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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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陽知道她指得是什麽,應道:“有些像帛先生把謝孜濯送過來的意思,不過…情形還是不太一樣。”

任初榕輕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搖頭苦笑道:“我實在懶得想,你說我聽。”

宋陽起身來到承郃身後,郡主不明所以,正想站起來,肩膀被他按了下,示意坐好勿動,同時宋陽道:“你這麽按沒用的。”說着,十指張開探入秀發,幫她輕按頭頂。

宋陽精通醫道,對頭頂穴位熟悉,手上的力道又控制的極穩,本以爲按上一陣,承郃很快就會放松下來,不料他越按,承郃就越僵硬,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連脖子都僵直了。

宋陽不好說你放松,幹脆裝作不知道,咳嗽一聲,徑直轉入正題:“帛先生送小姐,是示意自己願意和付黨結盟;胡大人送兒子,自然也是善意表現,不過應該不是沖我,而是沖着鎮西王爺,他和王爺同行,更是擺明了這一重。”

說了一句,宋陽收聲,倒不是沒話說,而是一般在這個時候,承郃都會自然接口,可是這一次,承郃什麽都沒說。她也沒聽見宋陽說什麽,耳朵裏全是自己的心跳聲,好像比着打雷還要更響一些。

宋陽等了一會,見她全沒有開口的意思,隻能自己接着向下說:“朝政的事情我完全不懂,但胡老頭的爲人麽…雖然是狡猾了些,不過人不錯,要真能想開了、從此與紅波府和解,倒真是件大好事。”

他正自顧自的說着,承郃忽然站起身,二話不說轉頭就往内堂走,臉色倉皇腳步不穩,看都不敢看宋陽一眼,完全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過了好一陣,承郃才回來,臉不紅了,神情也恢複正常,仔細看的話,發髻上殘留了些蘸水痕迹,宋陽明白,郡主是逃走涼水洗臉去了。

承郃啥事沒發生過的樣子,對宋陽做了個手勢:“繼續說。”

宋陽不矯情,借着剛才的話題:“别的都好說,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胡大人舍得麽?”

真就把一根獨苗扔到荒僻小鎮了?就爲了向鎮西王傳遞一個和好的訊号?

“或許,左丞相說得是真的呢?”郡主的腦筋重新變得活絡了。

“土木雙凄?”宋陽最不信的就是這些,搖頭笑道:“太不靠譜了,我不信。”

任初榕想了想,随即搖頭笑道:“這個事還真不用咱們使勁猜,封邑裏也有位師傅,讓他給小娃看看再說。”

宋陽沒反應過來:“誰?”

“鬼谷。你沒來之前,他把全鎮人的臉都摸遍了…據說算得不差呢。”

宋陽還真不知道這事,鬼谷精研奇門遁甲,但是五行八卦、命理相術多有相通之處,按前生的說法就是瞎子學踢球的時候,順便就練會掃堂腿了。

瞎子被找來後,聽說讓他給小娃娃算命,還有些納悶:“鎮子上的大人小孩我都看過了,還給誰看?”

他和侏儒、鐵匠三個是丢棄了封賞偷偷跑來燕子坪、追随常春侯的,現在已經沒有了身份。左丞相來封邑,宋陽沒把他們喊來。雖然他們藏在此處被胡大人知道也無妨,但總過會有些尴尬。

瞎子、侏儒這些日子裏一直在忙活着甄選火點、在封邑布置大火的事情,人不在小鎮,奉命去找他們來衙門的紅波衛也沒多嘴,是以他壓根不知道左丞相把兒子送來這檔子事。

宋陽也沒交代葡萄的身份,就是說道:“先不用多問,你幫忙給看看這孩子的命理,主要是五行什麽的。”

被帶入後宅,瞎子先問過葡萄的生辰八字,跟着抓過娃娃的小胖手,仔細摸索掌心、掌紋,口中念念有詞,誰也聽不懂他念叨些什麽,半晌之後,對宋陽點頭道:“這孩子以前有高人給看過?”。

宋陽大奇:“這你都能算得出來?”

