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卓還是小和卓？”</p>
“我是小和卓霍集占。”</p>
霍集占，卓木家族瑪罕穆特和卓木的二兒子，被稱爲麥爾丹霍集占。</p>
服不服，外賣小哥就是這麽博學！小時候有個現象劇，李修最喜歡其中幾句失智的台詞，其中一句是這麽說的：“香妃變作蝴蝶飛走了。”</p>
幫助蝴蝶飛走的麥爾丹的原型，就是眼前這位小和卓。飛走的那位就是他搶來的又被十全老人搶走的容妃和卓氏。</p>
李修伸手拉他起來，兩個人不要任何人陪着走到一處土堆那裏坐下來好好聊聊。</p>
“來一口？”李修讓讓煙鬥，麥爾丹吸了一口嗆了個半死，他那些護衛以爲他中了毒，蠢蠢欲動。</p>
李修哈哈大笑，擦了擦煙嘴，自己美美的吸上幾口說道：“這可是你們的特産莫合煙，勁是真大。我有個女人，就給我放了些薄荷、冰片還有香料進去，我才抽的慣。”</p>
麥爾丹笑了笑，等着李修的下文。</p>
“介紹一下我自己，碎葉城太守李修。”</p>
“是你？！”</p>
麥爾丹吓一跳，他還以爲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将領領着太守的職，哪想過是這麽個年紀的人。</p>
“我呢，今年剛二十歲。告訴你的意思是，咱們要有好幾十年的交道要打。如果每次都是這種見面方式的話，我就留下來不走了。疏勒城怎麽樣了？”</p>
麥爾丹神色一黯：“你燒了我的兵營。”</p>
一口煙霧噴了出去，這麽巧？怪不得你号召全城的人出來找我呢。</p>
“按照我們的規矩，你是勝利者，提要求吧。要人要錢要東西都行，我會把自己贖回去的。”</p>
李修蠻欣賞他這種挨打就立正的姿态，是條漢子。</p>
“條件不着急談論，我們先聊聊一個問題。爲什麽我第一次經過的時候，你派人裝作馬賊襲擊我呢？”</p>
麥爾丹看看他遍野的殘兵，語氣很低沉的告訴了李修一個關于兄弟阋牆的故事。</p>
“從來都是隻有一個和卓，是我父親喜愛我這個小兒子，才分出來一個大小和卓。我的哥哥波羅尼都對此很不滿意，他帶領着他的部族去了莎車，與那裏的烏茲别克哈拉汗國結盟。他幾次試圖滅了我這個弟弟，但是都沒有成功，就派出了人喬裝馬匪在我的領地裏作亂。”</p>
“我自是不能容他，也就派出去人和他們針鋒相對。上一次你們過路，把我們的人都給剿滅了。”</p>
真是一個好題材，兄弟兩個玩暗戰，玩到了朝廷官兵的頭上，都想着嫁禍給對方，卻不想踢在鐵闆上。如果回溯這個故事的話，可以寫個十幾萬字。</p>
李修掐滅了這個念頭，很嚴肅的和他商量一件事：“要麽我滅了你，要麽你宰了你哥哥。二選一，挑一個。”</p>
“條件是什麽？”</p>
“疏勒歸我，因爲這裏是我的運輸通道，誰也不能擋在這裏。别急，聽我說完，你去莎車，我幫你宰了你哥哥。”</p>
麥爾丹很是困惑，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是你手下敗将，你怎麽還幫着我去打我哥哥呢？</p>
李修跟他解釋：“無他，我最恨賣國的人。你和你哥哥都是朝廷任命的城主，他連個招呼不打就和外國勢力結了盟，我有足夠的理由殺他。”</p>
麥爾丹指指戰場：“我就這些人了，還被你打成了這樣。我拿什麽去和我哥哥開仗？”</p>
“你有我就足夠了。”</p>
李修笑嘻嘻的指指自己鼻子：“我隻有一千人，就能把你打成這樣。如果咱們談妥了的話，我還可以再派些人來，還是這麽個打法，等着把你哥哥的大軍引出來後，你趁機占了城。剩下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p>
“你會相信我？”</p>
“不會。”</p>
“那你？”</p>
“你跟在我身邊就行，軍隊交給你信得過的手下。事成之後，一城換一城。還能做做生意賺賺錢。你做你的和卓，我做我的太守，友好往來。”</p>
麥爾丹沒得選擇，這位李大人給的理由很充分，不是爲了他去殺他哥哥，而是因爲他哥哥“叛國”。</p>
早知道這位李大人這麽的愛國，第一次路過的時候請他幫忙不就好了，害的自己損失這麽大，真是讓人上頭。</p>
大人物談事隻談一個方向，接下來賠償的瑣事就交給雙方負責“商務”的人員進行商談。</p>
随着第一波次“誠意之旅”的開展，黛玉收到了疏勒送來的糧草，看了馮紫英帶來的李修親筆信之後，滿意的點點頭：“按着三郎的意見，戶房上官和銀行的人員去就行了。傷員且安置好，戰死要立碑，等着其家人能來祭奠。”</p>
馮紫英拱手回禀：“此戰雖然兇險，傷員也是不少。但有醫療隊的随行，并無戰死兵卒。醫療隊當立首功。”</p>
