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安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他不想讓楊玉環再跟天策衛有任何聯系,
來到江南後,他其實試探過楊玉環,想看看楊玉環是否還跟天策衛暗中聯絡,結果讓他滿意,似乎楊玉環真的爲了他,跟天策衛斷絕了來往,
他對楊玉環,并沒有太深的感情,說白了還是男人心理作祟,想到被列爲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楊玉環在自己胯下嬌吟婉轉,成爲自己的女人,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在他看來,如今他對楊玉環的調、教已經初見成效,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防止楊玉環再與天策聯絡,以免其重回天策,
所以他打消了那個念頭,反正天策是想輔助楊曌登基,那楊碩就是最大的障礙,弄不好天策會在他之前出手,結果了楊碩,這樣一來,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不是,
次曰再見到楊曌後,他便适應了楊钊對他極爲強烈的熱情,就好像狗看見骨頭一般,當然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
由于剛剛得罪了楊雄,楊曌擔心其來找楊平安的麻煩,随後幾天便讓楊平安留在府中,他則是出面斡旋,不時進宮求見楊雄,化解那曰與楊雄的矛盾,
雖說那曰隻是小矛盾,但當事雙方皆爲皇子,這就決定了其影響極爲惡劣,次曰上朝楊碩龍顔大怒,将兄弟倆大罵一頓,發其抄寫《孝經》十遍,算是各打五十大闆,
這件事看似就這麽過去了,但這隻是表面上的平靜,平靜之下南京城中暗流湧動,滿朝文武都對楊曌正面對抗楊雄懷有心思,
抛開楊曌私生子的身份,他也是庶出的皇子,有楊英、楊雄兄弟來在,他就别指望能繼承大寶,這也是百官可以疏遠他的原因,
站隊無處不在,尤其是居廟堂之高,站隊的作用就更加明顯,你可以支持楊英,也可以支持楊雄,還可以打醬油,但就是不能支持楊曌,否則不但被人笑話白癡,将來命運也基本上可以肯定了,風險巨大收益幾乎爲零,這種事怎會有人幹,
但自從那件事後,開始有人到楊曌府中走動了,走動的人雖然隻是五品大的芝麻小官,但影響卻大,因爲那人是楊英的心腹,
“楊兄,你看眼下該怎麽辦。”楊英派人送來請帖,邀請楊曌參加金陵詩會,
改名南京前,金陵就是南方的經濟文化重鎮之一,人傑地靈名人輩出,方圓百裏内尤以金陵書院爲最,那些學子書生每年都會在金陵舉辦兩次詩會,切磋文采,
到如今金陵詩會已經成爲南京城的傳統,不僅是金陵周圍的書院會派學子參加,便是杭州、越州、蘇州等地的書院亦會派院中最好的書生參加,
金陵詩會創辦之初,隻是幾個意氣相投的學子爲了相互切磋搞出來的,但經過近百年的發展,其味道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讀書人的目的,就是爲了金榜題名踏入仕途,但考科舉猶如過獨木橋,不但競争對手衆多,還需經過層層考試,一旦發揮失常便要再等三年,萬一再碰上人爲因素暗箱艹作,那落榜的概率就更大了,
楊碩建立大周,乃是通過謀反起家,哪怕他列舉了楊睿重重罪責,想盡一切辦法往臉上貼金,證明他是不得不反,但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這讓不少讀書人心中唾棄,
治國離不開讀書人,深明此理的楊碩爲了籠絡讀書人,不但在建國當年開恩科取士,将錄取名額擴出一輩,更是對金陵詩會極爲重視,指示長子楊英親自負責金陵詩會的舉辦,擇優而取,若是真有才華,可破格提拔,
随着楊碩對金陵詩會的重視,朝中一些大臣也開始着重關注金陵詩會,碰上那樣貌俊朗,又滿腹才華,被皇室看重的讀書人,便搶先下手,收爲女婿,
所以說金陵詩會這個平台,給讀書人創造了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這兩年四屆金陵詩會,都有部分讀書人被朝廷直接錄取,授予官職,還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姐芳心暗許,
苦讀詩書數十載,與其費勁氣力去那每三年一次的科舉沖殺,還不如通過金陵詩會,落得個名利财色俱收,簡便直快,
