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62年,羅莎國皇儲夫人葉氏發動宮廷政變,奪取國之大權,登基宣告天下爲羅莎國女皇。
1765年,羅莎國使節将女皇的消息帶到了華國。希望兩國繼續友好往來,重開絲綢之路。
華皇感慨昔日兩國并肩除卻蒙元的歲月,特此認可了女皇的名号,并親改國名羅莎爲茜香女國。
從此,兩國商道互開,無數商人沿着絲綢之路東來西往,互通有無。
茜香女國因此收益頗多,國庫也日漸豐厚。女皇見時機已到,起刀兵殺向羅斯公國,一是要報當年羅斯公國阻擾自己登基之仇,二是要收羅斯國土于囊中。
這一亂就是三年,自此,羅斯國的伏爾加河被鮮血所染紅。各地盜匪賊兵趁機作亂,将一個好好的魚米之鄉米變成了人間煉獄!
這年夏末時分,伏爾加河的一處碼頭,緩緩靠過來一艘内河大船。
碼頭的兵士按例要上船檢查,船老大恭謹的請兵士上船,打開一個個艙格,露出裏面的絲綢茶葉并一些瓷器。
“這都是從華國販運過來的,要運去普魯士。這是我們的通關文牒和稅金。”
兵士掂掂船老大塞過來的錢袋子,眉開眼笑的拿了幾樣貨物,心滿意足的檢查完畢下了船。
一個水手看着他們走了,才靠近船老大小聲的嘀咕:“老大,有個羊羔子看着是活不成了。怎麽辦?”
船老大皺皺眉,鑽進船艙裏面,打開一個暗格,裏面赫然擠着十幾個六七歲的孩子,都被堵着嘴綁着手腳躺在裏面。
畢竟都是孩子,屎尿都是随心,又驚又吓之間,當然控制不住自己。這小小的暗格裏的氣味可想而知。
船老大用手捂住鼻子,悶聲告訴手下:“半夜的時候給他們洗洗,也透透氣!這味道能特娘的熏死個人!那個小子呢?”
手下随手撥拉開惶恐的孩子們,在角落裏找到那個蜷縮成一團小身子,一把提溜出來扔在了船艙裏。
這是個黑頭發的小男孩兒,梳着一個朝天辮,一身髒兮兮的衣服,上面不是屎尿就是嘔吐之物,腌臜的很。
“媽的晦氣!”船老大摸摸這孩子的鼻息,确實出氣多進氣少,眼看着就不行了。
“就這麽一個東方小子,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從那群波斯人手裏買來的,神聖教廷那裏可是最喜歡東方的小孩子了。這下可好,賠了賠了!”
手下趕緊勸了幾句:“還有這些羅斯的女娃呢,教廷那幫大老爺們最喜歡這裏的女孩兒,興許能賣個好價錢。”
船老大歎口氣,又把這孩子扔進了暗格裏,随手蓋上暗門:“晚上帶他上岸,随便找個地方埋了吧。不許偷懶扔水裏,這小子樣子不一樣,會被人發現的明白了嗎?”
手下咧着嘴嘿嘿笑起來:“哈拉哨哈拉哨!隻是老大,弟兄們能不能上岸找點樂子去,這一趟可是素的狠了。”
船老大從懷裏扔出幾枚銀币,喊了聲滾,伴着幾聲淫笑,船倉裏又恢複了安靜。
暗格下,那個黑頭發的男孩兒被剛才那一扔,腦袋重重的砸在船艙上,一抹鮮血緩緩的順着臉頰流下來。
我這是怎麽了?
李修被這傷口的疼痛,刺激了神經,緩緩的張開了雙眼。
黑暗、極度的黑暗。眼睛裏什麽也看不見。
這就是死亡的世界嗎?我怎麽還能感到疼?不是說無知覺了嗎?另外,這裏怎麽這麽難聞?
随着思維的活躍,一連串的感知随即而來,李修腦海裏閃過一幅幅過往情景。
先是一處有着亭台樓閣的大宅子,很多人圍着自己轉,有男有女。
繼而是一個大湖,一個小孩子穿着一身錦袍,就是身上這件;開心的看着湖面上升起在半空中炸開的一朵朵煙花,美輪美奂。
忽然眼前一黑,小男孩就被裝進了一個麻袋,驚恐伴随一生,直到李修醒的那一刻,小男孩才如負重釋一般,眼裏不再有絕望。
這是魂穿?
享年二十六歲的外賣小哥李修,用科學的知識解釋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我---穿越了。
這是哪兒?我怎麽被綁着?哦,對了,從那個麻袋套頭的動作可以推斷出來,“自己”不是被綁票就是被拐賣。
我草!拐賣!你大爺的,落在人販子手裏,我還有個好嗎!
冷靜!冷靜!冷靜!
我再想想,你是誰?我現在又是誰?
