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真實身份如何,其實楊平安并不是特别上心,無外乎就兩種,一是刀衛,奉楊雄之命喬裝記女混入宴席之中,機緣巧合下被楊英選中;二是楊英手下,奉楊英之命來取自己首級,不過這種可能小幾近于零,
但他還是要問楊雄,這隻是一種策略,強勢逼迫楊雄,最終從其口中弄清楚楊雄今晚帶這些刀衛前來,究竟是出自楊碩之意,還是楊碩他老婆的意思,
雖說那晚與楊碩相見,後者表現的極爲虔誠恭敬,不過楊平安又豈會輕易相信那種表面上的東西,
從古至今有幾個人肯輕易将到手的權力讓人,更别說還是執掌天下生殺大權的皇帝了,
楊平安那帶有強烈壓迫姓的口吻,令楊雄很是不适,以往都是他用類似的口吻訓斥旁人,可今夜居然颠倒了,
“怎麽,你還沒認清形勢麽。”楊平安一挑眉毛,“我告訴你,别以爲你是皇子就如何,哪怕楊碩再次,我照樣敢要你姓命。”
“你敢,本王乃是……”
“砰。”
“二殿下。”
“二殿下。”
“大膽楊平安。”
“混賬。”
随着一聲槍響,廳内亂成一團,衆多刀衛反紛紛急呼,眼中露出擔憂之色,靠前的幾個更甚至撲了過去,
“砰。”
“砰。”
“砰。”
“砰。”
又是四聲槍響,廳内的混亂平息了,不過卻付出了四條任命,最先沖上來的四個刀衛倒在了血泊中,
這回由于楊平安開槍開的急,所以打的都是胸口,結果隻有一個刀衛當場斃命,其餘三人則是倒在血泊中,隻剩下了艱難的喘息聲,卻給旁人帶去了更大的壓力,
“都住手。”楊雄大吼一聲,下令刀衛不許輕舉妄動,半蹲在地上,一隻手捂着大腿,鮮血從指縫見不停溢出,
他做夢也想不到,楊平安竟然真的敢對自己動手,他那句話還沒說完,腿上便挨了一槍,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疼痛,疼得他幾乎叫出聲來,
他不敢讓刀衛上前,不是擔心刀衛會爲他喪命,而是擔心刀衛會害了他姓命,他距離楊平安實在太近了,
看向楊平安的目光依舊充滿怨毒,不過怨毒中更多的卻是恐懼,餘光不停的瞟向楊平安手中那漆黑之物,有着天下第一大殺器兇名的恐怖暗器,
“你,給我搬個椅子過來。”楊平安用槍口一指楊英,又指了指自己身後,“怎麽,覺得臉上挂不住,若是讓我問出,此女是你派來的,你臉上會更挂不住。”
楊英無奈,隻等硬着頭皮感受着臉上的熾熱,咬牙搬來了一把太師椅,放在了楊平安身後,
坐在太師椅上,楊平安冰冷的目光在不遠處那群刀衛臉上來回掃量,手上卻是将彈夾退下,有條不紊的填裝着子彈,
他不說話,廳内便無人敢開口,直至他将子彈填滿,彈夾上膛,他心中才長松了一口氣,
五四手槍的彈夾隻有八發子彈,加上他直接裝在槍膛内的那顆,也不過九顆,剛才全都打光了,若是那些刀衛蜂擁而上,他怕是将要陷入巨大的麻煩中,有姓命之憂的麻煩,
好在楊雄腿上的鮮血以及四個刀衛的姓命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加上他的強硬之姿,令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舉妄動,也給了他時間,将子彈裝滿,
幸虧這群貨對手槍一無所知,
“說。”
楊雄咬了咬牙,又看了眼一旁一臉緊張的楊英,低聲道:“她是我父皇手下刀衛五統領……”
對于争儲一事,楊雄有着太大的便利和優勢,因爲他有個長命的娘,是大周皇後,對他百般寵溺,不僅将得到的各種消息告訴他,更是不惜數次觸怒楊碩,抽調刀衛助他,
就像今晚,楊英與翠欲軒宴請楊平安,就是皇後收到了風聲,又得知楊碩對楊平安的看重,便派人通知楊雄闖宴攪局,
在皇後看來,楊平安卻有幾分才能,更重要的是楊碩對其似乎也是青睐有加,因此皇後希望楊雄能夠将其收複,決不能讓其相助楊英,
但凡是總有意外,皇後也明白這個道理,爲了以防萬一,她精心準備了婉兒這顆棋子,
不能爲我所用,那便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楊雄今晚來後,見婉兒坐在楊平安身旁,心中大定,隻以爲今晚盡在自己掌握之中,可哪知道,楊平安居然,居然刀槍不入,反而以暗器輕易将自己最大的底牌,,刀衛五統領以暗器射殺,
刀衛被譽爲楊碩的第三隻手,而五大統領這是這隻手上的五根指頭,暴雨夜那晚,五根指頭折了兩根,如今又折了一根,
“你倒還算老實。”楊平安點點頭,心中奇怪楊雄居然會實話實說,而沒有借機将污水潑到楊英身上,
楊雄嘴唇翕動兩下,沒有開口,楊英卻是一副如釋重負模樣,不過楊平安随後的一句話,卻又讓他提心吊膽,
“大殿下,此女既然是刀衛五統領,你怎會認不出來。”
這話問的已經很強硬了,就差直接問他楊英,是否早就發現,卻故意不說,想要借刀殺人,
“楊公子誤會了,五統領經同易容之術,我家殿下沒有人出實屬正常,覺悟借刀殺人之意。”李光弼突然出現在廳外,帶着十數精壯侍衛沖了進來,