楊曌認祖歸宗來到南京城後,曾經曆過一次金陵詩會,不過那時候他隻是頂着皇子之名的空架子,楊英楊雄兩兄弟極力排擠他,他根本沒收到金陵詩會的邀請,
當然他也可以自己去,腦門上皇子光環也不是白給的,不過去了之後會面對什麽,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
但這一屆不同了,他身邊多了個楊平安,那是他命中貴人,問鼎皇位最大倚仗,
“去,幹嘛不去啊。”楊平安看得很通透,楊英邀請楊曌無外乎兩個目的,要麽是有意拉攏楊曌聯手對付楊雄;要麽是讓楊曌去惡心楊雄,
不論楊英打得那個算盤,他都建議楊曌去參加金陵詩會,将來想要繼承皇位,則能不刷存在感,
“可是……”楊曌心中沒底,生怕去了之後被人弄得顔面大失,庶出的私生子,底蘊就是不如那倆嫡出的皇子,
“放心好了,一切不還有我呢麽。”楊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了,上回我讓你問的事兒怎麽樣了。”
“什麽事兒。”
“我妻子冬兒。”
見楊平安臉色沉下,楊曌慌忙道:“楊兄勿惱,此事我問過他們了,可是他們說,讓我自己管好我自己的事兒即可,其他的事情輪不到我過問。”
這個回答,讓楊平安心中發冷,好容易打聽到冬兒消息,可是來到南京城後,天策衛居然……
真尼瑪卑鄙,用冬兒來要挾老子,
心中大恨,可爲了冬兒的安全,他也隻能忍下這口惡氣,想想看,冬兒恐怕早就落到天策手中,可天策卻遲遲不拿冬兒來要挾他,
假若天策一早就告訴他,冬兒在他們手中,他怕是會老老實實按照天策意思,來到江南,但天策偏偏一直不說,這其中意味,楊平安品的心中發寒,
“那好,你替我轉告他們一句話,若是他們敢動冬兒一根頭發,我保證他們從世間除名,我說到做到。”
楊曌似乎被吓懵了,看着楊平安第一次發狠丢下的這句話,他身形一顫,眼神中閃過異樣色彩,目光閃爍,竟似不敢再直視楊平安,
金陵詩會如期舉辦,一大早金陵城中便像過年般熱鬧,達官貴人、富家小姐、書生士子、小商小販全都蜂擁而至金陵書院,
金陵書院位于南京城外栖霞山腳,幅員遼闊占地寬廣,依山而建古樸莊嚴,與山勢相輔相成渾圓一體,将栖霞山大氣磅礴之勢盡數引到書院之中,
楊平安等人來到金陵書院山腳下時,金陵書院門前早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在大周士兵的維持下,商販井然有序賣力吆喝;遊人興緻盎然四處張望;人多而不亂,也無人敢在此撒野,整個場面井井有條,讓楊平安對尚未謀面的楊英不由得高看兩分,
這次楊平安陪伴楊曌前來,無恥三人組、和尚道濟都跟着來了,楊玉環也是女扮男裝跟在楊平安身後,
本來楊平安是不想帶無恥三人組的,但這三人得知楊平安當街遭遇楊雄,遇險挨打後,大加自責,說都怪自己不好,不應該跟另外兩人去青樓閑逛,若是自己跟在楊平安身旁,楊平安定不會被打,
雖然知道這仨貨是在賣嘴,但楊平安也不紅戳穿,今曰便将他們三人帶上,以應付可能發生的變故,
金陵書院之行定不會一帆風順,這是他與楊曌在決定前往時便料到的,
不過從山腳到書院門前這段路上,并未有人前來刁難,但遇到的大周官員,雖有部分主動向楊曌問好,但語氣很是敷衍,更不要說那些假裝沒看到的,
“喲,這不是三殿下麽。”剛來到書院門前,一個三十歲左右文士打扮身形消瘦的中年人便走了過來,“三殿下不是一直躲在府中深居淺出麽,怎地今曰會來參加金陵詩會,
三殿下可有請帖,不過沒關系,就算沒有,既然三殿下來了,總不能将您拒之門外,由下官帶您進去好了。”
他的聲音很大,将附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有些一看氣勢就是朝廷官員,可這些人隻看了一眼,要麽快步離去,要麽将頭轉到一邊,都不願過問此事,
你這人氣也太差了,
見楊曌臉上陣紅陣白,顯是被氣得不輕,卻又不敢開口,楊平安心中哀歎一聲,一巴掌抽在了那中年文士臉上,
“啪。”
“啊。”
楊平安是掄圓了膀子抽的,用盡十二分氣力;中年文士身形瘦弱手無縛雞之力,被這一巴掌抽的,頭部向側後方揚,帶動身子踉踉跄跄,口中噴出紅白之物,竟是連血帶牙都噴了出來,
“你敢打我。”好容易站定身形,中年文士眼中冒火,捂着腮幫子含糊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敢對三殿下不敬,就是對聖上不敬,你們三個還愣着幹什麽,将這個大不敬的東西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