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被方逸弄的一愣,不過很快的恢複了過來。從方逸的煙盒裏抽了一支:“煙不錯!”。
“從我爸那裏拿的”方逸自己也抽了一支,幫着這位點上了才把自己的目光轉到了這位的畫上。一看方逸就知道今晚上收獲最大的就該是這位,正在畫靜物用不遠的地方擺的是一個罐子上面插着一大束方逸說不出名字的各色花朵,罐子旁邊還擺了一條藍色的絲綢瑖,打底的是淺紅色的布還是毛絨絨的那種。采用的顔料不是水粉也不是油畫顔料而是丙稀外加一些稀釋劑。
“你畫的真好”方逸看着畫說道,這位的确畫的好,不論是色彩的表現,還是細節的處理上來說都是今晚自己看到最好的,沒有之一。更絕的是這位看樣子才剛畫了一到一小半,也就是說還有的看。
男生沒有回答方逸到是對着方逸問道:“你的文化成績怎麽樣?準備考美術文化成績也得重要的”。
“還行!我想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方逸張嘴就說道。
“你是哪個中學的?”
方逸把自己的學校報了一下,兩隻眼還是看着别人的畫。
“那你随便看,如果對我的畫有什麽想法可以和我說說”男生對着方逸笑了笑,轉頭開始畫了起來。
方逸感覺自己站了一會兒有點兒累了,自己拖了條闆凳坐在了别人身後一米多的矩離上繼續安靜的看着男生畫畫。仔細的琢磨着别人的用色和筆觸,過于投入連自己腦子裏的色彩一條過了高級都不在意了。一過了高級方逸審視色彩能力又有了質的提高,對于這位的畫面就又有了新的認識。
現在方逸的感覺就像是以前看王啓洛畫畫一樣,那種有所得的感受又出來了,不光開始思索别人爲什麽這樣畫,還琢磨着要是自己來畫這色彩該怎麽把握,或者是兩個色塊之間的銜接該怎麽處理。這樣方逸就有時輕輕的點頭或者略微的搖搖頭。當然了大多數時候方逸還是在幹着點頭蟲的活兒。
就這樣一個男生投入的畫自己的畫,後面的大男孩聚精會神的看着學着。兩個人誰都沒有出聲,就這麽安靜的一前一後的坐着。
畫畫男生畫了大半個小時,這一轉身就看到了方逸坐在自己身後不遠。正在驚奇于方逸居然能看的這麽久,就聽到了方逸說出來一句話:“哥!抽煙麽?”。
這句話頓時逗的男生一笑,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一盒煙,彈了兩根出來:“還是抽我的吧,也不能老抽你的”。
兩個人點起了煙,男生就對着方逸說道:“你還真是有耐性,坐在我身後一看就快”說到了這裏擡頭看了一下牆上的鍾:“快一個小時了”。
“畫的太好了,我多看看也就能有多點兒體會”方逸老實的說道,可不是麽看這位畫了一會兒比看了剛才一圈都收獲大,那當然要抓緊時間看了。不過可惜的是這知道這位什麽時候畫素描或者畫速寫也成啊,自己的素描還停在中級的九十五,至于一年級的那些剛入校幾個月在畫素描的,功夫真的沒一個趕的上王啓洛的。
男生抽了一口煙說道:“看了這麽久,有什麽意見可以提的?說來聽聽”。
方逸聽了搖了搖頭:“沒什麽好提的”不是方逸提不出來,而是萬一這位的藝術家脾氣發了,認爲自己胡扯讓自己離開這裏,自己哪裏去再找一個畫的這麽好的。
男生笑了笑說道:“有時候是旁觀者清,你在旁邊能投入的看了這麽久,說明底子不差。随便說點什麽,想到什麽就說我不是小氣的人”。
方逸聽這位把話說到這裏隻好伸手指着罐子和花朵銜接的地方說道:“這裏要是補色更加強一點,那麽這朵黃色的花顔色就會更加豔,要是我畫就加一點兒藍而且顔色深一點,整個的陰影地方以偏藍色”。
男生聽了方逸的話,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畫面,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是該加點兒藍!”這個問題如果男生審視一下就可以發現,不過現在方逸看出來了。不由的對這個高三的男孩高看了一點。
說到了這裏男生開始進一步深畫下去,而方逸自然是繼續吃經驗。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男生重新調整了一下畫面,這時候反正方逸是感到和諧多了。這個時候方逸看到了牆上的鍾己經指到了九點半,這才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大哥!你什麽時候再畫?我還想過來看可以麽?”方逸看着這個男生問道。這就經驗樹啊,可不能放過了:“我叫方逸!”。
男生說道:“我叫周同!每個晚上如果是沒課的話我都在,如果你想來看的話,除了周一,周三都可以來,休息日我不一定來這裏畫!”。
“嗯!謝謝!”方逸說完轉身出了畫室向着學校的大門中走去。一邊走着一邊思考着:還真是人外有人啊,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能畫到這樣的程度,老實說比自己一直認爲是奇才的王啓洛都畫的牛太多了,就是王啓洛到了這位的歲數十有**也到不了人家的高度。
周同要是聽到方逸的心裏話,能一下子暈過去:我不是學生,我是石藝的講師好不好,我隻是長着一張娃娃臉而以,其實我己經三十出頭了,孩子老能打醬油了。畫了快二十年了,而且師從大師級别的老師學了就快十年,再沒有你一外半大的娃子畫的好,還好意思留在母校做講師?
