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兩口将一隻‘肉’夾馍給吃掉的雲烨,在聽到張誠這鹽很珍貴,怎麽能這麽用時心中難免有些不以爲然。.COM<>
于是直接溜回到全地形車上将之前加工的那一大袋鹽給拿了回來,至于便宜師兄帶的好鹽卻沒舍得動。
“不就是鹽嗎,不夠得話拿去就是了。”
将鹽袋子遞給張誠的雲烨,完又拿起自家師兄準備好的‘肉’夾馍大吃起來。
下意識接過布袋子打開後,看着裏面灰白‘色’的米分末張誠頓時就傻在了當場。
沒辦法,誰讓李安然和雲烨之前在鹵鹽礦那邊折騰了一段時間,加工了不少的鹽出來以備後用。
很清楚‘精’鹽對于這個時代意味着什麽的李安然,卻故作不解地推了推對方,然後問道:
“有什麽不對嗎?”
“沒……沒有不對。”看着這最少也有十來斤的上好細鹽,張誠傻傻地搖了搖頭問道:“隻是……隻是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這麽多鹽?
“河邊就有鹵鹽礦啊,挖就是了。”繼續裝傻的李安然,指了指河邊的方向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風沙‘迷’了眼睛,又或者是起了見财,不對,是見鹽殺人的心思。
雙眼已經發紅的張誠也顧不上什麽語氣不語氣,直接爆了粗口大聲喝質問道:
“屁話!老子知道河邊有鹽礦。可那是毒鹽,不能吃啊!”
“吃了那鹽,拉肚子都拉死了,更别吃了那玩意全身會發紫。”
“某的是這袋子裏的鹽,成‘色’比官鹽都好,到底哪來的!”
也不怪張誠這麽‘激’動,這個時期的官鹽确實不如李安然和雲烨用土法加工出來的細鹽質量好。
特别是眼下正處于極爲缺鹽的隴右,别這種比官鹽都好的‘精’鹽,就是最普通的粗鹽都屬于稀缺物資。
對于古人敢于嘗試的‘精’神,雲烨是萬分地佩服。
吃鹽沒錯。但你連鹽礦中的硝。磷鉀雜質一起吃就純屬找死了。
吃了硝,或許還能‘挺’一陣,吃多了磷鉀全身不發紫才是怪事。
在後世,雲烨見過補鈣。見過補鐵。沒見過補硝。磷鉀的。
這要是換成以前,雲烨肯定要好好給眼前這位古人普及一下鹽和鹽礦的區别。
可現如今有了師兄在,懶勁犯了的雲烨卻是懶得去。而是“吧唧、吧唧”把‘肉’夾馍越吃越嗨皮。
原本還等着自己這便宜師弟來解答的李安然,眼瞅着對方當起了看客,隻得開口道:
“張叔,那鹽礦怎麽能直接就吃,要米分碎、溶解、過濾,還要解析,最後結晶出來的才是人吃的鹽。”
到這裏,還不忘給那莫須有的師尊臉上添些光彩道:“在下的師尊曾經過,這天地萬物都可爲人所用。”
“隻要看你會不會用,區區制鹽之法,不過是道而已。”
俗話得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雖張誠聽不懂那什麽米分碎、溶解、過濾,還有解析和結晶這些詞兒是什麽意思,但卻并不妨礙他抓住重。
“這麽,您知道怎麽把能吃的鹽從毒鹽中取出來?”