黛玉笑靥如花，與有榮焉。</p>
......</p>
鄭重宣布，某某房上官一詞出自班固《漢書》《九官公卿表》，别以爲換了一個片假字就當是自己的。還要寫個牌子：隔壁棒子不曾偷。</p>
......</p>
妙玉等着柳湘蓮出去了，她才出來。</p>
“還真讓他得手了。這麽看來，此地可久留矣。”</p>
“久留做什麽？相國寺裏栖身麽？”</p>
妙玉一陣氣梗：“颦兒，你到底是何意？”</p>
黛玉咯咯咯的笑起來仿佛偷了一隻小母雞：“你可知道昭武九姓？”</p>
“自然知道的，唐高祖設康、安、曹、石、史、米、何、火尋、戊地九姓分設九國統禦西域諸地以敵大食。碎葉也是其中一個公國都城。”</p>
“三郎是隴西李氏，又是碎葉支的族長。就是想要一統昔日九姓公國，也是不能的了。可惜，可惜。”</p>
妙玉颔首認同：“确實可惜。他若一統公國，可就做不了隴西李氏子弟了，那是要招滅族之患的。”</p>
黛玉捏着葡萄不吃，在兩根手指之間轉來轉去：“要是有一家的後人被我們找到了呢？”</p>
“哪有那麽巧的事？”</p>
“是啊，看似很巧，可是很容易。三郎有句話，沒有困難就創造一個困難。沒有後人，就創造一個後人出來呗。”</p>
妙玉一陣冷笑：“原來是想着你的子女了。俗！”</p>
黛玉嘬了一口被她揉的破了口葡萄，小小的酸了自己一下：“是啊，俗。我一個兒子是敦煌支的，另一個是碎葉支的。我到底要生幾個才夠。有時，我就想啊。要是有一個人替我生一個讓朝廷無可奈何的兒子出來，這九國不就有了。”</p>
妙玉俏臉騰的一下就暈染雙頰了，什麽叫讓朝廷無可奈何，不就是看中了我的肚子嗎！</p>
我一半是穆家的血脈，一半是前明朱家的血脈，再給他們隴西李家生一個立爲九姓之首的孩子出來，怎麽開疆擴土都看似無懈可擊。</p>
我我我，你你你...林黛玉你欺人太甚！</p>
林黛玉偏還不看她了，隻是自言自語的盤算給她聽：“看似呢，沒個什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這裏又不是漢家中原，誰還顧得上這些呢。生個兒子就能立國，啧啧啧，中原的女兒們要是知道了，肋生雙翅也要飛過來的。我認識一個叫做寶钗的女子，她準保着樂意。可惜啊！紫薇舍人之後，又不是紫薇星君之後。你說對嗎...走了？”</p>
嘿嘿嘿的自己笑了一陣，手指掠過桌子上一張大大的地圖，那上邊就是昔日的九國，猶如珍珠一般拱衛着漢家江山。</p>
九個啊，自己生不得累死。哄騙一個夠身份的先占住爲首，其餘的就好辦了。你們自己帶着兒子守在這裏吧，我和三郎雙宿雙飛何等的快活，有空就來看看你們。嘻嘻，這個主意才是我林黛玉能想出來的。</p>
不提妙玉的心情如何，單說有一人可也想到了一個辦法，雖不似黛玉那樣用九國做聘禮，但也有她的獨特之處。</p>
王熙鳳擰着眉毛瞪着秦可卿：“你個浪蹄子是發了春嗎？你個活死人，招惹李修想做什麽？”</p>
秦可卿也不讓她：“想要個兒子啊。又不是要嫁給他，也不是給他做妾。就想要個兒子養老不行嗎？你看看你，到現在連個兒子都沒有，你怎麽防身啊。七出你懂不懂，無後爲大。”</p>
“那那那也不行！”</p>
秦可卿奇怪的看了一眼王熙鳳：“是你不行！你去就是偷人。我去就是春風一度，即别東西，何勞審究，豈将留名字做貞坊？”</p>
王熙鳳無話可說，秦可卿說的對，她一個有家不能回的孤女子，若是有個兒子傍身，餘生算是穩當了。就留在這個碎葉城，縱是别人知道了，誰還敢說什麽？</p>
王熙鳳自己爲什麽不讓賈琏找外室，就是因爲自己沒兒子。無嫡子，庶長子可繼家産。老娘掙得銀子，憑什麽給一個别人肚子裏出來的孩子花？</p>
可要想有兒子，就得自己老公配合。賈琏那個混蛋，就知道換着花樣的遊戲，一點不顧自己的感受。能懷上才見了鬼。</p>
見鬼？</p>
王熙鳳看看裝鬼的秦可卿：“你待怎樣？”</p>
“此次去疏勒談判，我去。見了他之後，我自有辦法。用強的，我也要留個兒子在身。”</p>
“不行！我是銀行行長，你要去也是跟着我去。”</p>
秦可卿眨眨眼，同意了：“如此也好，我也不瞞你，你可不許壞我的事。非是我不顧廉恥，此生就留在了碎葉，不早作打算，等着他東奔西走的，何時能見上一面。”</p>
王熙鳳無奈之下，答應了秦可卿。随着補充彈藥和兵員的車隊一起啓程，去疏勒，看春風，何時過玉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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