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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冤頭債主問何誰

端起茶碗,還沒有飲到,那股茶香就已經沁入肺腑,讓人忍不住深深呼吸。賀知章已經是年過八旬,呼吸系統原是有種種問題,被這熱汽一沖,竟然通暢了不少。

“好茶!”

賀知章飲都未飲,便脫口贊歎,然後他才小啜一口。

與此時茶中添加各種調味料的主流做法不同,葉暢烹的茶,完全純正茶味。茶水入口,先苦而後甘,先澀而後甜,那味道對于大早就飲酒,有些熏熏然的賀知章來說,實在是無上美味。

賀知章年邁,原本是有些昏昏沉沉打瞌睡的,但被這茶意一激,精神頓時一振,因此他又忍不住稱了一聲“好茶”!

短短片刻之間,他連稱三聲好茶,旁邊的焦遂見了,也不禁端起碗來小飲一口。方才他說得口飛橫沫,又偷喝了不少酒,口中正渴,這茶水一入嘴,頓時滋潤唇舌,讓他咂了咂嘴,又喝了第二口,然後點頭道:“果然好茶!”

葉暢笑眯眯地道:“夢中之時,尚聞得那位道人吟誦飲茶歌,某愚鈍不堪,唯記其中小半: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聽得他一開口念飲茶歌,賀知章歡喜得抓耳撓腮,手舞足蹈,待聽得三碗“唯有文字五千卷”時,那邊的顔真卿也不禁轉頭來望。到“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時,賀知章忍不住便叫:“停,停!”

葉暢卻未停,直至七碗念畢,賀知章捶胸頓足:“方才讓你停的,此詩不該對我念……非也,非也,此詩當候李太白來時再念!”

說到這裏,賀知章又道:“意猶未盡,意猶未盡,後面呢?”

葉暢很想說後面太監了,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蓬萊山,在何處?四明客,乘此清風欲歸去!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風雨。安得知百萬億蒼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

此句一完,賀知章原本表情豐富的臉上,突然間僵住,好一會兒,才長歎一聲,一把抓着葉暢的胳膊:“小友,小友,原來我賀知章知己,竟在于此!”

“這個,賀公,某乃山野村夫,這飲茶歌原是夢中聽那道人所爲,賀公何出此言?”

顔真卿此時也動容,聽得葉暢之語,他插嘴道:“葉十一郎有所不知,賀公如今自号四明狂客,那飲茶歌中卻是有賀公之号!無怪賀公心向神仙之道,原是神仙中人啊!”

葉暢暗道了一聲慚愧,他當然知道賀知章自号四明狂客的事情,也正是如此,他才故意将此詩原作者盧仝自稱的“玉川子”改成了“四明客”。這一改動,賀知章必受觸動,也算是他的一項取巧。

至于最後點睛之句,此時仍值大唐極盛之時,雖然各地已經有不少隐患,就連大唐統治中心的關中,他一路行來,也看到土地荒蕪之象,可在賀知章看來,未免有些聳人聽聞。

賀知章得此好詩,也不再糾纏他,端杯飲茶,葉暢又爲他加了一回水。直到這個時候,張旭再度從那四個字的揣摩中出來:“還有,還有什麽字?”

“先飲茶吧,字卻是不急,若是錯過這好茶,伯高你這一世都要後悔!”知道他完全沒有注意方才的對話,賀知章先勸道。

張旭大喝了一口,初時他并沒有太在意,但一口茶下肚之後,他便驚訝地道:“這是什麽味……再給我一杯來!”

葉暢笑着爲他續水,這一次張旭喝得細緻得多了,喝完之後,還咂了咂嘴,仔細品嘗其味,然後歎道:“這茶暗合書藝之道,讓我想想……”

他正待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旁邊同樣喝了一口茶的顔真卿已經将那《飲茶歌》念了出來。

顔真卿記憶極佳,葉暢隻是念了一遍,他轉念出來,一字不錯。更重要的是,葉暢隻是念詩,顔真卿卻是吟詩,兩者不可同日而語。葉暢心中明白,此時詩往往都是唱出來的,象顔真卿這般吟,也是一種技巧,絕對不是他這樣才惡補了一段時間韻律的人能比得上。

“好,好!賀翁,果然連天上仙人都知你名啊,哈哈!”張旭聽完之後大喜,将帽子也脫了,大叫道:“筆來,紙來!”

