方逸一畫好,劉鴻碩就走到了學生的畫架之前,看着方逸的畫評價說道:“有進步!有些色彩還帶着一點兒透明感,手上還有衣服上的一些肌理做的不錯,有這麽一點兒意思!”。
這副畫方逸沒有追求那種像到照片似的完全寫實風格,更注重表現光和色彩在一些局部用厚一些的顔料做了一點肌理效果。色彩很豐富但是大調子卻很統一。
“這一幅可以了!等幹了以後上油吧”劉鴻碩點了點頭說道:“比我想像的要好,爲什麽我讓你鏟掉重來,每一次都讓你隻是鏟平而不是鏟掉畫面所有的色彩?因爲以前有些古典畫家就喜歡在原來的不滿意的畫布上再畫一次,不是讓你直接刷上一層白蓋住下面的色彩,就是讓你學會利用這些色彩,現在看來你做的不錯,甚至比我想的要好!”。
方逸老實的站在老師的身邊,聽着老師給自己講解。聽到了一些畫家喜歡在舊畫布上作畫,不禁的有些腹诽道:這些人一定就是那些生前苦逼死後牛逼的那一類人物。要是生前就牛逼讓學徒再繃一個畫布不就行了!就像自己老師幹的這樣:方逸!我要畫多大多大的,給我繃個布順帶上個色底。然後又琢磨了一下覺得這苦逼說不定生前連個學徒都沒有,完全靠自己繃布的。
劉鴻碩不知道方逸的腦子裏己經是滿腦子跑火車了,要是知道說不準就要躺下送急救室了。在劉鴻碩的眼裏自己的學生正在臉上挂着笑仔細聽自己講解。說了一會兒總結說道:“今天早點兒回去,這兩天就在家裏養養精神,三天後藝考不要丢人!”。
方逸聽了老師的話,有點兒不甘的說道:“兩三天呆在家裏不是休息那是悶了,我還是來畫室裏吧!”。
現在石藝附近的旅館和酒店之類的地方基本己經住滿了人,幾千個考生加上他們的父母一下子憑空校園裏多出了快一萬人,讓本來就不是太大的校園裏更是顯得人頭攢動。考生們忙着踩點家長們則是跟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寶貝閨女後面搞着後勤工作。
論起來石藝的這一撥考生中,方逸不一定算的上是最淡定了,但是最悠閑的一小部分考生中方逸一準兒能占個位子并且排名還要靠前。
總的來說到現在隻有報名是方逸的事情是方逸自己幹的,當時到了報名點的時候,方逸直接把材料遞了過去,收材料的老師看到了名字直接問了一句:方逸?然後在方逸的臉上很是掃了幾眼。
劉鴻碩收了一個學生而且還是一個高中生的事情早就在石藝傳開了,見過方逸的石藝老師也有幾個,不過方逸一直是早進晚出的想要看到方逸在校園裏晃蕩也不太容易,大體來說識得方逸廬山真面目的人還是不怎麽多,美術學院是這樣就更别提其它學院了。
估計這位老師也第一次見到方逸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行!不過你要是發揮不出最好的水準來看我怎麽收拾你”劉鴻碩對着方逸說道。老頭不是認爲自己的學生藝考會有什麽失手的事情,現在方逸的素描水準隻要是畫了進石藝什麽問題都沒有。但是做爲自己的學生而且是現在自己唯一的學生,劉鴻碩希望方逸到時候拿出來的答卷要一鳴驚人!如果交出一張四平八穩,平平淡淡的卷子連劉鴻碩都跟着丢人。老頭脾氣不好,面子意識也挺強的。
方逸回了一句:“我真在家裏坐不住!”
劉鴻碩瞪了學生一眼就轉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面。方逸認爲老師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準備這兩天繼續來畫室該怎麽混還是怎麽混。
一直在畫室呆到了晚上十點,方逸這才回到家裏。
一打開門看到自己的父母兩個都坐在沙發上,一邊換着鞋一邊說道:“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兒子!快點兒過來”于琴看到兒子回來了很開心,連忙對着方逸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沙發示意方逸坐下來。
“這是什麽事情?”方逸不禁的有點兒好奇,穿着拖鞋向着客廳的沙發走去。當視線掃到老爸臉上的時候,發現方國華似乎興趣不高心裏就更奇怪了。
于琴笑眯眯的看着方逸坐了下來這才張口說道:“過兩天就考試了吧?”。
“是啊!我不是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麽?”
于琴拍了腿:“就是這個事情!”
“這事情有什麽好說的,難到你還能讓石藝加試晚兩天或者提前到明天?”方逸樂呵呵的說道。
“我和你爸說了咱們到時候送你去考試,我們兩人在考場外等你”于琴說道。
方逸聽了這話有點兒傻了:“你們怎麽想到這一出!再說了人家送考的都是外地來的學生!這樣跟着家長還有話說,我這才多遠?兩步路的地方你去多丢人啊!而且還是一起去!我爸不上班了?”。
“你爸現在大小也是個頭頭,一兩天不上班這不是因爲你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試麽?這是一件大事不能馬虎!”于琴笑着說道。
方逸的目光從母親身上移到了父母方國華身上問道:“爸!我媽這又是唱的哪出?”。以前就說過沒見母親這麽反應,怎麽到了要考的時候卻來勁了,好像是自己進考場似的。
方國華慢悠悠的說道:“你媽今天賣菜回來跟着小區的一幫人提了一下你要加試了,别人就說這個事情要重視,猶其是家裏有考過大學的都說了一遍當時送考的心情之類的,别人都送她這才想起來送考!”。
“您順這大溜幹什麽?”方逸聽了不由的搓了下牙花子:“沒由來的把這氣氛搞的很緊張似的!”。
“你這孩子!這可是大事情不重視一點兒怎麽行”于琴瞪了兒子一眼說道:“别人家的孩子都送就我們不送,讓人家知道還以爲咱這不是親兒子似的!”。
“行!行!讓你送!不過老爸就别去了,在外面站幾個小時猶其是現在這天氣初暖乍寒的!媽你去了就呆在老師的畫室裏”方逸聽母親這麽一說,就知道不讓送不行了,幹脆點也不和母親磨牙直接答應了下來。
于琴聽了笑着說道:“那就這樣,早上的時候讓你爸送我們兩人去,考完時候再去接!”。
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方國華就點了頭:“嗯!那這事情就這麽說了。好了!大家都睡覺去吧”說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心願達成的于琴也樂呵呵的站了起來,一家三口各回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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