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钗拳打鎮關西是個梗,原因無外乎是大家都把她想象成大家閨秀的樣子,然後翻轉一下也蠻可愛的。</p>
薛寶钗本人是不知道這個梗的,可是她确實想着打掉一個“鎮關西”了。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金玉良緣”的主要推動者,賈母現第一得力助手,賈寶玉的啓蒙者---花襲人。</p>
原第一得力助手金鴛鴦,光榮退休,随着迎春、探春和妙玉回到了她熟悉的大觀園,做了賈探春的第一得力助手,出任大觀園總管。</p>
打掉花襲人,也就徹底斷掉了賈母的手臂。剩下的史湘雲和賈寶玉,不足爲慮。隻留唯一能辦事的賈琏,王熙鳳已經給他安排好了下半生。</p>
話不多說,王熙鳳直接擡平兒做賈琏的姨娘,并爲此小小的治了一桌酒,請着在金陵的賈母、湘雲、寶玉和寶钗一起赴宴。</p>
賈寶玉自然是高興的,跟着在新房裏瞎忙了一會兒,被王熙鳳給趕了出去寫喜幛,留下襲人在屋裏忙活。</p>
薛寶钗等着新房裏沒什麽人了,才慢悠悠的過來,王熙鳳抽個空溜出去,屋裏就剩下她們兩個。</p>
姐姐妹妹的熱乎了一陣,薛寶钗求了襲人一件事:“你素來是個辦事穩當的,我身邊的莺兒又留在了碎葉照顧我娘親,有些事我自己又不好做。故此,我想借用你幾天做做事可以嗎?”</p>
襲人趕緊賠笑:“瞧姑娘說的這樣客氣,隻要是我幫的,姑娘盡管吩咐就是。”</p>
薛寶钗從袖子裏掏出三百兩銀票給她,襲人一手抓着一手推,隻說不要。</p>
寶钗笑着和她說道:“這不是謝儀,這是給你辦事用的。”</p>
“姑娘要辦什麽事?”</p>
“說起來也是誤會一場,甄家的寶玉不知道我的事,還想要上門求娶。你是知道我的事,别說兩家現在還結着仇。就是無仇無怨的,我也不能一女配兩家。故此,我想請你登門一趟,去和甄家的四小姐說清這些事。禮物什麽的不用你費心,這銀子是給你裝扮一下,畢竟那家人今非昔比了嗎。”</p>
襲人明白了意思,這種事薛寶钗還真不好自己出面去說,隻能找旁人旁敲側擊的透個話過去。</p>
至于爲什麽是自己,襲人腦補了情節。老太太賈母應該是最合适的人選,但是寶钗自從離了榮國府後,她們兩個人之間的走動就少了許多。</p>
哪怕是在碎葉,也隻是年節的時候上門看看,不似以前那樣頻繁。</p>
王熙鳳估計是拒絕了寶钗的請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開着一家醫院過得很好,一副萬事不沾身的樣子。</p>
那還能有誰幫她去帶話?</p>
也隻有自己了。</p>
想明白了這點,襲人笑着答應了下來,心裏有了一番别的計較。</p>
等着晚上熱鬧完了賈琏的喜事,回了賈家老宅後,襲人就去找賈母商議。</p>
賈母反問襲人是怎麽想的,襲人斟酌着說了自己的意思:“奴婢想着有些不妥,薛姑娘與李修之間,隻是頂着個名罷了,林姑娘并沒有下帖子迎她進門呢,可以說無名無實的。若是還在碎葉,奴婢必不會這麽說。如今是在新朝,李修又是個反賊,要是能促成這一樁美事,薛姑娘不也有個棄暗投明的名聲,原也是爲她好的。”</p>
我都是爲了你好。</p>
這句話父母說得,旁人說不得,誰說啐誰。</p>
襲人用這句話哄了多少人,我爲了寶玉好,所以不想讓林黛玉進門;我爲了湘雲好,所以告訴她,你叔叔家對你不好;我爲了寶钗好,所以想正話反說,幫她去應下這門親事。</p>
賈母很滿意襲人的想法:“寶玉身邊就要有個你這樣的,我才能放了心。你也不要一個人去,我讓湘雲和你同去,兩個人都給訂下來才好。”</p>
襲人又要把二百兩銀票給賈母,賈母笑道:“這值當個什麽,她現在有的是錢,薛家又興盛起來了。你留着換身衣服首飾,甄家和咱家規矩差不多,别讓她們看輕了你。”</p>
襲人答應着走了,賈母讓新買的小丫鬟給捶着腿,喊來老家管事的金彩,讓他去請一趟史鼎。</p>
轉過天的下午,史鼎來見賈母。關上大門密謀了許久,史鼎才離去。</p>
又轉過幾天,史鼐被擋在鎮江城下的消息傳回了金陵。</p>
甄應嘉實在是摸不着頭腦,不是說從儀征過運河嗎?怎麽又跑鎮江去了?</p>
史鼎奏報,原中江總兵不尊将令輕敵冒進,被揚州府軍半渡擊之,史鼐都督不得已才虛晃一槍搶占鎮江。</p>
朝中議論紛紛,鎮江本是從義的州府,何談什麽搶占?</p>
史鼎無不痛心的說道:“幸虧我兄長去了鎮江,否則,鎮江已被逆賊占領而我等卻不得知。”</p>
“北面何時過了長江了?”李壬申急忙問道。</p>
“太傅無憂,是一支偏軍。帶隊的也不是旁人,原金陵府尹賈時飛。”</p>
甄應嘉聽到是舊友,這才松了一口氣,他這個皇上做的,真是提心吊膽。幻想中的振臂一呼天下景從根本沒有實現,除了江南三省之地外,隻有蜀中跟着喊了幾句,其餘州府根本沒搭理自己。</p>
偏安一隅都做不到,他也覺得這皇上做的沒意思。隻有上朝時聽着百官喊萬歲的時候,有點成就感,其餘時候根本就出不得這舊時的皇宮。</p>
