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和鬼嬰進到裏面之後,徑直的走向了一旁的通道,本來這種地方應該是陰潮的,但是這裏面的溫度莫名的升高之後,又熱又潮的環境就跟蒸桑拿似得,悶的不行。
通道是用青磚砌起來的,約莫有三米高,不過并沒有長青苔,應該是青磚縫隙填充有夯土(一種抽真空的超高密度黃土)的原因。
他們往前走,很快就發現通道的兩壁上有很多壁畫,不知道用的什麽顔料,曆經幾百年的時間基本沒什麽掉色,畫的也很細膩,那場景鮮活的像是真的一樣。
壁畫的開始是一些戰鬥的場景,追逐的一方剃發留辮,辮垂腦後,穿瘦削的馬蹄袖箭衣、緊襪、深統靴,應該是清朝的八旗兵,而被追的一方很多光着膀子,有些多是穿着革布草衣,像是蠻民土著之類。
再往前走,那些戰鬥的場景消散不見,轉而變成了朝拜的場景,一個頭戴夏朝冠,着青色火黑色的龍袍,上綴綠色滾邊的人正坐在一個圓形祭台的龍椅上,龍椅鑲嵌有諸多奇石珍寶,散發着琉璃光澤,熠熠生輝。
兩端壁畫描寫的畫面都有些讓人感到費解,特别是後面的那段,看着像是描寫帝皇的,但是穿着的衣服又不是黃袍,而且那龍椅也不是在金銮殿内,顯得異常的詭異。
通道很長,而且也是微微往下的趨勢,兩個人走着顯得有些沉悶,李焱開始問起鬼嬰的一些事情,兩個人的交談中他才知道鬼嬰早在七八百年前就已經複活了,兩百多年前就已經成爲了金甲屍,那個時候他的意識就已經基本成型,這後面的時間裏她通過各種方式了解這個社會,甚至去探秘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這也是她對各個領域都有所涉及的原因。
兩個人說話的時間,就已經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通道外面是一個大廳,比外面那個足足大了有數倍,頭頂也是漆黑的望不到頂,也不知道有多高,一條約莫百米長的青磚路從通道直通到前面,青磚路的盡頭有一列石階,石階的上方是一個圓形的建築,看着有點像是壁畫中的那祭台,在青磚路的兩側是深不見底的深溝,看不到地,寬有個五六米長,百米開外的那祭台就好像是海洋中的孤島。
大廳這樣的布局很容易讓人想到溝壑下可能潛藏着的怪物,四周悶熱的環境似乎也在暗示中那火蟒很可能就在下方的溝壑中,爲了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進入到大廳後,李焱就爬到了小水的背上,和鬼嬰一前一後向着那祭台飛過去。
圓形的祭台上,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個水晶棺,四周放有一些随葬品,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水晶的質地比較粗糙,那水晶棺内的屍體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依稀可以分辨出穿着的是清朝獨有的正紅旗羽林甲,屍體看上去和死前變化不大,指甲和獠牙都已經長到了四五公分,應該是僵屍無疑,雖然看不清是什麽官職,但是應該是個清朝的将軍。
清建國到現在過去了三百來年,杭城半山不算偏隅之地,正史甚至野史都沒有記載說這個地方埋葬有過什麽清朝将領,但是看這陣仗,跟一般的皇陵都有的一比,會有誰在這種地方建這麽大的墓?
“有意思。”鬼嬰看着突然伸手摸上那水晶棺,來回的**了幾下之後說道,“果然是**蠟,**蠟封館,我知道這是誰的墓了。”
“**蠟?”李焱念叨着,突然猛地一驚,“你說這外面的是琥珀?!”
鬼嬰點了點頭。
不是吧!
李焱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乖乖!眼前這水晶棺長有個三米,寬也有一米五,這要是外面裹上一層琥珀那得多大的一塊!
