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焱說完,林司令并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捋着颚下的白須,眼珠子轉動着,像是在考慮李焱說的話的真實姓。
“李焱兄弟,你還真是夠幸運的。”牛耿這時拍了拍李焱的肩膀說道,“當時我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你那麽躺在坑裏面,而且光着身子,全身是血,要不是小倩堅持要帶你回來,說不定就要被後來沖出來的那些喪屍給咬了…”
牛耿話音剛落,林司令突然擡起頭,目光炯炯的望着李焱。
李焱也是猛地一個機靈,光着身子!該死的他怎麽把這點給忽略掉了,這老狐狸的思維太快了,他趕忙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壓低聲音說道:“其實不怕你們笑話,當時服務區裏面悶的很,我實在受不住,就脫了衣服,說起來,那麽做還真的有點不太文明…”
“沒事,你身材挺不錯的,看着不厭…”就在這時,林倩突然冷不丁的補了一句。
李焱一時汗顔。
“咳咳~”林司令幹咳的咳嗽了幾聲,也就在這時,他看向李焱的目光不再是那麽時時透着懷疑。他端起身前的水輕抿了幾口,笑着對李焱說道:“小兄弟,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剛醒就把你叫過來問這麽多東西,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說到這裏,他轉過頭對牛耿說道:“小耿,你帶小兄弟先去皮卡那邊休息下,等下回來我們商量下去還是留的問題。”
下逐客令了?
李焱一下子就聽出林司令話裏的意思。
不過,求之不得!
他心裏總算是長出一口氣,這一關磕磕碰碰的好歹算是過去了!
他站起身,開開心心的跟着牛耿出了裝甲車。
可這剛一出來,他就看到那被黑幕罩着的小巴士,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心裏一瞬間就被不安的感覺充斥着。
“李焱兄弟,你對這巴士很感興趣?”就在這時,牛耿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啊?”李焱正看的入神,被牛耿的話吓了一跳,趕忙鎮定住心神,笑着轉過身,“沒呢,我隻是對你們說的馮教授感到很好奇,說真的,我也很想見見他。”
“馮教授,我們都很敬佩他的。”牛耿一說到那個神一般的存在,他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敬意,“不知道這一次,馮教授能不能找出喪屍潮爆發的原因,我們就再也不用這麽擔驚受怕的過了。”
李焱聽着牛耿說的話,看到那雙充滿期盼的眼神,内心一時間說不出的難受,牛耿這個人他是從心底裏認同的,人如其名,他就是那種耿直,甚至看起來有點兒愣,除了軍事上的那些東西,其他時候說話都有些不過腦子的人。
但越是這樣的人,是越值得托付友誼的。
想到這裏,他不由苦澀的搖了搖頭。
“你不相信?”牛耿看到李焱搖頭,趕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你不用擔心,你要知道以前[***],禽流感,那些東西我們都過去了,這次一定也不會有事的,再說了,馮教授不是都已經配置出抗體了,所以不用擔心了。”
“嗯,我相信,我相信。”李焱趕忙應和着說道。
“走吧,你抓緊時間休息休息,老首長還找我商量事情呢~”牛耿一看李焱點頭了,臉上頓時樂開了花,笑着提醒道。
“嗯,走吧~”李焱也是笑着回道,說着就邁開步子。
……
雷震風望着眼前光秃秃的突破,那臨時豎起來的木牌已經被爆炸的沖擊波不知道甩哪裏去了。
四周還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那是之前那些喪屍留下的,渾雜的空氣讓人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
呆坐在女兒的墳前這麽久,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雷震風活着還能幹嘛?
他的妻子早年就離異,後來沒多久就斷了消息,隻聽别人說是去了國外。
他和女兒就是彼此的一切,現在他失去了女兒,他就失去了一切。
對于一個失去一切的人,他活着還能幹嘛?
山風依舊刮着,涼涼的感覺讓悲傷的人越發的感覺到心中的悲涼。
呆坐了一陣,他的目光忽然瞟到手上拿的西瓜刀,看着那鋒利的刀刃,想到它的主人,那個叫李焱的男孩,用他的一條命換了自己的一條命。
或許,至少應該找到他的屍身入殓了吧。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從旁邊的林子裏砍來一根樹藤,做了一個套環,把西瓜刀套在裏面,再綁到自己的腰上,接着就沿着山路向服務區走去。
服務區一片狼藉,停在裏面的汽車全部都燒的隻剩下一些鐵架子。超市的玻璃全部被震碎,原本堆滿食物的貨架現在空蕩蕩的,一片接一片的焦黑。雖然離爆炸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但加油站的位置還在不停的燃燒着,連帶的附近的林子被四散的汽油濺到,大有星火燎原的趨勢。
雷震風沒理會這些,他走到超市裏面,也沒去管那些燒成炭粉的食物,而是徑直的朝着右側的儲物間走了過去。
儲物間用的是鐵門,這會雖然黑不溜秋的,但至少還立在那裏。
這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鍾,陰天暗的比較快,黑色遍地的超市裏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氣氛。
走到儲物間的門前,雷震風一開始什麽都沒做,像是在猶豫,最後捏了捏拳頭,拿起西瓜刀把門上的鐵鎖挑落,接着猛踢了一腳,儲物間的門“砰”一聲就被他踹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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