瞎子誰都敢蒙,就是不敢和宋陽、阿伊果、南榮三個人裝玄虛,一邊搖頭一邊實話實說:“不是算,是猜出來的…這小娃土木雙凄,在咱們這個地方住一陣會大有好處,肯定是受了内行指點才來的。”

宋陽愕然,胡大人說的是實話。承郃對他笑道:“那些風水、命理的說法,你不信也不能攔着别人信不是,話再說回來,要是我…要是小捕接連被幾個算命先生說有麻煩,要到個地方去躲一陣規避,你會不會送她去?一樣的道理啦,關心則亂,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個時候,瞎子已經掌過手相,又去摸娃娃的五官,打算盤一個完整卦相。葡萄緊閉着雙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任他去擺布。

旁人也沒注意他們,宋陽追着承郃的話點頭,看來的确是把事情想複雜了,正想說什麽,不料旁邊的瞎子忽然驚呼了一聲,好像摸到炭火爐子似的,忙不疊收回按在葡萄小臉上的雙手。

宋陽納悶:“怎麽了?”

瞎子的臉色驚駭,一邊搖着頭連聲說沒事,一邊拉着宋陽離開,等走出了内堂,瞎子問道:“宋兄弟,這個娃娃是誰?”

宋陽如實回答:“胡大人的獨苗公子,小名葡萄。”

瞎子使勁地翻白眼,猶豫了好一陣,才再度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宋兄弟,你心裏有個準備…胡大人将來怕是、怕是要造反的!”

承郃也和他們一起走出來,聞言郡主面色意外:“這話從何說起?”

“這孩子身帶天子命數啊,将來會做皇帝!”具體怎麽算的、什麽道理瞎子沒去解釋,但語氣鄭重,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咱們南理的萬歲爺是豐隆皇帝,這孩子怎麽能做上龍椅?除非胡大人造反,奪了南理天下,開創新元……”

不等他說完,宋陽就搖頭而笑,顯然不放在心上,承郃也不當回事,但嚴令此事瞎子再也不許提,犯忌諱的事情,即便隻是笑話也不能随便說。

瞎子就此告辭,點着盲杖向外走去,剛跨過門檻他又占住腳步,回頭問道:“宋兄弟…以後我常來看看這個小娃成不?”

他當然相信自己算出來的結果、打算和未來皇帝提前拉拉關系,宋陽知道他想的什麽,笑道:“沒問題,不過郡主剛囑咐的話,鬼谷先生一定牢記。”

鬼谷面露喜色,使勁點頭着答應下來,笑呵呵地走了。

任初榕也不再提葡萄的事情,直接轉開了話題:“有個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上次佛徒來封邑鬧事時,咱們拿下的那幾個和尚首腦都已經開口了,指使他們鬧事的也是個出家人,法号喚作無魚,是位師太。”

無魚很有名,宋陽都聽說過她……鳳凰城中三個神奇女子,初榕、無魚、慕容小婉。

不止來沖擊常春侯封邑的和尚,從今年年初開始,南理各地大寺高僧頻頻召開法會、講經論道同時提醒信徒妖人降世、當正覺正視聽等等,所有這些事情都是比丘尼無魚指使的。

南理的佛徒不同于燕國,相比之下南理和尚更純粹、也更散漫,諸多大寺各自爲政,是個一盤散沙的局面。不過這位無魚師太的事迹傳遍天下,佛心佛性爲人推崇,聲望和地位擺在那裏,她說句話,隻要是佛家事情,還是有大批出家人願意遵從。

被宋陽抓了下獄的那些和尚就是如此,他們幹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甚至連無魚的面都沒見到,隻是受到無魚的傳書,就派出武僧緝拿譚圖子、糾集信徒沖擊封邑。

宋陽略顯意外:“這些和尚傻麽?”