不過聽鬼嬰這麽一說,用**蠟封館還真的是那麽回事兒,一般名貴的琥珀裏面都有一些完好無損的蟲子,那是因爲琥珀本身就是在蟲子屍體外面一層一層包裹上去的樹脂,所以屍體與外界是完全隔離,現在把這一套照搬到棺材上,那裏面的屍體肯定能保證千年不腐。
李焱把目光從水晶棺收回,想起鬼嬰剛才說的話,開口問道:“你知道這是誰的墓?”
鬼嬰回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多铎?”
“多铎?你說的是皇太極的兒子?那個多爾衮的兄弟?”李焱指着水晶棺一臉震驚的說道,“你不會是想跟我說裏面躺着的是他吧?”
鬼嬰搖了搖頭:“不是,不過是他的兒子,他的第四子,愛新覺羅察尼。”
“這個……我倒真不是很了解。”李焱實話實說,畢竟他也不是學曆史的,皇帝這麽多兒子,要是沒什麽名氣,不太可能認識,就算聽過也早就忘掉。
“你不認識也正常,這個察尼其實名不見經傳,唯一一次作爲主帥的出征是往雲南征南蠻,結果因爲退縮罪被削了爵位,不過……”鬼嬰話鋒一轉,“這個察尼退兵的真實原因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而這其中有個人把這段秘密記錄了下來。”
“什麽秘密?”李焱聽着一下子來了興趣。
“**蠟封館,長生不死。”鬼嬰望着水晶棺有些鄙夷的說道,“你知道那些皇家貴族,有了權勢之後就會想活的長一點,到真的發現活不了的時候,就又會想着怎麽重生,到了最後撐死了就變成我們這一類東西,就算有幸生出來思想,沒了記憶,談什麽重生。”
鬼影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原本她說話的方式和那稚嫩的臉蛋就已經很不搭,現在再說這麽有深度的話,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聽她這麽說,李焱再聯想到通道内的壁畫,對這個察尼也算是有了些認識,那壁畫的前半部分描述的應該是察尼的軍隊和南蠻兵戰鬥的場景,至于後半部分,應該就是他在這個祭台上接受衆人朝拜的場景,看那畫裏面的意思,他應該不至于想重生那麽簡單,看樣子還有點兒想活過來當帝皇的意思。
“我們開館吧。”鬼嬰對着李焱說了一聲,伸手就要往水晶棺的蓋子抓去。
“等等,就這麽直接開?”李焱有些擔憂的說道,“這火蟒很可能就在附近,要是這察尼醒過來的時候亂叫,把它驚醒了怎麽辦?”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而且這家夥算起來死了也有三百多年的光景了,我不太了解這個**蠟封館,但是成長的速度應該會比一般的同類快一些。”鬼嬰說着,手貼到水晶棺上一用力,“呲啦”一聲,那**蠟直接被撕了開來,連帶着那整個蓋子都是被掀了開來。
蓋子掀開之後,原本還有些模糊的棺内人也是整個顯露出來,他穿的是一件清朝将領的正統服裝,頭上戴了一個鑲金的盔帽,盔帽中間豎有一根插纓槍的銅管。铠甲上半身的胸前佩一塊金屬的護心鏡,鏡下前襟的接縫處佩有一塊梯形護腹。**有兩幅圍裳,正中間的地方覆有一塊虎頭蔽膝,整一個服飾完好無損,就和新的一樣。
其實不止服裝,就連那屍身也是完好無損,棺中人五官端正,颚下有些許胡渣,整張臉透着一股子滄桑,那是屬于一個久經沙場的标記,不過皮膚沒有見一處潰爛或者萎縮,要不是那尖尖的獠牙和墨綠色的指甲,這真的和剛下葬的時候沒什麽兩樣,很難想象這是過去了三百多年的屍身。
護心鏡反射着小水的紅色眼芒,顯得有些詭異,并不像是銅制品該有的色澤,李焱想近身去看,就在這時,那屍身的眼睛突然“啪嗒”一下睜了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