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麽東西,就是酒和煙”方逸打開了包說道。
李明華一聽走了過去,看了一眼笑着說:“那這些點心留下來,我替你老師收了。什麽煙酒的你老師不能喝,現在醫生讓他每天喝一到兩小杯葡萄酒,白酒你還是拿回去吧!”。
方逸一聽臉色就有點兒發苦了。沒有看到劉鴻碩臉上也發苦,看着白酒有點兒移不開眼。
李明華看着方逸的臉色笑着說道:“那你給家裏人打個電話,我和你家人說一下!”。
聽了這個話,方逸連忙走到了畫室裏的電話機旁邊,伸手撥通了家裏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以後傳來了母親于琴的聲音。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對話聲音方逸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正坐在客廳裏看着電視。
“媽!我是小逸!師母說老師不能抽煙也不能喝酒讓我把别的東西留下來就行了!”方逸對着電話說道。
于琴一聽就立刻開始抱怨:“你這個孩子連給老師帶點兒東西都不會!養你這麽大有什麽用處!……”。
方逸一聽自然的臉上露出了苦色,下意識的把聽筒拿的遠離了自己的耳朵。
李明華一看方逸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對着方逸說道:“你把電話給我,我和你母親說一下”。
“等等!師母要和你說話”方逸對着電話說了一句就把聽筒遞到了李明華的手上。
“你好!”李明華接過了電話說了一句,然後就和電話裏的于琴聊了起來。
看着師母聊天,方逸走到了劉鴻碩的旁邊,伸着腦袋看着老師手上的另外一副素描。
劉鴻碩手中拿着素描看了一會兒對着方逸問道:“知道這幅素描原作是出自誰之手嗎?”。
“不知道!”方逸就知道丢勒的名字,還是自己腦裏的東西自動跳出來的,連哪國人有什麽代表作都不知道,真不好說自己知道丢勒是誰。
劉鴻碩自己接着說道:“是德國巨匠丢勒!畫家,版畫家和木闆畫家。這幅就是他的名作之一《祈禱之手》,這幅是以丢勒哥哥的雙手爲模特畫的!丢勒的父親是個治金匠,家裏有十幾個孩子。其中丢勒和哥哥都喜歡繪畫,不過家裏隻能供的起一個人,兩人決定抛硬币決定誰去學繪畫。而沒有去的将會去礦廠工作賺錢支持去的兄弟學于繪畫,最後丢勒抛赢了去了紐倫堡藝術學校,而哥哥則是去了礦廠幹活,給弟弟提供學費。丢勒很勤奮也很有天賦,在學校幾年之後就比教授還畫的好,等着畢業後丢勒的畫己經能賺錢了。這時候丢勒回到了家裏準備履行自己的諾言,對着哥哥說自己會全力支持哥哥學畫,但是哥哥聽了搖了搖頭,幾年的礦廠的工作讓他的雙手殘疾了,己經握不住畫筆了!這就是這一幅畫的來曆。丢勒是可以和達·芬奇相呼映的藝術巨匠,不光是畫家,還是治金師、雕刻家、數學家、機械師等等!如果當時赢的不是丢勒而是他的哥哥那會是怎樣?可惜命運沒有如果!當丢勒把這幅畫描繪出來的時候,世人不光記住了丢勒同樣也記住了他的哥哥!這幅畫中有着太深刻的東西要你去體會,去感受!”。
方逸聽着老師講完,心裏不由的一陣唏噓,難到這就是命運?選擇了成就丢勒而放棄了他的哥哥?那自己在課堂上的一躺腦子裏出現那個東西,是不是也是命運選擇了自己?自從自己的那一躺以後,學畫的所有阻力一下之全都消失了,如果沒有那一躺自己就算是有了腦子裏的東西,能不能或者說自己又有沒有勇氣說服自己的父母,告訴他們自己喜歡的是繪畫!并且能夠如此幸福的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所喜歡的事情上來?