初榕應道:“你不信佛,所以不知道的,其中固然有老和尚愚鈍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無魚的名聲太好,她一輩子與世無争,始終在修身修志傳散慈悲,所有佛徒都相信,她要做的事情一定爲了弘揚佛法,能明白?”她又搖了搖頭:“不明白無妨,就說你打算怎麽辦?”。

宋陽一聳肩膀:“好辦!我去…”剛說了四個字,宋陽忽然想到了啥,立刻換了一副語氣:“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全聽郡主吩咐。”

承郃愣了愣,氣樂了:“我可不敢指揮侯爺,就盼着常春侯能發發慈悲,做事情前能記得知會一聲,初榕就感激不盡了…快說。”

“無魚在哪修行你知道?把地方告訴我。先拿下再說。”宋陽直截了當,說完後又補充道:“我帶着火道人悄悄去趟鳳凰城就成,我抓人,老道放火。”

其實這也是承郃的想法,無魚名聲又好又響,不能大張旗鼓地明着對付,這個人也不能就那麽平白無故的失蹤,廟門失火、師太圓寂的辦法談不上高明,但卻實用得很。

這件事必須得做得妥當、保密,最好是連紅波府都不知道,南理信佛者衆,王府的力量足夠忠心,但下屬之中也有不少是佛門信徒,難保不會走漏風聲,若非如此,承郃也不用非等宋陽回來,她早就調人出手了。

任初榕應道:“辦法沒錯,但就你和火道人,太單薄了。我怕無魚身邊有燕頂的人…一定要請羅冠同行,另就是那個箱子,暫時先借給你用。”

宋陽略一琢磨就知道那個箱子是什麽了,意外道:“修好了?”

任初榕點頭:“高木匠的手藝當真不錯,前幾天接到府中通報,他已經修好了箱子,你去鳳凰城時我會着人把它拿給你,以防萬一…記得,得還的!”

宋陽哈哈一笑:“我收拾下,這兩天就走,反正封邑裏也沒啥事能讓我幫忙。”

郡主卻皺了下眉頭:“還是等一等…”說着,她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忽然換過話題,問道:“從封邑到蟬夜叉的山坳,過去一趟需要多少時間?”

宋陽應道:“十天夠了。”

任初榕神情釋然:“那還來得及!”說完,暫時也不解釋什麽,差人把封邑中的管庫主事找來,讓他立刻調出一批腌肉美酒,準備啓運。

等主事領命下去,她才望向宋陽笑道:“中秋将至,團圓節日裏,封邑對蟬夜叉總得有些表示,就是時間有點倉促,來不及準備太多了,這個事我想請山溪秀跑一趟,他們是山裏人,腳程快,再勞南榮做使者,她和蟬夜叉見過面,比較方便。還有,你去鳳凰城的事情,也等中秋之後,封邑裏第一次好節日呢……你怎麽了?”

郡主把話差不多說完,才發現宋陽站在那裏,雙眉緊鎖擡頭望天,完全失神了。中秋将至。

過了好半晌,宋陽才搖了下頭:“我沒事。這個節…能不能不過?”

任初榕眉頭微皺,望了宋陽一陣,可最終還是沒有再問,漸漸地,郡主臉上的疑惑變作了一個輕盈笑容:“你不想過就不過,節日那麽多,不差這一個……我去幫你準備京師行程。”

當天夜裏,宋陽、羅冠、火道人都做易容,準備啓程。

宋陽這個常春侯做得異常稀松,他自己都不拿爵位當回事,封邑中的鄉親也好、下屬也好,對他親切足夠,但禮數上就那麽回事,倒是新來的小葡萄最講究,不用旁人教導,自己就按着辭别師父的大禮,規規矩矩地跪地、磕頭,然後頂着一腦門泥土問宋陽:“老師,什麽時候傳我本領?”

宋陽把他抱起來:“我的武功路子特殊,沒法傳給你,何況你将來應該也用不着自己動手打架,另就是醫術和下毒,你想學哪一樣?”

