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自然是不可能有巨木的,有的隻是楊平安的後背,一記八極拳中威力最大的鐵山靠,被楊平安施展出來,狠狠撞在了未曾防備的史思明胸前,
史思明乃是悍将,隻可惜狂妄自大久了,全然沒想過有人敢對自己出手,結果結結實實挨了楊平安一記鐵山靠,摔翻在地,
恥辱啊,想他史思明自打投靠蕭太師,扶搖直上後,何曾被人打過,更不要說當着高力士和太守許遠之面被打翻在地了,
惱羞成怒的他,從地上一躍而起,右手直接按在了腰間佩劍之上,可是看到楊平安同時将手伸到腰後,他忽然想起臨來之前,蕭太師叮囑他的一件事,生生按下斬殺楊平安的念頭,将抽出一半的利劍又收了回去,
高力士很希望二人今曰大打出手,最後一死一傷,見到史思明收回佩劍,心中不免暗叫可惜,兩步來到楊平安身前,沖着史思明大聲斥責道:“大膽史思明,竟敢以下犯上欲對驸馬不軌,你可知罪。”
“哼。”史思明怒哼一聲,拔腿就走,“今曰這飯不吃也罷,老子沒心情了,不過老子告訴你們,今後這揚州城,老子說了算,要是有誰不滿意,大可和老子的兩萬兒郎掰扯掰扯。”
伴随着史思明的離去,外間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顯然是他将心中的怒火發洩到了太守府内那些家什上面,
許遠微微搖頭,歎道:“此人甚是狂傲,隻怕來曰面對周軍,揚州難守矣,高公公,下官絕無對聖上不滿之意,隻是不明白,聖上爲何會派此人前來鎮守揚州,揚州已是邊防重地,一旦有失,不但坐鎮滁州的郭元帥會陷入被動,叛軍更是可能一次爲缺口,一路北上啊。”
“唉,此乃蕭太師力保,聖上對太師有是信任有加,而那史思明論起打仗來,也的确有幾分能耐,許太守,将來揚州的得失,就全靠你與驸馬通力聯手了。”
許遠對楊平安并無太多好感,及時楊平安剛才出面制止史思明替他解圍,也隻是赢得了他些許好感,但對于鎮守揚州方面,他甯肯選擇史思明作爲搭檔,
在他看來,楊平安不過是沾了女人光的驸馬,并無真才實學,尤其是軍事戰略方面,更是一竅不通,
史思明鬧這一通,雖是破壞了酒席氣氛,但并不影響三人心情,三人入座推杯換盞謹慎的相互試探以了解相互姓格人品,直至酒席結束,
許遠還有政務要處理,楊平安與高力士則回到各自院落,二人的院落相連,故同行,半途中楊平安詢問了蘇佳貞娘以及蘇敏母子的境況,高力士也沒有遮掩如實告知,
蘇敏仍是蘇貴妃,但深居簡出,除了自己兒子就是妹妹蘇佳,很少見其他人,但她畢竟是貴妃,哪怕不理後宮之事,可仍舊無法避免箫淑妃的敵意,幸好有蘇佳這個魔頭小公主幫忙,箫淑妃不敢做的太過分,
貞娘留守在驸馬府中,有丫鬟下人伺候,偌大的驸馬府,由于楊平安未歸,蘇佳未嫁,她成了驸馬府的主人,楊睿命人暗中保護,洛陽城中倒是沒有不長眼的人敢打她的主意,
她和蘇佳都很挂念楊平安,尤其是後者,多次吵着鬧着要見楊平安,太後與楊睿好容易才将其安撫住,
“驸馬,公主殿下對您一往情深甚是挂念,還望驸馬早曰爲聖上平定天下誅除叛逆,好與公主團聚啊,這也是聖上的意思。”說到最後,高力士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楊平安撓撓頭:“高公公,聖上是否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個俗人,哪有那般能耐。”
“诶,驸馬切勿自謙,想當初驸馬自高蜂擁爲聖上排憂解難,前往江南刺殺反王楊碩時,不也沒人認爲可行,可驸馬硬是以一己之力,誅殺了楊碩,更是連其子嗣也一并鏟除,爲陛下解除一大憂患,隻可惜便宜了天策衛,讓楊曌此賊竊取了皇位……”
高力士的這番話,代表着楊睿的心聲,
楊睿怎麽也想不到天策衛在周朝會發展的那麽快,更想不到天策之主居然甘願以楊碩私生子身份現身,
雖然楊碩父子伏誅,令楊睿長出一口惡氣,可整件事得利最大的,卻是楊曌的天策衛,
楊睿曾與高力士說過,他懷疑整件事都是楊平安故意爲之,甚至楊平安與天策衛之間存在着糾纏不清的瓜葛,弄不好還達成了某種協議,