周同當然聽不到,現在周同隻是覺得這個叫方逸的小子有這麽一點兒意思。而且繪畫的底子非常的不錯,也沒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直到上了公交車方逸是琢磨出來了,以前自己進步是很可能是因爲有王啓洛在,這位就像是自己的經驗樹,一直的讓自己可以從他的身上得到能夠進步的營養。現在自己和王啓洛一樣了,當然能從他的畫上學到的東西就少了。
想到了這裏,方逸不由的看着遠遠離去的石藝大門,不由自主的在心裏說道:“這就是我以後的刷經驗的寶地啊,有大把大把的經驗讓我刷,不要别的就是能到周同的境界,央美就是十拿九穩的了!”。
想到了這裏腦子裏乎然跳出一個想法:要是把石藝裏面大大小小的教授都刷一遍,那能達到什麽樣的境界?達·芬奇?算了要是能達到提香的高度我就滿意了,方逸大言不慚的想到。完全沒想過,作爲一個畫油畫的你把全國刷遍了都不一定能到提香大師的高度,連達維特·泰尼爾的高度都難。
回到了家裏,方逸把今大的事情過了一遍,直接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的天氣相當的好,溫暖的小太陽一大早就從地平線上探出了腦袋。**點鍾的時候正好透過了美術教室的窗戶把這份溫暖送進了房間。暖洋洋的光線一束束的在水泥地上投下了一塊塊方形的斑點,把整個美術室照的非常的光亮。
方逸自然是一大早就到了美術室畫自己的色彩,整個繪畫的節奏輕快溫潤的就如同這冬日的陽光,高級水準的畫從方逸的手下自然而輕松的流淌了出來。現在方逸就像是以前王啓洛的樣子了,在所有的學生中顯示出一騎絕塵的味道來了。整整的一天方逸都在體會和消化昨天晚上獲得的東西,并且不斷的把新的色彩感悟結合運用到自己的畫中去。一幅接着一幅的畫,每幅隻用兩三個小時,不求形體的準确也不求筆觸的細膩就是要的色彩。要那種控制色彩的暢快淋漓的感覺,那種畫面溫熱如夏的熱烈與跳躍。
每一次審視自己的畫,方逸都覺得整個畫面更加的飽滿和熱烈,補色的運用更加的得心應手,這些畫面的色彩不光是視覺上的對比還加深了畫面的空間感。
“妖孽!沒法比!”王啓洛整個下午來到了美術教室一幅畫也沒畫,隻是站在方逸的身後看着方逸自由的在畫架上揮動着手中的畫筆,并且落筆沒有猶豫。就像是自己繪畫老師說的那樣,眼睛、大腦和手配合無間!
“把這副畫送我吧”王啓洛說道。
方逸看了看自己的畫對着王啓洛說道:“這一幅不行,畫的比較随意,今天我裱一張紙明天專門給你畫一副,這些完全都沒有畫完,實在是不能拿來送你!”
聽了方逸的話,王啓洛就明白了方逸是想爲自己用心的畫一張,潛台詞就是送給朋友的畫不能馬虎。
王啓洛笑着說道:“謝了,不過明天畫的話你還是給我畫一副肖像吧,畫的小一點能放進小号畫框裏的”。這段時間王啓洛知道要是讓方逸自由發揮一準給自己弄個最少兩開的畫,這麽大怎麽挂家裏?挂客廳就要占一堵牆了。對于方逸王啓洛沒有嫉妒之心,兩人的畫畫的風格很不一樣,也就是說方逸的畫和美院的考試要求有不小的區别。真正的拿到考場上很難說考分比自己高。當然了這些想方都是建立在王啓洛自己見識的基礎之上的。
“沒有問題”方逸說道:“明天就給你畫一副肖像畫”。昨天想明白了王啓洛對于自己前期進步的意義,讓自己畫一副肖像有什麽大不了的,方逸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裱好了紙方逸直接回家去休息。整整一天處于興奮之中,總要讓自己的身體和神經休息一下。現在方逸就像是剛學會了騎自行車的小孩,處于這種剛學會的亢奮情緒中。老是這麽興緻高昂的可不是什麽好事,還是平息一下的好。
第二天上午,方逸就開始以王啓洛爲模特畫了一小副的素描稿,解放的王啓洛之後又開始起色彩稿,起了五六副這才選出了一副最爲滿意的,在畫架上按着這個小稿開始畫。
隻比a4大一點的畫,用了三四個小時就繪制的完成了。這麽小的畫實在是沒有地方簽名。方逸隻好等着畫幹透了從畫闆上取了下來在畫的背後簽上名字:啓洛惠存,方逸兩字後面加上日期。
不光是這副畫,還有素描稿和幾副色彩稿都被王啓洛拿了回去,全都小心的保存了起來。現在王啓洛隻是把它們作爲兩人間友情的象征還沒有考慮過以後這些畫是否值錢的問題,别說是王啓洛,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老師都沒有想過畫值多少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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