覃勤壽是個眼色好的,頓時呈上紙筆,張旭便當着衆人的面,在樹蔭下的小幾下揮毫潑墨,轉眼功夫,那首飲茶歌便已經化成狂龍瘋電,出現在宣紙之上。

“好,好,伯高,這副字寫得好!”賀知章贊道。

張旭回手捋須,卻忘了手中尚有毛筆,頓時弄了自己一身墨迹淋漓,他也不着惱,隻是點頭大笑,笑聲甚爲暢快。

葉暢此時已經悄然無聲地出現在那副字邊上,小心翼翼将字護住,然後向着張旭行禮:“某謝過張公賜字!”

“咦?”張旭愣住了。

賀知章同樣愣了一下,然後大笑:“好,你這小友,是個趣人!”

他性子灑脫,最不拘禮,葉暢這般“********”,看上去是占便宜,但背後何償不是一種潇灑!

張旭看了幾上的字一眼,又看了看葉暢:“便贈與小友吧,今日先見小友兩種字體,又聞小友之詩,老夫有茅塞頓開之感,可惜,可惜,還是少了些……”

話說到這,他又沉浸在自己的書藝之中去了。葉暢等那字幹了,喜滋滋地将之卷起:這可是傳家寶級别的好東西,甚至用不了幾百年,僅是幾十年後,這字便可價值千金,那個時候自己不必再勞神勞心,隻要賣一幅字,便可以吃用十年了。

想到這,他打定主意,這些時日,定然要從張旭那邊多騙一些真迹來。

“張公不必着急,這幾****再想想,或者還能想出一些來。”葉暢假心假意地道:“我夢中見過的字體,可不隻這兩三種。”

原本就不隻這兩三種,蘇黃米蔡趙,再加上一個難得糊塗的鄭闆橋,他們的字迹葉暢都曾經臨摹過。寫給張旭看又不要盡得其神,隻要能寫出其形,略帶一分神韻,張旭這位書法大宗師自然會去揣摩去完善。就算張旭老了做不到,他邊上還有一位顔真卿……顔真卿如今可是正值壯年,值得長期投資啊。

葉暢熾熱的目光立刻投向了顔真卿,看得顔真卿心中發麻,想起焦遂說此人有龍陽之好,當下不動聲色地移離了幾步。

“啊,快想,快想!”張旭聽得他還有幾種字體沒記起來,頓時又高興了。

“如今某尚有正事,怕是暫時無暇了。”葉暢歎了口氣:“覃兄,某兄長靈柩,被安置在何處,他又是如何與人起了沖突,乃至送了性命?”

聽得這一句話,賀知章與張旭神色都嚴肅起來。

兄弟之情,亦是人倫之一,兄友弟悌,自然值得贊揚,而且幹系到葉暢兄長之死,更是讓他們無法打擾。

葉暢這個時候便有些給賀知章、張旭下套,張旭的性子,他了解得不多,但賀知章的性格,他卻是早從後人的分析中得知一二。此人最是愛才,喜歡獎掖後進,且不說自己方才那飲茶歌裏不着痕迹地拍了他的馬屁,單單是自己留給他的印象,他也不會坐視。

葉曙死在長安,所得罪之人必定是有身份的,葉暢若不找到些靠山,隻怕他也要受到連累,更别提替兄長複仇了。

覃勤壽神情就有些尴尬,衆人當中,他最了解葉暢,也最清楚葉暢現在的打算。不過覃勤壽請賀、張二人來,本意是推廣折扇,實在不欲橫生枝節。因此他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道:“令兄之事,十一郎還是要忍一忍的好,令兄已經令仆甚爲遺憾,若十一郎再出什麽事情,仆唯有自盡謝罪了。”

“覃兄隻管放心,某絕不會沖動。但是某雖過繼給三支,與二支的兄長實際上卻是骨肉至親,至親之仇不能報倒還罷了,可若連仇人是誰都不聞不問,未免不合孝悌之道。”葉暢說話時語氣甚爲平和,但目光卻異常堅定:“無論是哪位大人物,皇親國戚也好,宰相将軍也好,總得讓某知道,兄長是如何死的!”