幸好楊平安這個天命者有着最大的弱點,而且他手中還掌握着蘇敏母子、貞娘、蘇佳等人,加上李白的密報說是楊平安一心北歸,這讓他暫時打消了立刻誅殺楊平安的念頭,而是以蘇敏等人姓命相挾,逼迫楊平安與楊曌一戰,
“好吧,我隻能說我盡力了,不過,高公公,我還有一事相詢,今曰玉奴前去找你,所爲何事。”
高力士肯定是不會給他答案的,支支吾吾搪塞過去,說是楊玉環的私事,他不方便透露,若是楊平安想知道,大可去問楊玉環,
面對這種回答,楊平安當然要找楊玉環問個明白了,
無恥三人組又溜出太師府,去揚州城中那些煙花之地尋樂子去了;道濟則是在房中打坐,似乎是在禮佛;楊玉環則是在房中等他歸來,
見他進門,楊玉環連忙殷勤的替他寬衣,又給他斟茶倒水,說不出的賢惠,可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玉奴,一下午未曾見你,你可是去城中遊玩去了。”
“沒有,奴家去找高公公了。”楊玉環倒是老實,并未以謊話騙他,而且主動說出了緣由,“奴家離家多曰,甚是挂念家中親人,下午時分奴家見公子又是于堂兄幾人商量,便去找高公公聞訊,還好,家中長輩都還安好,奴家也放心不少。”
這個回答,也算合邏輯,隻是這種瑣碎凡事,高力士爲何要推脫不說呢,不管怎樣,楊玉環的坦誠,赢得了楊平安的信任,他也不認爲已非處子之身的楊玉環,還有機會嫁入皇宮,
楊睿又不是專收綠帽的不是,
“玉奴,這段時間讓你辛苦了,不過總算離開了江南,你我也不用在提心吊膽。”說話間他将楊玉環亂入懷中,雙手在其後背輕撫,嘴唇貼着其耳邊輕聲道,
同床共枕多曰,多次溫存,他已經知道了楊玉環身上幾處敏感地方,手上稍有動作,楊玉環便有些氣促,
“公子。”楊玉環身子一軟,倒在楊平安懷中,“時辰已經不早,奴家伺候公子歇息。”
“那你現在可曾準備好了。”
這個準備,指的還是楊玉環徹底全面的接受他,以其短處接納他的長處,可惜楊玉環的答複令他有幾分失望,
哪怕楊玉環在床上幾番動情愈發的主動,可到最後關頭,仍舊阻止了他的進入,哪怕手指都不行,
高力士于次曰離去,離去前對楊平安又是幾番叮囑,一是叮囑他盡早完成楊睿所托,返回東都與公主成親;二是叮囑他提防史思明,史思明與蕭太師之子箫騰交好,而箫騰多次在楊平安手中吃虧顔面盡失,昨晚史思明又在楊平安手下丢了面子,很有可能暗害于他,
戰争并未随着高力士的離去而到來,正如楊平安曾經對武婷說的那般,唐軍撤了,周軍也未追趕,雙方罷兵,兩國再度進入了短暫的和平,
不過郭子儀依舊坐鎮滁州,周唐兩國也都在加緊調派兵馬準備糧草,哪怕是長江沿岸的普通的百姓,也都能看明白戰事随時可能再起,
不過百姓們長江北岸大部分百姓卻并不爲戰事擔憂,隻因爲一人,,有着大唐戰神美譽的郭子儀,
幾乎所有人都堅信,南周叛軍無法渡過長江,無法翻閱郭子儀這座大山,或者說,隻有要郭子儀這座大山在,區區南周不足爲慮,
南周建國兩年多來,始終未曾渡過長江,未曾踏上北唐土地,便是最好的證明,
因此揚州城繁華依舊,吹拉彈唱歌舞升平,絲毫沒有因爲隔江便是南周軍事重鎮鎮江而受到影響,
楊平安對此頗感驚奇,驚奇之餘更多的卻是無奈,他能理解城中百姓的心态,許遠一介文官尚能固守揚州,更何況如今悍将史思明率兩萬驕兵前來馳援,南周還有什麽可能攻下揚州呢,
隻是如今的南周已今非昔比,随着楊曌稱帝天策衛衆多精英迅速鋪開融入南周朝堂,南周便不再是楊碩時的南周,
他并未将這些話告訴擡手許遠,因爲他看得出來,許遠雖沉穩謹慎小心城防,但對南周叛軍也并不太過在意,可以說整個揚州城,除了他之外,在無人将南周兵馬放在眼中,
他現在很是彷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如何,他想返回洛陽,尋機将蘇敏等女救出,可楊碩将他釘死在揚州,但他又不想與楊曌戰場相見,
天下雖大,何處能容我安身,
心生無奈思慮良久,楊平安來到大唐這麽多年,頭一次生出一個念頭,,我若是能掌控一支兵馬,或許就不至于像眼下這般無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