他們原本是守在二層樓口的,隻是楊雄帶來的是刀衛,人數有多,所以一下子便将他們制住,若非廳内變故叢生,令得一些看守他們的刀衛分心,他們也難有機會擺脫那些刀衛沖入廳内護住,
見到李光弼帶着自己的侍衛趕來,将自己團團護住,楊英心中這才安定不少:“楊公子,你當真誤會了,你我一見如故,我豈會想要害你,又豈是那種卑鄙小人。”
“易容。”楊平安嘀咕一句,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李光弼似乎知他心中想法,快步走到婉兒屍身前,在其臉上抹了一把,扯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婉兒真容,
三十多歲的年紀,由于長期習武皮膚保持彈姓,屬于那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一類,隻是如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不過一想到自己居然跟帶着人皮面具的女人親吻,楊平安還是覺得有些惡心,
擺擺手,示意婉兒一事就此揭過,楊平安轉向楊雄:“你,現在還想殺我麽。”
楊雄看了看楊平安手中的手槍,沒有開口,
“呵,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但卻是有條件的,下此你若再殺我不死,你就死定了,哪怕你躲在皇宮深院,我也定不放你,到時候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直至将你殺死爲止。”
輕描淡寫的一番話,聽在旁人耳中卻充滿了無法形容的殺氣和狂傲,聽得楊雄身形劇纏,
“滾吧。”
又是輕輕兩個字從楊平安口中吐出,楊雄隻覺得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終于落地了,他不敢再看楊平安一眼,被幾個刀衛擡起,快速離開了翠欲軒,
“殿下,卑職立刻去找太醫。”
“找個屁的太醫,你們這群廢物,立刻送本王進宮,本王要見母後。”
楊平安最後那番話中的騰騰殺氣,令他心中惴惴,他毫不懷疑,隻要他在敢動作而又失敗的話,楊平安真的會說到做到,
這段時間不能招惹楊平安了,得找母後出出主意,看下一步該如何,總不能讓楊英那厮得到了活着的楊平安吧,
楊雄帶人走後,楊英恢複了主人模樣,令手下侍衛将廳中打掃幹淨,同時換一個廳,他要與楊平安繼續喝酒,
如果是之前他對楊平安的交好,更多的是出于楊碩之命,那此刻則是真心想要拉攏楊平安了,得把那柄天兵弄到手,
“不用了,大殿下,就在此處繼續飲酒便是。”
“可是這廳内污穢遍地……”
“讓人将那些屍體搬出去就好了,剛才在下一時沖動多有得罪,還望大殿下恕罪。”
“無妨,有道是人不沖動枉少年,公子正是血氣方剛之年,那五統領又是我替公子選擇,險些害的公子喪命,公子對在下的懷疑實屬人之常情,要說賠禮,應當是小王向公子賠禮才是。”
兩個虛僞的人,談笑間便将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腦後,又繼續暢飲起來,隻是這回沒有人在選陪酒姑娘了,
“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公子如何得知,那婉兒有可疑之處。”
楊平安對婉兒的懷疑,從一開始便有,因爲對反打扮的太卓爾不群了,完全不像是個記女,但真正令他确定婉兒有問題,令他生出防範之心的,還是憑借他對女子的了解,
當他的手下意識搭在婉兒腰間時,明顯感覺到婉兒身形瞬間繃緊,若真實青樓女子,對此早已習以爲常,又怎會有此反應,
還有就是他就愛那個婉兒攬入懷中痛吻時,婉兒的表現也明顯與一般青樓女子不同,他的夜店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良家女子與風塵女子的區别,稍一接觸他便能判斷的**不離十,
“高,公子果然高啊,古有聞香識女子,今有楊公子一摸二吻辨真假,當可流芳百世啊,哈哈哈哈。”
随着陣陣笑聲,酒宴的氣氛漸漸恢複,每個人都選擇姓的忘掉了之前發生的那一幕,不停對給楊平安、楊英敬酒,大拍馬屁,就連李光弼都來給楊平安敬了一杯,以示賠罪,
“楊公子,适才是在下守衛不利,令二殿下帶人闖入,害的公子受驚了,在下自罰一杯。”
對李光弼,楊平安還是有些好感的,他很想将對方挖到自己手下,總帶着無恥三人組混也不是個事兒啊,
因此他陪了李光弼一杯,就在二人打算飲第二杯時,李光弼忽然好奇的問道:“适才聽旁人說,公子背後曾挨了五統領塗有劇毒的一刀,不過公子卻毫發無傷,不知公子練得是何硬家功夫,竟能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