這話說出,覃勤壽就沒有再退的餘地了。他頓了一下,然後吐出一個詞:“鹹宜公主驸馬。”

葉暢并不知道這個鹹宜公主驸馬是什麽人物,但是賀知章與張旭卻是知道,賀知章神情頓時凝重起來,而張旭更是眉頭緊皺。

葉暢在注意二人的神情,發覺這二人都露出難色,頓時明白,鹹宜公主隻怕不是什麽不得寵的公主,而是當今皇帝李隆基的愛女,而那位驸馬,隻怕也得李隆基喜愛。

“他一個驸馬,爲何要難爲我兄長,一個輪番上役的平民百姓?”葉暢又問道。

“也不能說是鹹宜公主驸馬,隻是他家中的一個管事,名爲楊富的。”覃勤壽道:“隻不過這個楊富随驸馬多年,慣會揣摩驸馬之意,被視爲驸馬心腹。背後是不是得驸馬授意,誰也不知曉。”

“事情經過?”葉暢又問。

事情的經過有些蹊跷,葉曙那日輪休,便想着去逛逛東西二市,準備回去時帶些長安城中的風物。但是在東市便與驸馬府的管事楊富發生沖突,楊富說他偷了驸馬府之物,逼問來曆,結果葉曙矢口否認,雙方争執之中,楊富将葉曙打死。

“某兄長安貧樂道,絕非竊賊之輩。”葉暢見賀知章與張旭臉色又變了變,當下起身向二人一揖:“今日之事,二公聽得耳中,卻請勿記在心上。”

“這個……你待如何?”賀知章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家兄含冤而死,已是不平之至,某如何能讓他身後再背竊賊之名?”葉暢道:“此事既然是在東市鬧市中所發生,必然有不少目擊之人,某不敢與公主驸馬爲仇,唯有探訪目擊,替兄長洗去污名罷了。”

衆人都是苦笑。

他若是能替葉曙洗去污名,那就意味着驸馬府管事楊富濫殺無辜的罪名成立,那時葉暢就算不說,總有人會捅上去,鹹宜公主與驸馬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總是有的。

“葉十一,你可知道這位鹹宜公主是何人?”張旭歎了口氣道。

“不知,隻知是位公主。”

“她乃故貞順皇後之女,當初封爲公主之時,陛下實封一千戶,較之一般公主五百戶整整多出一倍!開元二十六年時,陛下親臨公主宅,恩寵遠過其餘公主,便是諸王,亦有所不及!”

葉暢不爲所動,神情仍然平靜,看得顔真卿眼露敬佩之情。

“驸馬楊洄,亦是皇親出身,其母乃中宗長甯公主,其父乃觀國公,他自己如今爲衛尉卿。”張旭又道。

葉暢依然滿臉平靜,張旭又歎了口氣,而那邊的顔真卿忍不住道:“坊間相傳,廢太子之事,便是楊洄于其中出力!”

他說這話時,聲音壓得極低,饒是如此,賀知章與張旭仍然以目瞪之,仿佛在責怪他不該提及此事。

葉暢臉上的表情終于動了,但不是驚懼,而是一笑。

“某一介布衣,平民百姓,便不是公主驸馬,隻是一縣令,其權勢便足以令某屈服。但某還是那句話,兄長橫禍而死已經是極不幸,若令其還背負污名于九泉之下,非某所能容忍。二公隻管放心,某隻求正名,若是一日兩日不成,那便一年兩年,若是一年兩年不成,那便十年二十年。兄長雖逝,家中尚有幼侄,某便是爲了保全兄長骨肉,也該善保自身。”葉暢又道:“諸公勿慮,某當留有用之身也。”

他說得極爲正式,不是那種普通閑聊的口氣,顔真卿性子也是這般堅韌,聽了之後拱手行禮:“十一郎放心,有賀公、張公在,必保你在長安平安。”

賀知章與張旭微微點頭,如果葉暢不是去主動招惹鹹宜公主驸馬,隻是暗中調查真相而不急着聲張出來,那麽他們還是有把握護住葉暢的。

葉暢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向着衆人道謝,至于他内心中是如何想的,便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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