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需要和記憶中史書以及名人傳記中的形象對照,曹子諾都能肯定這個王姓官員的身份,微微歎息一聲,曹子諾知道他這次的計劃貌似引來了不得了的存在。
這劉正風宅子内的情景想來是個人都能看出問題,而這個時代又有什麽人對武林是陌生的,怕是普通百姓說起五嶽盟,說起武當,少林亦能吹個半天,這王姓官員自然不會對武林一無所知。
隻是,在滿院子武者虎視眈眈下那官員卻是緩緩踏入了院子中。
他臉上的表情極爲淡然,似乎全然沒看到這院子内起碼數百個随時可能暴起傷人的武者。
“五嶽盟的盟主令旗,呵呵,我倒不知道什麽時候這面令旗能夠決定朝廷三品大員的生死,莫非五嶽盟的盟主将自己當做了當今聖上不成。”
王姓官員走入院中,看到那面五嶽盟盟主令旗冷笑着開口,說出一句誅心的話來,這話可以視作威脅,但是亦可以視作判定左冷禅某亂的證據,前者的話固然有驚無險,但是若是後者,嵩山派也隻能等着朝廷大軍前去征讨。
這話出口,舉着令旗的嵩山派弟子史登達卻是坐卧難安起來,那面本傲然舉在那裏的令旗亦不知道是應該繼續舉着,還是立馬收起。
這武林中人大多看不上朝廷,但是,真要讓他們和朝廷硬抗,卻也未必有人願意。
這王姓官員若是一上來什麽都不多說,直接下令強攻,怕是整個宅子内的武者毫不猶豫便會反抗,但是,當王姓官員點出嵩山派和那五嶽盟令旗之後,這宅子内的武者多多少少卻有點開始忌憚起來。
劉正風金盆洗手當曰夠資格,也有臉面來觀禮的卻都是一方豪雄,無論什麽丐幫,[***]門,海沙幫什麽的,卻都是有各自的根基,此時,王姓官員點出嵩山派的名頭,卻也是隐晦的指出他對于武林還是極爲了解的。
這些人一旦和他對抗,估計朝廷的兵馬随後便會殺到他們總舵,這份威脅之下卻是無一個武者敢開口說話。
嵩山派固然驕橫,但是亦是知道這個道理的,莫說一個嵩山派,就算五嶽盟加起來都不可能抵抗的了朝廷的大軍。
當然,朝廷未必能将他們趕盡殺絕,但是數百年的祖宗基業卻是肯定保不住。
當下宅子内安靜下來,這一次卻非是之前那樣的沉默,之前氣氛雖然凝重,但是頂多大家拔刀幹上一場,誰輸誰赢還未必,總歸每個人都有勝的機會。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隻消這姓王的不依不撓,那就算他們當場幹掉姓王的官員,怕是祖宗基業也會就此斷送,這卻是大多數大派絕對不能夠接受的事情。
嶽不群和定逸,天門等人的額頭已經冒出森森的汗珠,他們皆是一派的領袖人物,各自的門派亦都是百年以上的大派,若是基業被毀,怕是身死都無顔見列祖列宗。
這其中,最爲狼狽的卻是那幾個外星的漢子,要知道,對于他們來說一旦朝廷滅了他們所在的門派卻是直接會要命的事情,田伯光,加上劉正風,已經兩個任務失敗,他們至少已經背上一千多強化點的帳,若是再失去門派,沒機會得到門派上乘武功給系統回收,那麽,等待他們的隻有一條,那便是強化點不足被抹殺。
“敢問這位大人可是發明心學的王陽明王大人。”
便在一片沉寂中,曹子諾緩緩從嶽不群身後走出,卻是緩緩來到那官員的身前鞠躬施禮,也不待王姓官員回話,曹子諾卻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我聽聞大人曾言‘緻良知’,卻不知此話是否真是大人所說。”
王姓官員的目光轉向曹子諾,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驚奇,适才,曹子諾剛開口的時候他本不打算理會,實際上以他的身份也無需理會曹子諾,便是曹子諾認出他也沒什麽稀奇,他本是名人,這世上他不認得的人很多,但是隻消讀過幾天書,不認識他的人卻絕對不多。
然而,便在他不打算理會的時候,曹子諾卻又多說了一句,這一句讓他不得不理會曹子諾,隻因爲那‘緻良知’三個字的确是他所說,不但是他所說,而且是他所有思想境界凝結的最高境界,所以這句話他卻是不得不應對。
今曰的事情,此時的事情在王陽明看來本是審判,是對謀逆的審判,也因此,他無法在這時候不理會‘緻良知’三個字,他必須要讓曹子諾說話,去辯駁(楊明的心學博大精深,烏鴉取來一用,未必多麽貼切,考據黨萬勿較真)。
“你有何話,不妨直說。”
王陽明的語氣微微有點冷,不悅的看着曹子諾道,随着他的話語,四面屋檐上的弓箭手卻是紛紛那眼睛瞄向曹子諾,一時間,四周也不知道多少箭矢對準了曹子諾,旁人觀之亦是冷汗直流,自認爲若是易地而處,莫說辯駁,怕是連話都說不囫囵。
然而,曹子諾對于四周的景象卻是置若罔聞,他定定的看着王陽明,突然間笑起來。
“陽明先生可有舊時同窗好友,可曾因爲和舊時同窗好友起沖突而産生沖突,可曾因爲您是官員而以勢壓人,而以權責人。”
曹子諾朗盛開口,一連三個反問,王陽明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冷,曹子諾那三個反問固然氣勢奪人,卻是混淆視聽,沖突和挾持别人全家,要殺人可絕非一個理念。
不但不是一個理念,壓根就是不能混爲一談,王陽明冷冷的看着曹子諾,對于這個膽氣過人的少年卻已經深深的失望,若是曹子諾僅有這種水準,那今曰他怕是要動手殺人的。
然而,這時候王陽明卻是未曾發現,曹子諾的目光私下裏卻是一直瞄着劉正風。
“大人,此事僅爲我和往曰師兄弟之間的誤會。”
便于此時,劉正風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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