小胖子面露難色…娃娃心裏,下毒的都不是好人,葡萄自诩正道中人,這門本事是不能學的;至于醫術,好像很無聊的樣子,看看那些郎中大夫的古闆樣子,就可想而知了。

宋陽看出他挺爲難,笑道:“不跟我學也沒關系,咱們封邑裏有本事的人不少,你自己去選,想學哪門本領都成,等我回來告訴我,我請他們教你。”。

葡萄神情一喜,脆聲答應,宋陽把他交回到乳母懷中,和小捕等人後,就此啓程離開小鎮。

十餘天後,當宋陽等人抵達鳳凰城的時候,正值八月十五。

天色擦黑時入城投棧,仍是以前住過的同升老号,這一條大街上最高的建築。今晚并不會動手,宋陽和同伴打了聲招呼,獨自一人離開……他并未離開客棧,隻是到前堂買了壇酒,跟着走上三樓,随便找了個窗子翻上屋頂。

略略有些意外的,宋陽登上屋頂不久,無意中往下一望,從街上看到了熟人:一行七八人,其中三個青年他都認得。前面的三十出頭、那個面皮白淨,笑容谄媚;中間的相貌普通,神情興奮;最後一個身材消瘦,身後背了隻長形包袱,臉上不存絲毫表情,目光陰鸷且警惕,不停觀察着周圍……南理國中身份最重的那個人溜出來看燈會了。

宋陽不在乎,此刻他心裏隻有兩個字:今夜。

中秋已到……當年遇蘇杭時她說過,她在等兩年後的那個中秋節。便是今夜了。

宋陽并未考慮蘇杭是否會走,他明白她的決絕,今天她一定會離開這裏了。

宋陽隻是在想,她究竟能不能回去……如果真能回去,希望她還保有所有的記憶,由此,在這一生中那份對前一世的期盼,在她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都會化作最最激昂的喜悅!是個生出來就咯咯笑個不停的漂亮娃娃啊!

如果沒能回去的話,那就丢了記憶,下一次輪回快樂的活,别像個執拗的傻瓜,輕蔑掉整座世界卻難爲了自己;如果沒能回去的話,就忘了,至少不會失望。

這世上唯一的同類走了,宋陽沒什麽能做的,隻把自己放在屋頂上,以酒相送。

仿若初見時的那場大醉。

星空清透明月飽滿,夜色都被星月染得明浩了,卻依舊寂靜,永遠清甯的天;街上熱鬧了起來,佳節時大街小巷張燈結彩,鬧哄哄的人間。

想獨處又怕太寂寞,這樣很好。他在屋頂上,天與人間的邊緣。

宋陽打開酒壇,輕輕咄了一口,口中哼起了一個調子:追夢人。

……

萬裏之外,同樣的月亮,同樣的調子,蘇杭也在喝酒嗎,她在桅杆上。

船還在海中,或許龍王家也要過中秋,今夜風平浪靜。可即便如此,航行中的海船還是難免搖晃,桅杆很高,從這裏摔下去,無論是落在甲闆上還是墜入大海都沒有生路,蘇杭的目光很平靜,偶爾會擡頭看一眼月亮。

過了不知多久,身邊的軟梯忽然搖晃了起來…又過了半晌,姥姥戰戰兢兢地攀上來:“杭姐兒,下來。”

蘇杭望向他:“叫我下去,在下面喊一聲就好了,何必爬上來。”

姥姥死死抓住梯子:“我怕下面一喊會驚到你,萬一…還是自己上來妥當些。”

蘇杭非但沒有下去,反而向裏挪動了些,在身邊騰出了個空子:“既然上來了,陪我坐一坐,請你喝酒。”

姥姥想拒絕,可最後還是狠狠咬了咬牙,手軟腳軟地爬到蘇杭身旁,坐好後趕忙抓住了一根纜繩,說什麽也不松開了。

蘇杭把手中的小酒壇遞過去,姥姥趕緊搖頭,他不覺得這裏是個喝酒的好地方。蘇杭不勉強,又問:“姥姥,你說,當真有輪回麽?”

姥姥立刻點頭,毫不猶豫:“當然有,輪回往複,有今生有來世,這輩子好事做得多,下輩子就能投胎個好人家……”

他說的和蘇杭想的全不挨邊,蘇杭不再說話了,口中又哼起了追夢人。前塵紅世輪回中,誰在聲音裏徘徊……一首歌翻來覆去地哼唱着,如此又過了良久,姥姥再度勸道:“杭姐兒,下去。夜深了,小娃該睡了…娘親不哄着他不肯睡啊。”

忽然,蘇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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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懷念張國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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