這個問題現在沒人能答複他,記憶碎片很快融進了腦海最深處,他出現了短暫的失憶後,又昏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覺得全身被泡在了冷水裏,睜開眼勉強的分辨出來,自己又被一個麻袋裝了起來,耳朵裏聽着嘩啦啦的聲音,應該就是流水聲。剛想動一下,又極度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嘴巴裏倒是沒有了堵嘴的布條,趕緊趁着還能吸口氣的時候,不管這具身體是否承受的住,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氣,就屏住了呼吸。
整個人全部被浸泡進了水裏。
這是把我扔河裏了?
不對不對,我怎麽感覺是被人背在身上泅渡呢。
李修在水下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感覺着四周。自己應該是面朝上,所以先浸濕的是身子,最後才在河水泡到脖子的時候醒過來了;耳朵還沒疼痛,說明在水下的深度還沒有三米,也就兩米多。因爲麻袋的原因,他并不能看到水底可以反射的光線,隻能以此判斷水深。
一萬多的潛水證沒白考,兩米多的水深加上水流的推力,背着自己遊泳的人,估計一分鍾後就會換氣。
我要撐過這一分鍾,倒計時開始!
一邊數着數,一邊活動一下雙手。手腕交叉緊緊束縛在胸前,這是标準的下葬姿勢,真當自己死了啊。
不過也好,因爲手就在胸前,低低頭就能捏住自己的鼻子,輕輕的張開小嘴灌進半口水進去,松開捏鼻子的手,讓肺裏的空氣緩緩的通過鼻子吐出來一些。
咕噜噜,一陣氣泡升起來,他完成了一次水下的換氣。
數到八十了,他已經換了三次氣,就要憋不住的時候,背着他的人也從水裏擡起頭換氣了。
眼前一亮,李修趕緊清空嘴裏的水,很吸一口空氣後狠狠的咬住了綁住手的布條,要想活命隻能松開這個束縛,否則就算出了水,自己還是一樣的任人宰割。
又是一片黑暗和窒息,李修在水下開始用舌頭感受着纖維的經緯度,再用牙一根一根的咬斷。
終于在第三次換氣的時候,他吐出了嘴裏的布條,趁着麻袋再次進水的時機,完成了一個轉身,背着他的人也有感覺,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等了片刻覺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這才又開始順着水往下遊遊去。
李修更加小心的用小手摩挲着麻袋,尤其是頭頂的綁口和腳下的袋底。
綁口肯定是在外面綁死的,不出意外的話是打不開。
那麽就求着麻袋底部曾經破損過了,因爲要裝東西的原因,麻袋會經常被拖來拖去,最先破損的就是底部。
天爺啊!這幫殺千刀的千萬别發善心用條新的麻袋裝我,越破越好,越爛越棒!
心裏祈求着,用那雙小手順着一個方向摸去,終于,他摸到了漏洞!
這還等什麽,有手有牙的開撕吧。
可憐的乳牙掉了三顆後,在又一次的出水換氣時,他已經把能把腦袋伸出了麻袋。
頭過身過,你大爺的給我等着。我一個送外賣猝死的人,招誰惹誰了被你們這麽折磨。合着我就不能好死是嗎?
那就來吧,老子跟你魚死網破!
诶不對,是網破你死!
随着破口越來越大,背着他的人終于感覺到了不對,怎麽背上越來越輕呢?用手往背後一摸,是大吃一驚!
人呢?
急忙要出水想看個仔細。
忽然,脖子上被什麽東西緊緊的勒住了,肩膀上一沉被兩條小腿又纏住了自己的脖子,身子一頓出水就沒出去,一口氣岔在嘴裏,沉了下去。
怎麽回事?難道是水鬼?
他是心中有鬼,越怕鬼。這一口氣又沒有換,越使勁掙紮,脖子被勒的越狠。忍不住張開了嘴,咕嘟嘟幾口河水灌了進去,直達肺部,不一會兒他就喉管嗆血,淹死在了水中。
這事說起來慢,可動起來很快。
李修是數着數等着脫困,前面都八十秒的時候換氣,他在數到六十五的時候猛地松開已經被他拆開的麻袋底,小身子筆直的往下一沉,就脫離了束縛。
眼睛在水下緊緊的盯着那人的動作,看他往後一摸的時候,使勁的踩水,從他的背後浮上去,趁着他要出水的時候,雙手一抓他的肩膀,把那根原先綁着手的布條就勒在了他的脖子上,再借助他的力量,比他先一步出了水。
出水換氣,再狠狠的把自己砸進水裏,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勒住布條。
此時那人若想翻盤,隻能是打暈自己再出水,否則就是同歸于盡他也休想脫身。
這點事真論起來道理很簡單,先不說李修的有意爲之,此刻他就算是個溺水的孩子,隻要救法不得當,他一樣能拖死一個成年人。
不敢松手,哪怕已經透過水面的反光看見了染紅的河水,李修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直到幾次短暫的換氣後,他才确認自己反殺了。
因爲,沒人可以在水底憋氣五分鍾,就是有,也不是這個眼睛突出來的家夥。
李修松開手,放松身體,讓自己浮上水面,仰面朝天的躺着,任由河水把自己沖到岸邊。
手腳并用的爬上岸,看看靜靜流淌的河水,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