深知這制鹽之法如果真能将無用的鹵鹽礦變廢爲寶将會意味着什麽,張誠‘激’動不已的同時連稱呼都改成了尊稱。
“張叔,這制鹽之法連我都知道,何況我師兄這樣的大才。”拿着啃了一半的‘肉’夾馍,雲烨笑着道。
有着眼前這十來斤細鹽爲證,張誠自然不會懷疑這話裏的可信度,仿佛猴子屁股的紅臉上滿是喜‘色’。
有心想問問這制鹽的方法是什麽吧,卻也知道這種手藝放到哪裏都是傳家之寶,又怎麽可能随便傳給外人。
而且自己隻不過是個的隊正,啥承諾都給不了。
更何況這兩位隐士高徒隻是顯‘露’出一手段就已經讓自己驚爲天人,這要是全‘露’出來,得多大學問。
一時之間張誠的臉‘色’憋得連猴子都得甘拜下風,卻隻能急的直搓手,然後在兩人的面前來回踱步,就好像拉磨的老驢一樣。
來回折騰了好一會兒,張誠這才咬着牙上前深施一禮,努力措詞道:
‘在下隻是一介武夫,不配知曉秘方,求二位郎君可憐我等困苦,容在下向校尉大人禀報此事。”
“相信這制鹽之法如果能夠獻給朝廷,當今陛下必然會表彰,二位郎君的善行也将傳揚天下。”
在雲烨看來,想要融入這個時代,最好的辦法就是做一個能夠對他人有益,或者能給别人帶來好處的人。
再加上這制鹽的方法穿了真得不值一提,當下就想開口答應下來。
可話還沒出口,卻接到了一旁李安然的眼神示意。
雖不知道自己這便宜師兄爲什麽要阻止自己開口,但相處的這段時間下來,雲烨相信對方肯定不會加害自己,于是果斷地将已經湧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張誠的‘性’格雖淳樸直爽,沒什麽‘花’‘花’腸子,卻并不代表他蠢。
看着李安然和雲烨之間的眼神互動,哪還不知道自己的願望恐怖沒那麽容易達成。
可還沒等張誠再次開口,卻見李安然道:
“張叔,能讓我看看你們平日裏吃的是什麽鹽嗎?”
眼瞅着事情也許并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張誠連忙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布包。
然後心翼翼地一層層打開,最終一枚核桃大的黃褐‘色’晶體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同樣被勾起好奇心的雲烨,在咽下嘴裏的‘肉’夾馍後走上前拿起了那黃褐‘色’的晶體看了看。
很清楚這玩意兒味道的李安然,有意沒有阻止。
結果雲烨還真得将手中的這玩意兒放到嘴前‘舔’了‘舔’,下一刻,那“‘欲’仙‘欲’死”的味道就讓他貨拿起野營水壺狠狠地漱起口來。
“我去!這是鹽嗎?這是毒‘藥’啊!‘抱怨完還不解恨的雲烨,抖手就将那黃褐‘色’的晶體給扔了出去。
這邊“毒‘藥’”剛出手,一直眼巴巴看着雲烨手中鹽塊的張誠就閃電般的又撈回來。
在雲烨看不懂的眼神中用布包好,塞回懷裏後,然後才苦笑着指一指周圍聽他們談話的衆人道:
“少爺,你以爲誰都和您二人一樣嗎?從錦衣‘玉’食地,兩手不沾陽‘春’水,除了做學問,其它不顧不問。”
“哪怕現在落啦難,也有祖宗留下的法子活命,照樣活的滋潤。”
“看兩位少爺一表人才,人聰敏又懂人情世故,過兩年長大了,錦衣‘玉’食對你來就跟長在身上一樣,拿都拿不走,這就是命啊!”
“可我們不一樣,爺娘隻教會我們從土裏刨食就沒教會别的。”
“你随手扔掉的鹽塊是我砍拉兩個叛匪,校尉大人特地賞賜的。”
“你問問他們,見過大塊鹽的有幾個。”
坐在篝火對面的幾個漢子,齊刷刷地搖起了腦袋,連一旁的‘婦’人也窘迫地低下頭。
“明君不是已經登基了嗎?怎麽還會如此?”察覺到便宜師弟眼中的不忍,李安然适時地問道。
搖了搖頭的張誠,慘笑道:“少爺有所不知,這天下剛太平而已,沒了兵災,平日裏野菜加糧食也能‘混’個半飽罷了。”
“前些年鹽雖然貴,偶爾也能稱上個幾兩。但這幾年突厥人年年犯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商道就斷了。”
“山東的鹽運不進來,草原上的鹽池又沒辦法采鹽。我左武衛駐防隴右已經三年了,年年作戰,軍中缺鹽,以醋布佐料,軍士身體一年虧似一年。”
“大将軍明知突厥人從延川回草原,士卒身乏體弱隻堪守城無力追擊,聽大将軍氣的折斷寶刀發誓,一定要将突厥人斬盡殺絕。”
“公子身藏絕技,一旦施展,軍中不再缺鹽,待我等養‘精’蓄銳後,斬盡突厥狗不在話下。”
聽到這裏,雲烨的雙眼中的不忍之‘色’越來濃重起來。,——50526+dsuaahhh+2558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