還不如自己在家的時候來的惬意呢。</p>
“諸位愛卿,鎮江若是被北面占住了,金陵便無天險可守,朕就是不通軍務,也知道此事關系重大。如之奈何?”</p>
一位尚書出班奏曰:“速遣大軍前去襄助史鼐都督,及早拿回來鎮江。”</p>
史鼎立即表态願往,卻被幾位尚書共同攔住了。</p>
開什麽玩笑,你們兄弟倆都帶兵在外,軍權不就一手包辦了嗎,這如何使得。</p>
點了金陵總兵率兵五萬去襄助史鼐,早日收複鎮江。</p>
史鼎默然不語。</p>
李壬申獻計,不如皇上禦書一封給那賈時飛,叙叙往日舊情,若能讓他幡然悔悟的話,不就兵不血刃的重新拿下鎮江了麽。</p>
史鼎冷笑:“太傅大人,賈雨村當年已經是大司馬了,還是内閣行走。讓他回來,給的官小了,怕是人家不幹的。”</p>
李壬申秒懂:“不妨授予他個兵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如何?”</p>
金陵官員立即反駁,賈雨村要真是回來拿住這兩個位子,北面回來的官員立時就在朝中站穩了腳跟,這是絕對不可以有的事。</p>
又是争吵的一天。本該立即出發的援軍,也因爲糧草交割不清被耽誤了下來。</p>
散朝後,史鼎找上李壬申,二人邊走邊聊:“如此的拖沓不清,朝政如何實施?我聽聞消息,北面是由陸鳴出任政務院院首,李修隻領了個元首位,正在北直隸推行他的土改之策,一内一外配合的是相得益彰啊。”</p>
李壬申心裏不是滋味,他想着也是陸鳴現在的位子,天下事盡在内閣掌握之中,與皇上動靜相宜才是道理。</p>
“史都督是怎麽知道李江流在北直隸的?”</p>
史鼎笑言:“他的愛妻林娘子此刻正在安陽地收集龍骨,要把甲骨文整理清楚。您說說,李修在不在那裏?”</p>
李壬申一歎:“刨去反了皇帝這一節,他們夫婦兩個若真能把甲骨文整理清楚的話,德配文廟啊!可惜,我是有心也沒那個力喲。”</p>
史鼎趁機說道:“太傅沒想過重提舊事嗎?我可一直記着太上的旨意呢。”</p>
李壬申默然不語,史鼎拱手作别。</p>
太上遺命,立孫不立子。李壬申怎麽可能不想。</p>
隻要甄寶玉一上位,他們這些龜山人順勢就能執掌朝政。而且,就他來看,甄寶玉連個守成之君都做不到,倒是能做個風雅之君。</p>
風雅好啊,多多采納後宮就行,前面的朝政想必他也懶得理,不正好任由自己這些人施爲了嗎。</p>
隻是,要不要和昔日的政敵史家兄弟合作,他心裏沒底。</p>
晚間時候,召集了一些人在家裏飲宴,不免就說到這個話題。</p>
議論了一番後,得出此一時彼一時的看法。如今都縮在江南一隅,還談什麽勳貴不勳貴的,要不團結在一起,連這個小朝廷都幾無立足之地。</p>
最主要的什麽?史家兄弟手裏終于有了兵啊!中江總兵明顯就是被史鼐給陰了一道,别人看不出來,他們還看不出來嗎?</p>
“史家想要什麽?”李壬申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p>
“太傅,我聽聞一事,不知道是否當真。”</p>
“快快講來!”</p>
“史家有個待嫁閨中的女兒,正欲謀求東宮妃位。若是我等幫他家出一個皇後的話...”</p>
龜山人大喜,原來如此啊!一個皇後位子也确實值得史家争一争。</p>
“又要父子相殘麽?那天下怎麽看我們?”還真有這不合群的。</p>
出計之人嘿嘿笑道:“若是父奪子妻呢?”</p>
“這又從何談起?”</p>
“從一個叫做薛寶钗的夫人談起。薛寶钗祖上是紫薇舍人,其叔父是哈密太守,其堂妹是李修的良妾。而她本人,卻是西域茜香國夫人。這茜香國說來有趣,原本是給羅莎的名,被林娘子拿來一用,安置李修李江流的紅顔,可以說是個女兒國。</p>
此時,這位薛夫人就在金陵,與我朝買賣軍火國債,生意是做的極大。因爲做事低調周密,又與甄家的四小姐相從深厚,故此得知她身份的人,在這金陵城裏,不超過十人。</p>
諸公,據我所知,林娘子隻是給了她們名,并沒有下帖子迎其進門。而那日有個詩會,咱們這位太子正巧見了這位寶钗。</p>
正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嗎,太子殿下想必還在念念不忘。</p>
若是能先給太子定下薛寶钗,再讓皇上納了薛夫人。這不就成了父占子媳了嗎?我等占據大義,請複太上遺旨,送一位太上皇去榮養,迎一位風流帝君臨朝,還能羞辱一下李江流。一箭三雕哈哈哈,也是能有的。”</p>
龜山人撫掌贊歎,都對這人另眼相看。李壬申隻覺的他面生,就問了一句:“汝系何人?如此大才日後必有你施展之時。”</p>
那人連忙起身離座,一躬到地:“學生餘三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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