到底是繪畫選擇了自己,還是自己選擇了繪畫?那一躺居然成了自己人生的一個轉折,遇到了王啓洛,然後是周同接下來就是自己的老師。這不是命運又會是什麽東西一步步的指引自己到此?這個問題讓方逸不由的沉思了起來。
劉鴻碩可不知道自己的學生會産生這樣的聯想,以爲方逸正沉浸在了丢勒這幅關于親情和愛的故事裏。看着自己的學生擰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做人要心懷感激!感激那些愛你的人即使是愛過你的人,因爲他們都對你有過付出!體會令你感動的情感,并且加以提煉以繪畫的形式表現出來,否則任你在高的天賦脫離了情感的藝術也就不是藝術!那是無病呻吟矯揉造作”。
方逸一臉嚴肅的聽着老師的話。
“你有天賦也足夠勤奮,這是成爲一個好的藝術家不可缺少的。另外一個重要的是不要持才傲物!這一點上你不要學我”劉鴻碩說着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沒有這爛脾氣,周亦堂先生說不定能夠多活上兩年,我們準備推行的藝術革新也就沒有這麽大的阻力,現在想來當時我的步伐還是邁的太猛了,當時的情況可以用四面楚歌來形容了!”。
這個道理方逸懂,不過方逸是有點兒不明白自己的老師爲什麽這麽多的小道消息說脾氣不好,現在自己和他呆了也算是有些日子了,沒有感覺老師有哪一點脾氣不好的樣子。哪裏知道自己是對了劉鴻碩的胃口,怎麽看怎麽喜歡,當然就脾氣好了。
“看看這副畫線條的處理!不愧是能和達·芬奇呼應的巨匠級人物,不論是整體還是細部的刻畫都很到位,隻不過達·芬奇更注重自己的素描的根括以及秩序感。丢勒在細節的把握上更加細膩一些……”師徒兩個聊了兩句以後,話題自然而然的轉到了繪畫上。劉鴻碩仔細的給自己的學生講着自己對于畫的領悟與理解。
劉鴻碩講方逸聽,時不時的插上兩句。這樣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等着劉鴻碩轉過頭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妻子這才剛剛放下電話。
“怎麽講了這麽久?”劉鴻碩對着李明華問道。不光是劉鴻碩不理解,方逸也是一頭的霧水,不明白自己的師母怎麽有這麽多的話題可以跟自己的母親聊。
李明華從電話旁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方逸的媽媽還是滿懂得生活的,星期天的時候還會和幾個朋友去搞個什麽活動,剛才還約了我一起去。反正我想想也沒什麽事情,就答應了下來!”。
劉鴻碩和方逸兩人聽了這個話就有點兒愣住了:這女人交朋友有時候可真是簡單!隔着電話聊了這麽兩句就能攀上關系了?而且你聽聽方逸媽媽叫的這麽順口,讓方逸聽了就像是小區裏遇到閑着沒事滿小區瞎逛的大媽式的稱呼!所有的中老年婦女嘴裏,兒子閨女名子加個他媽他爸的就是大人的成呼,以至于上次有人問方國華家住哪裏,沒人知道!方逸他爸家住哪裏誰都能指給你!
李明華對着方逸又說道:“我和你媽媽說過了,這些東西除了煙酒都留下來,晚上回去的時候把這些煙酒帶回去!”。
方逸點了點頭。心裏想到這是什麽狀況?送禮把次要的送了出去,主要并且最值錢的東西又提了回去!
“走了!我們回家去了”劉鴻碩看着妻子手中拿着幾包東西對着李明華說道,擡腳走到了門口又對着方逸說道:“走的時候别忘了把東西關一下!”。
都到了門口師母還轉過頭來對着方逸又囑咐了一句:“不要太晚了,就是晚點也要給家裏打個電話,看昨天把你爸媽急的!”說完出了畫室。
方逸直愣愣的看着關上的畫室門,腦子裏想道:老娘的嘴真是快,這才和别人聊了一會兒昨天的事情都嘟噜了出去!不由的在心裏抱怨了一下自己的母親,心裏存不住一點兒事情。
老師和師母一走,方逸立刻開始繼續自己的臨摹大業。
全身心的一投入進去,方逸又是忘了時間。直到一陣電話聲響起,這才從畫架前面醒悟過來。
“媽!嗯!我馬上就回家,畫起來沒有感覺多久,時間過的可真是快!”方逸接了電話聽着母親說了兩句立刻辨解說道。
于琴聽說兒子要回來,立刻說道:“現在也不好打車,我讓你爸去接你,你在學校門口等就行了”。
方逸立刻就聽到話筒中老媽正在給老爸下達任務。
聊了兩句以後,方逸就放下了電話,穿上了大衣關掉了電閘向着校門口走去。
到了校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到老爸的車子過來了,到了自己的旁邊停了下來。
上了車子就聽到老子方國華抱怨說道:“怎麽也不早點兒回來!”。
“一畫畫就忘了時間!”方逸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對着老爸又說了一遍。等着車子走了一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酒和煙還沒有拿:“哎!催的這麽急酒和煙都沒帶回來!要不我們回頭等我把包拿回來?”。
方國華聽了頭也不轉的對着兒子說道:“明天再拿吧!你這一去又要好久,大冷天的我不想在車裏等你!”。
方逸回到了家裏不由的讓于琴又是一頓抱怨,抱怨完了這才對着兒子問道:“你師母聽着聲音年紀應該不大吧?”。
“可能是保養的好,反正我看着年紀最多五十歲”方逸說道:“你們聊了幾句就約了星期天去玩?媽!你可真是能聊!不去做傳銷真是可惜了人才!”。
“回去睡覺去!”于琴白了瞪了兒子一眼說道:“就許你們爺倆有點兒課餘活動,就不許我活的痛快點?”。
方逸一聽腦袋縮了一下連聲說道:“許!許!”一邊說着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裏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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